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和侯耀文《打扑克》、和宋丹丹“鼓捣”《超生游击队》而大红大紫的黄宏,近年来在影视领域也开始风光无限:前年,他第一次在电视连续剧《党员金柱有点忙》中担纲主演,一举拿了个“金鹰奖”最佳男演员奖;如今,他首次全方位涉足电影圈,自编、自导、自演的喜剧影片《二十五个孩子一个爹》又一鸣惊人,荣鹰多个国内外大奖。在“百花奖”、“金鸡奖”颁奖晚会后,兴高采烈捧奖归来的黄宏接受了笔者采访。
幸运是来自我的选择
问:第一次自编、自导的影片就拿了好几个奖,你是否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黄宏:是的,不仅是特别幸运,而是非常幸运。我觉得我的幸运是来自我的选择,来自作品生活中的原型,来自电影合作者的共同努力,来自观众的厚爱。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在生活中是有原型的,其原型就生活在河北邢台。在采访并创作剧本时,我便被他的事迹深深地打动了,遂下决心自编、自导、自演。我在影片中扮演的赵光是被乡亲们养大的孤儿,他勤劳致富,当上养鸡专业户,成了县劳模。一次面对众多记者采访时,赵光得意忘形,当着全县父老夸下海口:“致富不忘本,我要给天下的孤儿当爹!”于是,25个孤儿呼啦啦地搬到他家,成了赵光的儿女,这个戏既妙趣横生,又充满爱心,本身就非常动人。
问:现在好多相声、小品演员在拍电影、电视,你演“金柱”、“赵光”是觉得自己也该试试呢,还是深思熟虑的选择?
黄宏:很多相声、小品演员涉足影视,都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我恐怕是最晚的一个了,晚不等于没人请,请的不想拍,想拍的没人请。所以才自己动手,自编、自导、自演不如说是自找苦吃,但我不是赶时髦,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由感而发才行动的。最初我在生活中发现“赵光”这样的原型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想把他搬上银幕,我的愿望是不仅让中国观众了解到这样具有爱心的人和事,还想让世界观众也知道。中国人通过《泰坦尼克号》了解到外国人爱心的故事,其实中国人在生活中充满爱心的故事多得很,怎么让他们了解呢?我演过一个小品叫《婚礼》,带着这个小品走了好几个国家,尤其是演到结尾处“不拜天不拜地,拜普天下炎黄子孙”时,观众反应非常强烈。但小品再出国也出不了华人圈,华人观众乐得前仰后合,老外却在旁边感到莫名其妙。当时我就在想,怎么能让外国人看懂我们的小品,看懂我们的喜剧。是电影圆了我这个梦,《二十五个孩子一个爹》这部电影在蒙特利尔展映时,外国观众比中国观众反应还要强烈,尤其是在伊朗国际电影节上获得“金蝴蝶奖”更说明这个问题。不是说我们演技有多高,电影拍得有多好,而是中国人的爱心故事打动了他们。
问:你演的“赵光”、“金柱”都是农民,你是否认为农民身上的喜剧色彩更浓一些?为什么对农村题材情有独钟?
黄宏:我喜欢演小人物,因为小人物贴近生活,最容易出彩。至于都是农民,这是个巧合。其实,我在小品中也演过别的人物,比如说军人,只不过是没上春节晚会。今后我也不会只演农民,会去创作那些感动我的人和事。问:你是说山东快书起家、演小品成名,现在演影视剧又再度风光,以后的主要精力准备往哪投?黄宏:我把自己比喻成“三级跳”,想跳到更远的地方去。这里说的更远决不是改行,我是职业小品演员,但我会不断地向姊妹艺术学习。我曾经说过,拍电视剧等于上中学,拍电影等于上大学,最终还是要进修我的“小品研究生”。我拍电影并不是想“转型”,而是想开一条新路。小品的“山头”就这么些人,大伙儿都在爬这个坡儿,我们不敢说爬到了山顶,但起码是接近山顶,你就会觉得还往哪儿走?我的想法是把它放在这儿,再寻求另一座山,从山根底下爬起。我一直没敢“轻举妄动”的原因,第一个是隔行如隔山,再者不轻易动是为了更好地“动”。我真正想搞影视的动机还是在北大读研究生时,其中有电影课程。读研究生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也有一种激情,对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二十五个孩子一个爹》准确地说是我交的一份作业。
小品不能靠“胳肢人”
问:《打扑克》、《超生游击队》等小品都堪称经典,现在的小品则令人回味的不多,你觉得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小品现在缺少精品?
黄宏:小品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创作、表演、评论队伍逐渐枯竭以及创作缺乏生活、宾馆式的作品太多、缺少新生力量等是最主要的。如今媒体活跃,观众的视野开阔,与十几年前大不相同,小品的进步远远跟不上观众素质的提高。因此,创作人员自身文化素质的提高是提高小品创作水平的当务之急。我觉得,小品要想继续发展,就得认认真真对待它,别胡闹、胡整,把小品给糟蹋了,要敢于接受平淡。最早的小品非常火爆,但是不能因为观众熟悉了、看久了,不像过去那么热了就胡来、胡闹。在小品最热的时候观众熟悉了你,在它不像过去那么热的时候,你要真心地赋予它,真心地去感受去创造、去追求那些最美好的东西,久而久之,你会培养出来更加扎实、稳定的观众,在平淡的创作中寻求高品位、高质量的东西,并不是说这招儿不行赶紧变个招儿胡来吧,那不等于摧残这东西吗?小品不能降低格调胳肢人,真正的笑声不是搞笑,不是人为制造出来的笑,而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笑,是有智慧的笑。
为上春节晚会三次改行
问:你的小品现在已成为每年春节晚会上观众期望值最高的节目之一,今年你准备了什么小品?据说你当年上春节晚会也曾经历过许多波折,是这样吗?
黄宏:原来我只会山东快书,在全国的一次山东快书大赛上,我获得了表演、创作两个金奖,拿着两个沉甸甸的奖杯,我就来到了辽宁电视台。我对春节晚会的导演说,我想上春节晚会,您看这是我的两个金杯。当时导演就跟我说,山东快书地方性太强了,怕人家听不懂,哪怕你说评书都可以。这对我是个特别大的打击,因为我学了十几年的山东快书,而且是家传的。回到家,我就把这两个奖杯往柜子里一锁,开始搞故事,用了一年的时间,我获得了全国故事一等奖,当时我拿着这个奖杯,又找到那个导演,我说导演,我想上春节晚会。导演说,辽宁说故事的能人太多了,你看刘兰芳、单田芳都是辽宁人,他们都是大家,你要是演相声还可以。当时我回到家,就又把这个故事金杯往柜子里一锁。要学相声找谁呢?我第一个电话就打给马季老师,他和我爸爸是特别好的朋友,是至交!马老师说,没问题,我收你这个徒弟,如果有人问你老师是谁,你就说马季,问你师爷是谁,你就说是马克思。1987年我来到中央电视台,准备上1988年的春节晚会,当时的导演是邓再军,我有一个小品叫《左邻右舍》,邓导说,这个小品很好,可以回去排练一下。于是,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剧组就给我开了一封介绍信,说小品《左邻右舍》题材不错,可以排练。当时我把这封信揣在怀里,如获至宝地到了沈阳军区。当时部队里面很重视,投入了5000元钱,当时拿出5000元钱可是相当大的数目!半个月后,我夹着录像带来到中央电视台。谁知半个月时间已经发生变化了,春节晚会的小品这时已经基本招满了。导演对我说:“黄宏同志,下次咱们再合作吧!”当时我夹着这本带子,脑子一片空白。我最怕的就是回沈阳军区无法交待,结果在火车上,也可能是因为那半个月的存火,在火车上就病倒了。好在我始终坚信,我一定能上春节晚会!到现在,我已连续上了14届。今年的春节晚会总导演金越日前也已找过我,我也准备了几个题材,但究竟会演什么,不到最后一刻还无法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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