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
昔日期刊杂志靠美女打市场的局面,随着“花样美男”的大量涌现,近年来有些改观。大约十年前,国内当时最具权威的电影杂志《大众电影》,某一期大胆尝试,改用一个著名男明星做封面,结果销量锐减!
发行人员无奈地叹息:“哎,还得派美女冲锋陷阵!哪怕她多没名气,也比老爷们儿受欢迎!”当然,美女单纯地搔首弄姿渐渐地也丧失了市场份额,还必须在发型和衣着上,胆子更大一点儿,步伐更快一点儿。
但好景依然不长。风情万种或小鸟依人,大家闺秀或花枝招展的美女封面都难以为继,吊不起读者胃口时,“花样美男”应运而生了。
如今的“花样美男”与上一个周期的“奶油小生”不可同日而语。那时的“奶油小生”其实奶油并没有包含多少,只不过相对于粗糙的工农兵形象与严峻、沉默的高仓健,显得缺少些刚硬气质而已。从五官到轮廓也并不秀气、清晰,远远谈不上“靓仔”的档次。
高、大、全的“工农兵形象”退出舞台的中央后,“奶油小生”并非属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主角,他们只不过是匆匆走了一个过场,随之而来就是所谓的“丑星现象”。
正如执意要拼凑“第六代导演”的概念一样,有好事者也把从葛优、梁天、谢园到陈佩斯等虽不仪表堂堂但颇具特点的走红演员一起“乱炖”到“丑星”的砂锅里了。这有点儿像今天评选的“十大文化偶像”活动,把鲁迅与张国荣拉在同一张酒桌上那样相似。
从一开始就缺乏准确性和严肃性的“丑星”概念,加速了观众期待银幕上英俊人物出现的心理进程。随着导演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反复摇摆,正面的、英俊的男人形象再次回归。
然而,这一回归的过程并不顺利。要求换换口味的餐桌上,绣花枕头式的男人,成为抢先摆上来的第一道菜。号称“青春偶像剧”里,那些身材娇好的模特,不是迈着自己熟悉的步伐自如地走在T型台上,而是面部和四肢都僵硬地在摄像机前,艰难地死记硬背着台词。为了制造卖点,制片部门请来炒作高手,贴上“花样美男”或“青春偶像”的标签。然后高声叫卖。
影视圈在制造“花样美男”神话时,是有前车之鉴的。流行乐坛释放出一群油头粉面的“偶像派”歌星,不错,他们外貌都比刘欢英俊,但歌声加在一起也换不来一个刘欢。影视圈在步其后尘时,就不断在这些小男人身上外加“影帝”的外套、“眼睛会说话”的形容和“多栖”的桂冠。
可能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花样美男虽然不太对味,但可对此现象佯装不知。但海峡对岸的却没有那么客气,台湾言情剧的导演黄以功则“毫不留情地将当今流行的‘花样美男’和偶像剧狠狠地贬了一通。”
黄导演新近拍摄一部地道的中式言情剧,却选择了一个日本人当男主角。为什么?黄以功的解释是:“找不到能符合我要求的男主角!”他的要求一是没脂粉味儿,二是让人感觉诚恳。“但中国的男演员大多脂粉味太浓,明星感太强,走到哪里都把自己当回事,这样的人演起戏来让人感觉太假、太装。就像一杯牛奶,流动的样子很自然很美,冰起来就很难化开,只能做牛奶刨冰。”
然而,这些“牛奶刨冰”般的花样美男们,至今却在苦苦地支撑着期刊杂志封面的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