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两位同事共花了十五个小时剪辑钟璧泽的录音访问,听着那气若柔丝的声音,如泣如诉。第一次患肺癌时做化疗所受的折磨,令她决定,今次复发,纵然是末期,也不要再做化疗,只努力寻求其它方法如气功、中医去抗癌。
1997年9月30日,星期二,晚上,完成了剪辑工作,由于访问很长,要分作两天播出,我致电钟璧泽:“我打算在周四(10月2日,国庆翌日)、周五播出,明天周三下午四时会
出预告,在此之前,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就是在访问播出前一分钟你不想访问出街也没问题,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可是,当她告诉我为何她这么坚决要做访问时,我知道已没转圜的余地。
“他打我,大力掴我的后脑,还说:‘你看你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看到就反胃!’我很伤心,觉得很没尊严,我是个病人呀,为了保护自己,我在枕头底下放了把刀,他再打我、侮辱我,我就跟他拼!”钟璧泽激动的说,我劝她别做傻事,有事便报警。
钟璧泽被打一节,我是第一次披露,当时她为了面子,不让我说出来,以致很多人质疑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尊严接受访问,究竟是什么尊严。
周三,十月一日国庆日,预告出街后,我的电话响个不停,各报记者都来探问访问内容,无线电视、亚洲电视都来预约翌日访问出街后访问我,心底里虽然很不愿意,但作为传媒,我明白同业的需要,都答应下来。
周四,我刻意打扮低调,我只是个报道员,不应成为焦点,也不应卷入旋涡,在访问里,我只简短回答问题。
无线电视的《城市追击》竟提出:“我们想派一队摄制队跟着你,了解一下你的作息,每日接触什么人、做些什么,为何常有猛料?”
当时我按奈住心中的怒火回答:“我不是你们的合约艺人,没必要为你们做秀。”
周五,钟璧泽的访问成了各大报章娱乐版头条,当日还了播下集,周六又成头条,还有周日,她选定的周刊用她做封面。
他们两家人与我自己,将承受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