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刚走红不久时,我因工出埠,把总编辑的工作交托同事,由于当时的通讯不似现在般发达,透过长途电话跟同事决定了该期周刊的封面人物故事及二条三条后,他们却在截稿前加了一段特稿,由于时间紧迫,同事又联络不上我,在没取得我同意下,他们把特稿做了二条,内容是报道张国荣与应届新秀争用后台化妆间。
回港看到这报道后,马上找来执笔的记者问他该消息可有真凭实据,他竟说是听回
来的;我问他有否找张国荣求证,他竟说截稿在即,没时间求证。我震怒,先不说对方是何人,问题是该记者没尽传媒的责任,道听途说很易出错。
张国荣的电话来了,替他搭线的是黎小田,张国荣很愤怒地在电话里否认有(像报道里)那样做,并指我刻意破坏他形象,我觉得作为总编辑责无旁贷,不可将责任推到下属身上,我只有说对不起。张国荣像听不到般,一直在发脾气,说话亦过了火,我的脾气也来了,两人在电话里对骂起来,这时黎小田接过电话说:“小欣,Leslie因为当你是朋友才会这么不开心,才会觉得你不疼他。”
“我明白,但我有苦衷,作为朋友,他也应该明白我不会这样做。”他第一个演唱会的场刊是我制作的,他冒着开罪周刊老大哥之险给我拍家居照,还有让我报道混血儿事件,当时我们年纪轻,大家都年少气盛,我觉得我们应该很明白对方,信任对方。
后来我们不知在哪儿碰见,已没事了,这就是张国荣,率直坦白,无隔夜仇,但这种性格在娱乐圈很吃亏,所以我跟陈淑芬建议:尽量由她代张国荣回应记者。陈淑芬也觉得这建议很恰当。
三年前,有一回,他给狗仔队跟出火来,他骂记者,且骂得很凶,我在电台节目里批评他,认为他这样做有失身份。一个晚上,我在半岛酒店的咖啡座遇到他,他佯装发怒:“嘿,你在电台骂我。”“我是觉得你不应这样做。”“有很多原因的,我迟些才告诉你。”那时我觉得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回到从前,一切在重演,不同的是我们都成长了。说罢,他便忙着跟其他人打招呼去。
直至他走了也没告诉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