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到网上搜索“花儿”二字,出来的当然大部分是那支资深的前“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当然还有那首又被刀郎唱红了一回的经典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首歌的歌名很容易被用来包装那支“嘻唰唰”乐队。已经很少有人会将“花儿”这个名字——美好得让人心颤的名字——和西北民歌联系在一起了。有趣的是,在3月14日这一天,在花儿乐队及其所属的百代公司发表声明应对抄袭风波的这一天,正好是西北“花儿”的采摘者王洛宾逝世10周年的日子,主流乐坛当然在这个日子对王洛宾不会有任何表示,王洛宾的“花儿
”已经完全被流俗唱片工业的“花儿”淹没。
此“花儿”亵渎了彼“花儿”,花儿乐队和百代公司淡化抄袭的抵赖狡辩——道德的污点变成“音乐的瑕疵”——另文再议,在这一天,让我们淡忘腐臭恶浊的唱片工业,回到大地,亲近大地上真正的花儿,让我们收起无耻和正义,先懂得赞美。
3月14 日在京城同时有两个纪念王洛宾的酒吧民谣大演出。一个是洪启、张广天等人搞的,一个是小河、李旦、周云蓬、万晓利等人搞的。唯一似乎不应缺席的,是拒绝酒吧、更喜欢在街头唱歌的杨一——去陕北采集整理民歌一直是他的工作。
在超女时代媒体理应淡忘王洛宾。不过3月初我在一本京城英文杂志上看到一篇寥寥数百字的短文却让人惊喜,它不单预告了纪念王洛宾的演出资讯,还精辟地介绍了王洛宾其人,这显然是一位老外写的,他精准地给王洛宾做了历史定位,说他的工作类似于巴托克、柯达伊对匈牙利民间音乐所做的工作,又指出王洛宾是中国1980年代在崔健之外的另一大音乐方向。
临近纪念日的时候,媒体突然一齐预告两场纪念音乐会。乐迷不得不在两场演出中作出取舍,我当然更信赖小河万晓利周云蓬他们,而不是过于文人姿态的洪启张广天,洪启给崔健、宋祖英、刀郎、女子十二乐坊等等“大腕”发公开信呼吁一起纪念王洛宾的举动,煽情得有些过了。
一个狭小的酒吧竟然来了三百多号人,至少京城大部分音乐记者和年轻乐评人都来了,但小河才刚演了十分钟演出就因为酒吧挤得太吓人而被迫停止,推迟到第二天去另外一个大酒吧,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再听一次小河全新演绎的《青春舞曲》和《在那遥远的地方》。这两首歌有无数翻唱版本,小河的版本是改编得最厉害的,其中《青春舞曲》堪称经典翻唱,希望有机会录制出版(得和王洛宾后人商定版权,以免重蹈罗大佑当年被告的覆辙)。
在那遥远的地方,王洛宾在召唤,花儿在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