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片,有个外地记者当着张伟平的面夸周杰伦表现出色。张伟平听了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张艺谋的肩膀说:“我说我力挽狂澜吧……选择周杰伦是英明的,你看他那小眼睛噙着泪水,多到位,换了别人都不行。”
周杰伦的确是张伟平推荐给张艺谋的。张伟平告诉记者:“今年春节前,我和艺谋到香港买东西,当时所有的演员都定了,我就跟他说,还得加一个人。艺谋说谁?我说周杰伦
。他说,他不是唱歌的吗?我说,其实歌词我也听不清楚,但加他之后会有阳刚的感觉进来……哈哈,力挽狂澜。”
张伟平说话一向浓墨重彩。那么,张艺谋本人怎么看呢?
张艺谋很卖周董的面子。他说选用周杰伦,是看中了他身上“朴素”的一面:“他虽然贵为天王,但很谦虚,勤奋、有实力,看起来不是徒有虚名。他这人内向,在片场,常常坐在一旁看发哥和巩俐演戏,有时候静静地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我看得出,他是在准备,所以经过的时候也不跟他说话。我也见过周杰伦的母亲,在妈妈面前,杰伦是个大孝子,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一个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孩子……说来好玩,我们的副导演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周杰伦的粉丝,有时候拍他演哭戏,拍着拍着,我回头一看,身边的那些人怎么都在抹眼泪。”
不过,尽管盛赞了周董的表演,但是问起之前有没有听周董唱歌,张艺谋苦笑着说:“他的歌咿呀呀我不懂。”
巩俐戏多,是影片中出彩之第一人;发哥戏少,但颇具帝王气;周杰伦,比起《头文字D》有进步。
“周杰伦就是鲁大海”
增加了一个周杰伦,到底增加了什么戏呢?
张艺谋表示,因为《黄金甲》改编自《雷雨》,所以主要依托《雷雨》的架构。周杰伦这根人物线并不是凭空增加进去的,因为之前改编剧本的时候,已经把鲁大海这条线删除了,但后来发现,所有的人物线都是阴暗的,勾心斗角的,需要一个稍微光明的线来支撑,于是就依据原作中鲁大海的人物为基础,把周杰伦的“杰王子”角色给替换上了。
记者问他,和《雷雨》相比,哪个角色的改动比较大?张艺谋表示,每个人物其实改动都很多,就好像巩俐对应的其实是繁漪,但是和《雷雨》里的繁漪相比,巩俐扮演的皇后并不是完全被动的那种角色,她成了影片的主角,很主动;而作为“老爷”的周润发,他扮演的皇帝,性格也更复杂,外强中干,内心非常脆弱……
张艺谋说:我跟万方(曹禺之女)谈过,她希望我不要受过多局限。我要《雷雨》,就是要一组好的关系和人物,要一个好的平台,然后改了时代。我要往浓了讲,不往淡了讲。
托《雷雨》的福,影片在悬疑营造方面上有长足进步,观众很容易被吸引。不过,因为缺乏真实的时代背景依托,艺术震撼力逊于《雷雨》。
最得意的是“万人大绞杀”
张艺谋最得意的一场戏是一场几万人的“攻城大战”。
张伟平说,《英雄》时候不过调动了千把人,而这次攻城大战调动的部队是上万人。绝大多数场面都不依靠电脑特技,完全是人海战术堆出来的效果。而张艺谋告诉记者:整个场面在剧本里其实只有一句:“就好像一个绞肉机”。具体细节完全是依靠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他说,拍摄的时候经常下雨,往往是通宵拍摄,所以印象深刻。因为内宫政变的缘故,所以反叛的军队没有骑兵,也不带重兵器,后宫的空间有限,几万人绞杀在一起,只能是贴近战,强调那种绞杀感。这是一种能量的宣泄,当时光周杰伦用大刀砍枪就砍断了1800多根。
另外,一些记者表示对武隆的“忍者戏”很喜欢。他告诉记者,这些动作戏中使用的全部都是真实的吊索、威亚,全部演员都是真的从悬崖一直划到地面,而不是靠电脑制作的。为此准备了好几个月,但是实际拍摄只有3小时,怕出事。
对于“万人大绞杀”,记者的感觉是不过瘾,场景和镜头运用较单调,缺乏层次,残酷感也没有体现出来,关键在于地点设置不合理———哪个朝代兵变,几万人会挤在足球场大小的地方厮杀啊?
“唐朝女子穿衣服就是这么开放”
张艺谋很喜欢搞创新:比如《英雄》里用脚踩的弩、《十面埋伏》里打弯的飞刀。而这次,他也搞了不少有趣的小发明,比如一个“药蒸”的椅子,皇帝坐在上面,椅子是中空的,里面倒了热汤药,用来治疗腰病。有演员开玩笑,问他这椅子是不是治疗痔疮的?又比如,他发明的琉璃宫殿。影片里所有的琉璃碗都是向杨惠珊买的。为了衬托出大唐的豪华,所有的内宫屏风也都被设计成了琉璃的,而这些是张伟平和张艺谋专门去拉斯维加斯采购的。
张艺谋甚至差点将影片中的宫廷大合唱团改成“阉人合唱团”。他说这念头源于中世纪意大利的阉人歌唱演员,这些阉人歌唱家的声音特别高,音域特别广,不知道合唱效果如何。最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理由是“怕观众笑场”。
不过,影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场面还是里面宫女们豪放的装束。记者问:“为什么让她们穿得那么夸张?有没有历史依据。”张艺谋答:“唐朝女子的穿着就是这样的,我们查考过不少《唐代仕女图》,过去唐代节庆时,街头还有裸女相扑呢。唐代的开放到了宋明理学才抑制下来。再说《黄金甲》是后宫戏,是完全的内宫氛围。”
黄金是富贵色,也是一种很“俗”的色调。但老谋子这次却把“大俗”用到极致。
首先是“黄金甲”。一万人齐刷刷穿上了金灿灿的黄金甲,这种效果如何达到?老谋子说,就是用硬纸板、布做底,然后上面贴铜的、铝的金属片,镀上铬发光,最后还要进行旧化处理……
然后是菊花。银幕上看,大殿下,广场上,几万盆黄花堆积。照剧情需要,这些菊花要被攻城的士兵睬踏一遍,如果NG,就要重新铺设。这个戏拍摄了好些日子,照张伟平的说法,所有的菊花都是真花,每拍摄一天,他们就从云南每天一架包机运来。
为什么影片自始至终选择金色?老谋子说:金色最能够体现盛唐的辉煌,中华民族认这个色。更重要的是,金色是暖色,这个片子里面,除了周杰伦这个角色之外,全部的人物内心都是勾心斗角,是冷色。内心的冷色和外面的暖色,形成了反差。晨报记者李建中
张艺谋脱下“黄金甲” 表现出三种不同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