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见见因不听话而被冷冻的年轻导演张元 采访“冷冻”导演
一般来说,普通人见到名人后,都会感到荣幸,都不约而同地提出签字和合影的请求。记者尽管世面见得多些,一旦在名人面前,也依然难以摆脱根深蒂固的自卑心理。
1994年,年轻导演张元因为一部《北京杂种》影片未经国内批准拿到境外且又获奖遭
到有关部门“封杀”。既然不是“反革命分子”,虽说不能公开正面报道他,但与他接触总不会算做“反革命分子串连”吧。我知道,这时是一个人最为危难时期,许多昔日朋友会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自愿或被迫地疏远他。
我决定见见这个因不听话而被“冷冻”的年轻导演。
他当时正在友谊宾馆和西单的家两边居住,我约他希望见面。他以异常防范的语气婉拒我这个陌生人的造访:“你是要采访吗?我不想接受采访。”
“我再重申一遍:只是想弄清一些背景情况,不做任何报道。”即使我想报道,国内媒体也不可能发表。
张元不太情愿地答应了,第三天上午10点在友谊宾馆。本来这天早与导演吴子牛相约,但考虑到张元时间紧迫,我还是同意了这个日子。
两天后上午,匆匆在北影厂结束了正为《火狐》后期剪接的吴子牛采访,便奔向友谊宾馆。我准时到达,他却做出一副我再不来就要离开的样子。我看看表,奇怪和不满他的不礼貌行为。
“你要走吗?”问他。
“嗯。”
“我们不是约好现在见面吗?”我忍住火,没有发作。
“我想,没有什么可谈的,你又没见过我的作品,对我也不了解……”
“我是没见过你的作品,若不是你被封杀,我都不知道你!”我愤怒地打断他,“正因为我想了解你才决定与你面谈,你既然答应了,就该履行诺言!告诉你,我本来今天上午是有约的,你若没有诚意早该通知我。我不是非要采访你不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你最困难的时刻,有许多素不相识的人在关注着你和同情着你!”
张元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气愤,他用一种和缓的语气说:“我主要是怕记者帮倒忙,因为最近有太多的记者来,一进门就先请我签字然后再合影,最后非让我谈那些敏感问题,如果我说了什么,他们再一渲染,我的解禁就更遥遥无期了。”“你认为我仅仅出于猎奇来见你?”
“现在,我发现你不是。”
我不再恼火,转而用一种玩笑口气说:“你不请我坐下吗?”
《北京杂种》拍摄现场,中间为张元。
“不。”他说,“走,咱们一起去我家,我给你看看《北京杂种》的剧照。”
走出客房,在电梯和出租车里,我们像老熟人那样,开诚布公地热烈交谈。他欣赏我犀利的文章,我赞赏他的才华。
我看了他的《北京杂种》,的确别具一格,是一部比较前卫的影片,冲破了旧有的模式。
我们认为:我们都是自由人,是天然盟友,有着广泛的合作基础和交往空间。我去了他家,他送我一些剧照,随后又一起吃完午饭。事后不久,正巧一个台商想请张元拍摄广告,暂时不能在国内拍电影的张元,或许愿意承揽这笔业务,我急忙给他们牵线搭桥。(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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