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月前,中国流行音乐界曾发生过一场风波,我在接受一位自由撰稿人采访时,披露了中国音乐奖评选中的种种黑幕,由此引发了一场争论:唱片公司可不可以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向评奖机构施加压力索取奖项?评奖机构应不应该以参加颁奖礼为条件,向大牌歌手提前透露信息,甚至派送奖项?音乐奖究竟要不要现场公布结果?主办机构能不能干涉评审团的决定?等等。其核心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中国到底有没有可能出现一个公正权威的音乐奖?
现在,这场风波已经平息。我们在北京迎来了号称全球最有影响力的音乐奖格莱美访华代表团。再去想想上面的问题,不免觉得有些可悲。就是这样一些对格莱美根本不成为问题的问题困扰了中国音乐界很多年,至今没有应对之策。中国音乐奖的脆弱已经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总结过格莱美奖对美国音乐界的作用。在我看来,格莱美就像奥斯卡一样,虽然带有浓厚的美国色彩和商业色彩,但仍然获得了全球音乐人的尊敬。它证明了公正权威的音乐奖可以给音乐界、给社会带来的价值:鼓励有才华的音乐家、歌手及制作人员,使他们的成就得到承认;形成主流的音乐审美标准,并以此引导音乐潮流,促进音乐界的交流与繁荣;引导音乐消费,为好音乐带来应得的财富。
在中国,较为著名的全国性音乐奖有五个左右,它们的初衷与格莱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即使所有奖项加在一起,对中国流行音乐的促进作用也很有限。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多数中国音乐奖的操作还处在原始状态,规则漏洞百出,评选随意性太强,奖项没有公信力;
第二,部分唱片公司、经纪公司和歌手仗势欺人,用种种手段要奖、换奖,逐渐形成投机取巧的行业风气,造成业内机会不平等;
第三,许多传媒及意见领袖认为娱乐圈内没有是非曲直,一切皆为游戏,不必当真,社会舆论压力不够。
这次格莱美代表团访华及中美音乐论坛的举办,可以说给了我们一个近距离了解世界顶级音乐评奖游戏规则的机会。虽然由于主办经验不足,论坛略显冷清,但有识之士还是从中看到了差距,和两者对接的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中国流行音乐界也许将首次可以参加格莱美奖评选、互相考察颁奖礼、共同探讨评选方式等等。也许由于音乐市场和环境的不同,格莱美的做法未必都适合中国,但“音乐无界限”和“一个声音成就千万个梦想”等理念却是相通的,这也许是格莱美给中国带来的最好礼物。王长田(作者为光线传媒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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