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哪吒》主创：独立电影以品质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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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娱乐讯 由李霄峰执导的《少女哪吒》是今年釜山电影节新浪潮竞赛单元中唯一一部大陆电影，这也成为监制沈旸继《白日焰火》柏林擒熊后，再次协助国内年轻导演跻身国际舞台。在釜山首映之后，导演李霄峰携两位可爱的小女主角登台，当他介绍两个女孩出演电影时分别只有19岁和14岁时，观众发出了惊讶的赞叹声。观众还就片名寓意、题材选择、场景搭建等细致问题与导演进行了交流。尽管影片的视听语言较为含蓄和诗意，但这个发生于上世纪90年代中国的故事对外国观众而言并无隔膜。
新浪娱乐对话影片导演和监制，从独立电影人出征国际电影节的角度出发，探讨成功的意义及失败的可能。在导演看来，独立导演拍电影应当心无杂念，在一定技术水准之上实现影片的自我表达，但同时也做好无人问津的心理准备。而作为“引路人”的监制，则表示帮助年轻导演获得国际资源义不容辞。“我觉得这是做电影的最好时期”，沈旸说。两人一致认为，好的品质才是独立电影突围的根本原因。
监制沈旸：用国际资源帮助年轻导演 现在是做电影最好的时期
新浪娱乐：继《白日焰火》之后，您监制的第二部电影《少女哪吒》又入围了国际电影节的竞赛单元。您是怎么做到的？用到哪些资源来帮助年轻导演迈入国际电影节？
沈旸：近几年其实整个大的产业环境对年轻导演没有像前几年那么包容了，年轻导演想要出来越来越难。艺术电影对年轻导演来说是一个相对较好的通道，资金上会有扶持政策。对我个人来讲，我过去在上海电影节工作，有这个平台，我有很多国际发行的资源。也正是因为电影节，所以我希望能用一个更大的视角、更多的国际资源来帮助他们，这是我义不容辞的。
新浪娱乐：《少女哪吒》曾受益于上海电影节创投项目，您是从什么阶段开始，为它做了哪些工作？
沈旸：它确实入围过上海电影节创投，那时候还是另外一位监制。起初导演手上有很多项目，有的还是商业性的电影，但很多人都劝他从自己的生命体验出发，去拍第一部电影。他的另一个项目入围过香港的创投，当时我就说下个项目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当我离开上海电影节以后，正好加入到《少女哪吒》，从筹备后期开始帮助他寻找资源。
新浪娱乐：您很了解各个电影节，那选定项目的时候，会不会给导演一些大方向上的建议？
沈旸：李霄峰尽管是个年轻导演，但总体素质相对来说是这代导演里比较高的。他与陆川、张元合作过，做过编剧、助理导演甚至主演，对这个行业有全方位的感受。他对创造有自己的坚持，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在整个过程中我都非常尊重导演的表达，当然一些方式大家也会慢慢去磨。
新浪娱乐：年轻导演如果没有您这样的引荐人，应该怎样获得更好的平台资源？国际电影节还是新导演出头的唯一机会吗？
沈旸：缘分和机会确实很重要，包括气质上的相投和对对方的理解。我下个项目是跟章明导演合作，也入围了金马创投。现在新媒体很发达，连手机都可以拍片，所以给了很多年轻人机会。影像表达不仅仅是电影人才可以进行，只要有标准，有资源，我觉得哪个通道都可以实现。像今年金马奖提名也非常丰富，我觉得这是做电影最好的时期吧。
新浪娱乐：您之前说过，八九十年代世界尚有一百部左右艺术电影能赚钱，现在只剩十部左右。对于年轻的独立导演来说，资金难题可以从哪些方面攻克？
沈旸：我认识一些导演，他们只用一两万块钱就能做出很好的电影，而且也参加了电影节。还是要看个人的表达吧。《少女哪吒》因为跟其他艺术片不太一样，它的完成度非常高，完全按照工业工程的最高标准在做，所以成本在独立电影里算比较高的。
导演李霄峰：为拍电影做好卖房准备 剧组最年轻、最纯粹
新浪娱乐：您也是影迷出身，很多影迷都说梦想拍电影，但真正行动的凤毛麟角。您执行的决心来自哪？
李霄峰：肯定还是因为热爱电影，而且真正接触过就知道，我还是热爱这一行，热爱它自然而然会做下去。
新浪娱乐：您第一次拍片就获得了上海和釜山两个重要电影节的支持，其中有幸运，也有实力。但很多独立导演好不容易集齐第一笔资金，作品投出去却石沉大海。您怎么看待入围电影节对新导演职业生涯的意义？
李霄峰：其实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我的团队说，第一咱们不要想票房，第二不要想得奖。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电影拍完。如果我们连自己的要求都达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谈其他？所以把外面的东西都抛掉，完全沉浸到电影世界里。好的电影节是开放的，不会埋没好作品。
新浪娱乐：您做过心理准备吗，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有些独立导演真的是卖房卖车拍电影。
李霄峰：当然想过，我的做法就是不给自己留一点点后路。可能你做出的是一部无人问津的电影，但毕竟你做了，这就是当时你对自己的要求。我是作好卖房子的准备了的，好在我遇到了好的监制和制片人，而且周围有很多热爱电影、愿意支持我的朋友，所以一步步走了下来。有很多比我艰难的导演，我很幸运。所以我呼吁大的投资方多关注新的导演、新的可能性，不要总是盯着明星。
新浪娱乐：您总共投了多少电影节？
李霄峰：五六个吧，基本都表示很喜欢这部电影，其中釜山是最早回复和邀请的，当时看的还是粗剪版。我们考虑釜山在亚洲的位置很好，而且对我们很热情，即使是做朋友也应该回报人家的热情。而且跟沈旸老师商量后，一致觉得第一部电影来釜山是比较合适的。
新浪娱乐：我注意到您的团队跟其他电影的不太一样，其他主创大多是从剧组摸爬滚打起来的，而您的很多合作伙伴都来自文艺圈、媒体圈、影评圈。是这样的团队赋予了影片别样的气质吗？
李霄峰：对。我们主创最重要的特点是年轻，像我们摄影是86年的。之前很多人劝我摄影一定要找个经验丰富的，我觉得经验对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热情更重要，看他是否能与你达成价值观和审美观的统一。所以每个主创都不是我的工具，而是我的伙伴。还有一个特点是纯粹，像陈瑾老师，看完剧本后主动降薪来的。她杀青那天我们全剧组给她送行，她说这是我入行20年来最干净的剧组，每个人都是干事的，她说这话我特别开心。
新浪娱乐：这部电影的构图都很别致，也有很多诗意表达，内在气质上与您的文字很相像。这是您特别看重的一点吗？
李霄峰：我觉得这部电影最重要的是审美，我希望能提供一些新鲜的感觉，我觉得我们达到了一部分。
新浪娱乐：很多独立电影制作都比较粗糙，但《少女哪吒》的摄影、美术能看出费了很多心思。您受到过资金的困扰吗？
李霄峰：这是我从一开始就要求自己的，可能比别的电影花钱高那么一点。我要求在技术水准上必须让老前辈觉得我们是来拍电影的，我不认同技术不重要，做电影的是手艺人。我当然受过资金困扰，但怎么说呢，都过来了。
新浪娱乐：您之前作为影评人经常批评别人的电影，现在站在被评价的一方感觉如何？
李霄峰：我现在基本不再评价同行的电影了，除非我特别特别喜欢。创作和评论还是两种思维方式，世界上有既拍得很好，又评论得很好的人，但我现在还不是。
新浪娱乐：截至目前，外国人对《少女哪吒》的评论由您印象深刻的吗？外国人的兴趣点与中国人是否一致？
李霄峰：还是不太一样，我觉得最好的一句评价是鹿特丹选片人说的，他说我要感谢你，因为你很信任观众，你相信观众自己能找到电影中的秘密和美。这句话让我很高兴，你总会碰到喜欢你的人。
(何小沁/文 郑福德/图 张大伟/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