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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伟
昨天一大早，五洲大酒店二层的大会议厅里早早便坐满了来自内地、香港、台湾和澳门的200余位一、二线导演。他们就自己关心的诸多问题与以童刚带队的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高层领导进行了一场面对面的交心对话——这也是第八届海峡两岸暨香港电影导演研讨会、第一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奖开幕后的首件大事。
将来有可能取消剧本审查
相对来说，港台导演最大的疑惑主要集中在对内地电影的审查机制上。曾志伟颇有感慨地指出：如果影片立项时对剧本的审查人员与影片最终的审查者是两批人的话，那将会给影片拍摄者以及投资方带来很大不便。他说：“我们的剧本都是经过市场调查的，可是现在即便是剧本通过了，在拍摄的时候还是会一直担着心，怕最后通过不了……”曾志伟之所以提出这点看法主要是因为他执导的影片《江湖》去年最终未获得电影局的通过，因此蒙受了巨大票房损失。
对此，电影局副局长吴克解释说：“一部影片最终的审查需要通过审查委员会。现在的委员会是由来自十几个单位的共36位委员组成。他们有权利对影片中认为不妥当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这和剧本在立项时的审查意见可能会有一些差异，不会完全吻合。因为审查委员会的人的确不是完全由广电总局更不是电影局的人组成的，多数还是来自社会各界，因此出现分歧也是很自然的。但这种分歧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可以协调的，除非极个别情况。”
吴克随后将这“极个别情况”又分成了两种：“首先，比如内容涉及了公安题材，你的服装穿得不对，就会有委员提出要修改。因为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我们公安制服就换过五次，而我们有些导演不大注意这些内容。再比如明明拍的是九七以后的事，但香港警察却还戴着皇家警察的徽，像这种细节，也许在香港不会被在意，但在国内就不一样。我们也经常跟相关委员解释说：人家片子已经拍完了，尽量不要让改动得太多，但是这种事多了，人家也烦，说：‘你们怎么老这样？’……第二种情况就是影片在拍摄过程中多多少少确实偏离了最初的剧本……”
童刚随后也笑着说：“另外，我还想说一个总体现象：去年我们总共审查了213部影片，其中212部都通过了……”话言至此，包括童刚、曾志伟在内的所有与会人员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童刚接茬道：“所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遍现象。无论是对剧本还是对最终的成片，我们都是在朝着一个积极的方向提出的改动要求……当然，如果我们以前的工作做得不好的话，比如像对剧本的把关等问题，我在这里表示一下歉意，我其实一直是主张对完成片进行审查，我们将来可能连剧本都不看了，我们会尽可能完善我们的审查制度。”
修改是为了符合当地观众的需要
此外，关于电影局对影片的修改，一位香港导演也提出了一点异议，他举的例子是去年在国内上映了的由张柏芝和吴彦祖主演的《旺角黑夜》，他说：“香港版本中，张柏芝演的妓女是从湖南来到香港的，可内地版本却改为她是从南洋来的，我想知道这个差别是不是有那么大？”
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副秘书长江平代表电影局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当时，是我协助吴克审的片子。我们觉得这个片子的通过恰恰说明我们国家的电影政策已经越来越宽了。《旺角黑夜》如果放在过去，如此暴力和血腥的片子是根本不可能通过的。”
而关于张柏芝为什么从湖南妹改为了南洋妹，江平首先承认那是他“出的一个不太高明的招”，他说：“早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可能确实有一些内地女孩跑到香港去做妓女，但是影片表现的是九七前后的香港，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在那时已经不是一个普遍现象，内地女孩也并不是到了香港就都做妓女了，加上为了能让更多的内地观众在情感上接受，我当时就提出能不能让这个女孩的背景虚化一点，不要有具体所指。”
童刚对这件事的看法是：“我觉得像今天这样的沟通以后还要多增加一些。我们发现内地观众和港台观众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同样是票房过亿的片子，《功夫》在内地和香港的成绩都还不错，但《天下无贼》在香港就差了一些，这也是一个磨合的问题，像《旺角黑夜》这样的小细节的变动，我想将来也会朝着越来越准确的方向发展。”
“文革”题材不是拍摄禁区
与港台导演相比，对国内电影局的审核尺度早已了然于胸的内地导演则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国家针对导演行业的一些现行政策以及对影片拍摄题材的限定上。比如谢飞问的是导演协会的归属问题、杨阳问的是有没有对年轻导演设立扶持基金，以及还有人问到中国影片分级制的进程等，对此，童刚等有关领导都一一给予了比较详尽的解答。
而针对胡雪扬提出的我们是否可以拍摄有关“文革”等特殊历史事件的疑问，电影局副局长张宏森明确指出：“关于‘文革’这段历史，一直是很多文艺工作者的一个情结，我们没有说1966年到1976年这段时间的内容不许描写，而且以这段时间为背景创作的影片也不是没有，包括像《孔雀》、《美人草》等。但是我们也确实希望在我们回首这段岁月的时候，能够比较理性地、冷静地去对待、去寻找一些对未来有启迪的角度，而不是对民族的伤疤予以简单的再现。没有绝对的禁区，关键还是看我们的艺术家究竟怎么去选取角度……” 文并摄/本报记者 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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