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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天上掉下个郭德纲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2月17日14:27 南方人物周刊

  我们还不敢轻易地判定,他是颗一闪即逝的流星,一个“被夸大的文化现象”,被人为寄予了美好想象的人造偶像,还是大器才成的艺术家,未来的相声常青树?

  郭德纲当然远不是横空出世的大天才,而对郭德纲的追捧,从根本上说,是民众对“歌德派”相声演员和宫廷相声的一次反叛,是对长期以来的“春晚”伪娱乐样式的说“不”。

  郭德纲 凭什么

  仿佛就在一瞬间,这个在演出时惯于以“非著名”自讽自嘲、名不见经传的相声演员,已成了中国相声界的头号明星。其蹿红速度之快,短时间内媒体轰炸之密集,完全可以媲美于当年的刀郎和现在的“超女”。

  如果说刀郎的斜里杀出,凭的是苍凉而不失野性和真诚的歌喉,“超女”的胜利,凭的是激起民众参与热情的民主投票机制,郭德纲的一夜成名,又凭什么呢?

  像一颗石子扔进水里,郭德纲的黑马般杀出,对相声界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他批评同行,在《论中国相声界五十年之现状》中酣畅淋漓地揭自家同行的丑;他敢拿春晚开涮,讽刺春晚的近亲繁殖等操作黑幕,讽刺“春晚敢上我的节目,那年春晚一定大红大紫”------在某些人看来,他这些做法会被认为是破坏行规,被视为“炒作”,“他的批判姿态是一种商业策略”,但目前而言,他的真话和直言,赢得了观众的喜爱。

  我们还不敢轻易判定,他是颗一闪即逝的流星,“被夸大的文化现象”,一个被人为寄予了美好想象的人造偶像,还是大器才成的艺术家,未来的相声常青树?

  但不管怎样,郭德纲是有大才华的:童子功扎实,从小就接受了严格训练,说学逗唱俱佳,“会说相声、说书、写东西、唱京戏、唱梆子、唱评戏”,就这么一点,就使他能从众多的相声艺人中显出异样来。此外,他在社会最底层打滚多年,饱经磨难和艰辛,而生活,贴近大地的生活,是一切艺术的滋补品。

  和老辈相声演员不同,他不泥古,对现代社会有观察,能在改编传统相声时加入现代元素,既有继承,又有创新,这就使得老相声焕发出新鲜生命力来。这也是他能吸引众多都市白领捧场的主要原因。

  他又是市场化传媒和网络新技术传播的受益者。古语有讲:“才人不遇,古今同慨”。前辈同行、明末清初的名说书人柳敬亭,如果不是黄宗羲为其做传,其名早已隐没不彰。就是在当代,以天津的马志明(马三立先生之子)为代表的传统相声艺术家,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而郭德纲既忠厚又有些狡黠的大脑袋形象,他的批判色彩,他引人发笑的相声作品,借助网络的不断复制扩大,正好吻合了媒体工业不断制造热点的职业需要。

  郭德纲当然远不是横空出世的大天才,而民众对郭德纲的追捧,从根本上说,是民众对“歌德派”相声演员和宫廷相声的一次反叛,是对长期以来的“春晚”伪娱乐样式的说“不”。

  郭德纲的出现,无意中撩开了包括相声、戏曲、曲艺在内的整个传统艺术的生存困境。除了有其共性原因(缺乏文人的指导和艺术再创作、不能适应时代变化等),以“说”为特性的相声的式微,更有其无法言说的时代弊病。

  相声,在其终极价值上,是针砭现实的艺术。

  因此,郭德纲和他的德云曲艺社同仁的努力,至少值得尊重。这个自谦“我只是一个普通相声演员”、“从来不敢讲有能力振兴相声,充其量震动一下”的演员,也许和著名的赵本山一样,有着同样的抱负和心气。赵本山近几年的目标之一,是让二人转“忽悠”出田间炕头,“转”进东三省外的其他地区。而郭的目标,是“让更多的观众来听相声”。

  这也使得他的剧场相声振兴计划显出了某种悲壮性,他和同伴的努力,是螳臂当车,还是愚公移山终奏效的壮举?

  “非著名”

  相声演员郭德纲

  北京前门天桥一带,是史上有名的杂耍之地,多少民间艺人都曾在这登台献艺。时至如今,虽然街头随便搭个台子就献艺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在剧场、茶园里,仍然活跃着各种北京风味的传统表演。乍一看,你依稀以为是北平的旧貌呢。

  只端详那南城的天桥剧场旁,敝旧的几条小街,一片低矮的小商铺,各种卖糖葫芦的,卖煎饼的,衣服带着油渍的,三三两两,搓着手在寒风中站着。门帘上刻着“乐茶园”三个字的,便是我们今天的受访者的据点了。听相声的票友都知道,每周末,一个名叫“北京德云曲艺社”的团体都会在这上演两场传统相声大会,班主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年轻人。

  2006年,是郭德纲在茶园剧场坚持相声演出的第十一个年头了。“中国非著名相声演员”——见了不由得先唱个喏,只见他——他个子不高,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运动T恤,不时髦,有些敦实,腆着江湖人的肚子,憨憨的脸上一笑,就是一个酒窝的深坑,看起来小伙子像个聪明又厚道的掌柜人。自从2005年10月底被天津某媒体报道后,他突然蹿红,令人始料不及。

  最早是津门媒体,然后北京媒体加入:报纸、杂志、电视台……要求采访的记者太多,于是采访变成了群访。高潮是在整个春节前后,从崔永元的《小崔说事》开始,各家电视台的各个栏目轮番出动,凤凰卫视甚至给他连开四场《春节相声专场》。当下的郭德纲,也许只能用“红得发紫”来形容。

  还是元旦时节,记者赶到后台,后台早就一片繁忙景象,有老先生在一起聊天的,有演员整理着行头的,有即将上场的搭档对嘴的,有机灵的徒弟来回联络的……

  我们的低调的、好脾气的主人公,已经被北京的好几家著名媒体带着话筒、摄像机,层层包围、堵截、追击。甚至有两家媒体因为争彩,爆发了局部的PK。郭德纲赶紧地、见缝插针地打电话说事儿,电话线一收,回头脸上又一个深坑:你们商量好了吗?

  于是乎,扇动着金刚不坏的嘴皮子,兢兢业业地回答问题,采访间隙,还时不时和陆续到来的老先生打招呼,“来了您呐”、“辛苦您呐”,“这衣裳可真美!”,也还不忘交代徒弟“告诉小三去,前面活压着点”。有眼力架的小学员热情地递上凳子,不敢怠慢了师傅的客人。

  某著名媒体的著名记者听着听着,简直要哭出来声,原来郭大红人接受采访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讲的段子都是大同小异,而主编发话了,要做15个P(页码)啊——这可如何是好!郭德纲也体贴地说, “以后干脆我录盘磁带,记者来了一人发一盘,省得你们这么辛苦。”而舞台上,灯光早大亮,三四百号人挤满了台下,张嘴瞪眼,跟鱼儿等水似的,翘首盼着他出场,再爆一个满堂彩——小伙子人缘是好呐!

  郭德纲端着大茶水杯,顺着嘎嘎作响的楼梯走上后台,短短的距离内,给助理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一家电视台的三个女记者非要和郭德纲合影,他以平易近人的态度满足了女士们的要求,轮番来。灯光一片咔嚓闪烁,旁边一位老朋友揶揄他,“她们站直了都和你一般高”,他接过话头笑道,“以后媒体的朋友们来了都得先量量尺寸啊”。顺着眼光方向正巧站着一位二次来访的高个女记者,他立刻接着补充了句,“看到没,像她一样,个子比我高的,坚决不让进啊”。所有的人都乐了。

  在笑声中,郭德纲转身赶到前台候场,马上就是惯例的压轴了,主持人名字一报完,他和搭档于谦的步子还没迈,台下就已经叫好声一片。他迅速地整整长衫,手一摆,抬步上场了。

  “今天人来得不少啊,后面还有那么多站着的朋友,花了钱还得让您站着听,我心里真是感动啊。”几年前,他惯用的开场白还是,“除去空座儿咱就算满了……”

  天津小孩三进京

  郭德纲是道地天津人,红桥区的。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教师。小时候,父亲的管片儿内有一个红桥俱乐部,父母都去上班了,常把他撂在这个俱乐部的剧场内。当时剧场里,常有戏曲、曲艺各种演出。小娃子瞪了个骨碌眼,逮着什么看什么,这叫耳濡目染。说大了,就是从小“沐浴在艺术的乳汁里”。

  小五是郭德纲的朋友,父亲是说评书的高祥凯,高先生第一次见到郭德纲,就喜欢上了,说他面相好,是“上人见喜”。后来得知他也喜欢这一行,就开始教他说评书——此时的郭德纲年方八岁。

  之后,郭德纲为拜师求学,给高先生收拾过屋子,抄过从常九爷(天津著名相声演员常宝丰)那借来的内部资料“四大本儿”。连续三年,每天四五点钟起床,不管刮风下雪,顺着河边走到荒凉的西边,在那跑一跑,跳一跳,出出汗,练习基本功夫,出太阳了才歇息。评书、戏剧、曲艺、相声,什么都学,多累多苦,绝无懈怠(终于练就了日后对付媒体记者的嘴上功夫)。

  “任何行当里,有唱主角的就有跑龙套的,全在自己用功不用功。得益于当年的基本功,才得以有今天的挥洒自如。”郭德纲说。

  1980年代是相声的繁荣期,一到夏天,天津的各个公园里常有露天的曲艺相声演出,郭德纲第一次登台说相声也是在这里,在一个露天的长廊附近,小孩子没怯场,但也没让观众哈哈大笑。然而有件事他一直记到今天,当时台下有一个坐轮椅的观众一直看着他笑。对于第一次上台说相声的郭德纲来说,那个笑容让他头一回感受到了观众的鼓励。

  1988年,北京的全总文工团成立了一个说唱团,应考的郭德纲留下了,这是他第一次进京。当时是有些急功近利,“就是要当大腕儿,要一场挣好几万”。但后来调动工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人事关系冻结,他只能打道回府。

  之后,郭德纲又来过一次北京,这次很快也以失败告终,只呆了三四天,他无功而返。

  1995年的秋天,郭德纲三次进京,只是为了不后悔。“我会说相声、说书、写东西、唱京戏、唱梆子、唱评戏——就凭着这几样,我有自信。哪怕在北京头破血流、折条腿,这辈子我不冤。如果等到八十了,打开电视,我只能跟孩子说,瞧见没有,上边这孙子当初还不如我呢,我要去比他强。孙子要问我:你早干嘛去了?那太没劲了。”

  孤身闯京城的过程,岂是一个艰辛就能涵盖。

  青塔附近的一间八九平米的小平房,大兴黄村和通县便宜的住房,西红门的桥洞,他都住过了。就是现在,经过这些“旧地”,他仍然忍不住要触景生情,追抚万千。混迹在电视圈的骗子,拖欠工资的剧团老板,都让他咬牙切齿过。在那段窘迫的日子里,他只有吃葱蘸糨子面,也曾为省下五毛钱的车费认真算计过。还有大半夜没钱坐车,徒步从城里走回大兴的经历——那时一个耿耿的汉子,也只想大哭一场。想起当年西红门桥栏杆边上看到的残星点点,提起发烧时靠卖旧呼机自救的细节,说到躲避房租的尴尬,郭德纲仍会唏嘘不已,“我对自己说,这些今后都是我的资本。”

  日子是稀里糊涂过下来的,老天爷的脸是变幻无常的,什么叫“绝处逢生”?他心有余悸。自己不过是想吃相声这碗饭而已。他已经有些波澜不惊的架势: “我这个人,耳朵根子硬,现在除了我自己,谁也害不了我。”

  “一个观众都不放过”

  “我的相声是说给观众听的,第一不是给专家听的,第二不是给学者听的,第三不是给领导听的。我站在台上,几百人看着我哈哈大笑,我也高兴。”

  相声还是要到剧场里去演出,这是郭德纲们的认为。“电视提供的空间比较小。我们一个节目四十多分钟,在电视节目里‘伸不开腰’。相声这个艺术,哪句话接哪句话,铺平垫尾,都是有讲究的,不可随便。”“电视上的相声确实和我的相声不一样,那不是我的路子,我干不了那个。”“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相声演员,我们从来不敢讲有能力振兴相声,充其量震动一下,让更多的人喜欢相声,已然就很知足了。”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从1996年开始,郭德纲在北京各个剧场演出。十年中,尴尬的事多了去了。

  “那时候观众不认可剧场相声。好多年都不到剧场去看相声,已经成了习惯。怎么办呢?我们就定了几个要求,其中一条就是不管观众多与少都要演,一个观众的时候我们也演。”说单口相声的邢老先生,对着台下一个人,依然敬业。演出半截,观众的手机响了,台上的停下来,等台下的接电话,电话结束了台上的接着说。惨淡经营,不肯放弃。

  漫天大雪时,全体演员拿着竹板,到剧场门口打板,招揽观众,进来三个人,马上就跑到后台穿上大褂去演出,一个观众都不放过。就靠着这样的精神气儿,剧场相声发展到一票难求,场场火爆的程度。

  某一年,在天津演出,上场时前台有几个观众光着脚,把脚放到桌子上,吃东西,比演员声音还要大,在底下骂街啊,什么都有。郭来气了,“这样的演出宁可不演!”

  摸爬滚打,他体会了前辈艺人的难处,“成角儿?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盼着吧!”“影视圈太好混了,好歹写点东西就有钱。我真是纳闷,这些我不在乎的行当怎么做起来那么容易,相声上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却一直不顺。”对有些人来说,相声是游戏,有些人把相声看作爱好,对郭德纲而言,相声连手艺都不算——这是他的命。

  二十年前,在天津曲艺观众里颇有名望的常宝霆先生曾跟他说过一句话:“小子,你记住了,学相声最主要的有三点,天赋、兴趣、刻苦,缺一不可。”

  郭德纲都占齐全了,这么多年过来,他已无一日能离开相声了。吴虹飞 陈琛/文(本文部分资料参考东东枪之《谁是郭德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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