拔高汉武帝没什么错误
问题一:《汉武大帝》中展现出来汉武帝雄才大略等优秀的品质比较充分,而对于他性格中的缺点笔墨相对较少,是不是把汉武帝塑造得过好了?
胡玫:现在还没有演到最后一集,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看完全剧才能回答的。其
实在最后汉武帝对自己的一生是有反思的,并且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天下发出了悔悟的诏书。
问题二:如果只是在全剧最后展现汉武帝的反思,在整个作品中,会不会给人留下拔高汉武帝的感觉?
胡玫:我觉得就是拔高他也没什么错误,这么伟大的帝王难道不值得拔高吗?
从我个人来讲,我就是崇拜汉武帝,我觉得汉武帝是一个伟大的人,他的优点值得伸张。
以前我们一说到皇上,就总是先扣上封建帝王的帽子,要批判,但是现在我们每个人又怎样呢?就真的比他们高明吗?为什么人家美国《拯救大兵瑞恩》中那么塑造英雄我们都能接受,而对于我们自己民族伟大的祖先不应该赞美呢?电视剧是艺术作品,艺术作品就是要塑造英雄人物。
问题三:在《汉武大帝》中,整个篇幅基本都是在塑造汉武帝的形象,而对于那个时代其他的历史人物刻画较少,好像就是汉武帝一个人在推动历史前进,是否受到个人英雄史观的影响?
胡玫:我的历史观就是个人英雄史观,我就是崇拜英雄,我觉得是英雄在推动前进。
问题四:张骞应该是当时很重要的人物,剧中对张骞描写的笔墨是不是太少了?
胡玫:张骞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他是外交的另一条线索,但是我们的故事是紧紧围绕汉匈之争展开的,离这条主线有一定距离的东西还有很多,其实汉武帝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但是我们必须围绕故事主线讲故事,可能研究思想史的会觉得剧中董仲舒的篇幅少了,研究文学史的会觉得剧中司马迁的篇幅少了。
但是我们讲述的是汉武帝传,与汉武帝有关的就表述,就是这样我觉得对汉武帝的表现都不充分。
问题五:在《汉武大帝》中,我们经常能看到同一个人一会聪明一会愚蠢,比如皇太后,这样的人物个性发展是不是人为制造矛盾?
胡玫:我觉得这是人性使然,每个人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但是聪明和愚蠢在人的一生中往往是循环反复的,而且也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定。
问题六:《汉武大帝》中有一场戏,讲述的是汉武帝去见他最爱的女人临死前最后一面,剧中只是安排汉武帝抱了抱她,说朕会安排一切的,这样的处理会不会在人性的细节上没有展开?
胡玫:如果是连续看电视剧的,就会知道当时剧情是大战马上就要到来,下一集就要打仗了,当时的气氛是很紧张的,如果在这个场景中抒一下情,那整个大结构就乱了。我们总觉得有人一死就应该演半天,然后蓝天白云什么的,但对于帝王来讲,其实有着另一面的东西,不就是一个妃子吗,死了也就死了,这个时候汉武帝是有他冷酷的层面,帝王的心态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问题七:看到《汉武大帝》最后,会有人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而不是留给人特有希望的感觉?
胡玫:我想每个人都对《汉武大帝》有自己的解读,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政治文化背景都不一样,可能有的人人生经历一直都很愉快,他就希望看到完美,有的人很失落,他会希望从剧中看到另外的东西,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导演能承担的。
总美术———毛怀清
回应精致、大气两方面都有考虑
问题一:《汉武大帝》在美术上强调的“精致”感是否会破坏全剧“大气”的感觉?
毛怀清:我们在《汉武大帝》中精致、大气两方面都有考虑,表现宫廷的部分大多处理的比较精致,而在表现匈奴、百姓等场景上,比较豪放一些,选景也都以黄土色为主,可能是因为剧本本身对宫廷的描写比较多,所以感觉上精致的部分会多一点。
问题二:打仗时汉族军队穿的皮质盔甲会不会减少威严感?
毛怀清:这个在史实中有记载的,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在皮质盔甲上刷上漆,防水用。
问题三:在剧中重头戏“漠北大战”中,蒙古草原整体偏“绿”的色彩与战争的苍凉感是否相配?
毛怀清:当时之所以选择在蒙古草原拍摄,有经费方面的考虑,不可能去沙漠上拍,如果去银川又可能会找不到马。
最重要的是,根据剧情安排,当时打仗场景的发生地沙漠和草原都包括,卫青是一路从沙漠追到草原的,而且我们也考虑到了战争的苍凉感,当时是在秋天拍摄的,大部分草都黄了,大色彩上有黄的感觉。现在观众看到的绿色较多,可能一些镜头是从别的场景中剪辑过来的,在审查中,也有一些比较血腥的镜头被剪掉了。
问题四:匈奴的装扮不够有豪放感,异域风情显得不足?
毛怀清:我觉得匈奴的装扮已经够粗了,我甚至觉得有点“过”了,显得有点破烂,我一直觉得匈奴的装扮不应该给人像要饭的那种感觉,我希望能往罗马帝国的感觉走,有点西方的感觉。我们一般说起豪放就是“粗”,其实是不对的,粗中也应该有漂亮的地方,像那些猪皮、拉毛已经很粗了。
至于地域性问题其实是我们一直想淡化的,因为有民族政策、审查方面的考虑,我们希望可以虚化淡化地域性,比如帽子的设计我们就在往罗马的感觉上走。
总摄影———池小宁
回应电视剧拍摄电影化
问题一:《汉武大帝》中电影拍摄手法的运用是否适合电视的表现方式?
池小宁:我觉得从影像视觉文化上说,电影和电视应该只是介质不一样,是观赏习惯的问题,在传达上应该是没有区别的。美国的很多电视剧都是用胶片拍的,实际上也是电影。
过去我们严格区分电影和电视的拍摄手法,是因为当时电视机的画面都比较小,大全景人可能会看不清楚,清晰度可能也不够,但是现在电视机都大了,还有家庭影院,既然电视都在追求电影院的效果,那么在拍摄手法上为什么不能也追求电影的?我觉得只是观赏工具不一样,对于电影和电视在拍摄手法上应该有区别的说法我不赞同。
问题二:在剧中比如大场景加上奔跑的马蹄的这种拍摄手法对于电视观众而言,他们能否在观看时接受?
池小宁:这只是观赏习惯需要改变的问题,是观念的问题。就像我们现在不可能还满足于60年代江米条、桃酥就是美味了。在电视剧审查的时候,是在100英寸的大屏幕上播放,从工作角度上说,我会要求我的工作人员不能随便找个焦点就完了,每个焦点都要对准,其实这种电影的拍摄手法是以后电视剧发展的大趋势。采写/本报记者刘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