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大戏导演——赖声川戏梦人生(5)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6月11日16:38  新浪娱乐

  和平奋斗救中国

  我回来教书第一年被派的任务是教表演,教西洋剧场史,同时还要排一个戏出来,期末时对外公演。23年前,我们的第一个作品,1984年1月上演,叫《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在一个礼堂里面,在舞台地面上搭起一个观众席跟一个简单的舞台。有点像《乱民全讲》那种格式,琐碎的,一格一格的,一场一场的,有一个串联。虽然只有200多人来看,可都是当时很关心文化的人,侯孝贤、杨德昌、朱天文、吴念真……他们都吓了一跳,他们看到一种国语也不标准,但还是可以让你感动的戏,说怎么演员可以演得这么自然。我说这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好像被解放了,戏剧已经不是端着演的一个东西。

  后来有人说:“集体即兴创作是一个新的现象,很有意思,可惜它只能做这种琐碎片断的组合。”我就做了一个戏叫《过客》。里面有一个凶杀案,讲六个学生在一起住,都是学艺术的,来了一个访客,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小学同学,没有念大学,举止很怪。在这个过程中,社会正在发生一个分尸案,所以到最后是蛮紧张的一个戏,把所有人的内心都挖出来。那个戏演出让人看到另外一面,是个完整的故事。

  这三个戏是在半年之中做的,第四个就等了很久,等到1985年3月,《那一夜,我们说相声》。这个是冲击最大的。

  《那一夜》,我们是仿老相声段子做的新段子,真的以为是一个实验性作品。两个人讲相声讲一晚上谁要听?那个时候台湾相声已经死掉了,你脑子里已经没有相声这件事情,集体被洗掉了。结果那个演出的轰动,完全超过我们的想象。

  那个戏当年碰触了很多禁忌,舞台设计聂光炎先生年纪比我们大很多,希望我们能考虑到自己的安危,有一段绝对不能讲,那一段叫《记性与忘性》,其实很好笑。李国修和李立群演的。他说我在英国得了一个博士学位。敢问您学的是什么?我学的是人类记忆学。还有这门学问?他说对,我的理论就是人类的记忆大致分为三大类。哪三大类?第一大类就是记性好的。什么叫记性好,记性好的活得一定痛苦,占全国人口百分之多少;第二大类就是记性坏的,记性坏的当然活得很快乐,然后他用一种歪理来证明;第三大类就是记性一般的。李立群演记性好的,李国修就说你记性好,你一定活得很痛苦。不,我记性好,我活得很快乐。我不信,我要试试看,你还记得什么吗?他就开始问他,哪一年的事记得?记得,那年刚好是八国联军打进北京那天,他就开始描写战争的状况,最后是很惨很惨。然后说您记性好,您活得真是痛苦,因为都记得,包括中国要赔偿多少钱。最后他们问李国修,你是哪一类?我记性不好,我什么都不记得,刚刚讲的话都忘了,但我记得我前辈子,我甚至记得我怎么死的。你倒说说看你怎么死的?我记得我当时躺在一张白色的床单上。废话,哪个人不是躺白色的床单?嘿,还有人躺马路边呢。到最后他说,我记得最后我说的话,我最后说了七个字。哪七个字?“爆竹一声除旧岁”。那是上联,下联呢?旁边围着很多人,下联被人家挡住了,我没看到。你到底说了什么,我说了七个字,哪七个字,“和平奋斗救中国”。

  它里面有开徐志摩的玩笑,说徐志摩什么玩意,我学弟,他写那东西叫诗吗?那都是我说的话。他走的时候,我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居然把它写下来,回到中国就发表了,还当诗。那时绝对不能开国父的玩笑、领导人的玩笑,还有很多都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我担心的还不是审查的人怎么说,而是观众会不会愤而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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