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玫瑰还是剑?
佛罗伦萨这个“玫瑰与剑”女性影展,让我第一次对“女性”两个字作认真思考。虽然我是女性,而且从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演变到今天人们眼里的一个现代母亲,一个坚强的职业女性,但是我很少去思考“女性”的问题。
或许我从来没去和男性比较过,不管我做什么,我一头栽下去做了,没想过自己是个女的该不该去做,也不会去跟男的比较,更从没想过平不平等的问题。
这个世上有男有女,男的女的都各有其责。譬如我们女性结了婚以后怀孕生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总不见得觉得不公平,就得让男的去大肚子生小孩啊。
当然也不是说个个得像我那样愚蠢,在那儿说痴话,什么女人嫁了人的,就该借肚子给丈夫传宗接代,把自己当成了一部生产机器那样。唯一好的是,我因为有这样的理念,所以我怀了八个,生了四个,各种难产小产的痛苦都尝尽了,我还可以嘻嘻哈哈地,把这一切当成一个笑话与人分享。
婚姻那二十多年中,我也是一样认为一个家庭中,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于到现在,我也绝对没有说认为应该妇女大翻身,男女该平等了。我只是因为做了半天没得到认同,才一气之下,老娘不干了。
就算是工作上,我也一样没有认为有什么公不公平的。男人的角色,我们女人不能演,甚至于女性上了年纪,戏里的角色份量越来越轻,却也不会看成是一个社会问题。况且,这些年来我还是不断有工作,当然认为是公平竞争。
然而就因为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让我觉得自己和这个主题老是有那幺点出入。尽管大会拿了我《大醉侠》里的一张照片,印在玫瑰花丛背景中,实在是非常吸引人,我也特别把我的一生以“玫瑰与剑”为主题拍了纪录片,但是我始终觉得不能和大会想要的主题吻合。
我的一生大起大落,我能继续站起来,是不是就因为我是个女性,所以才会克服了所有的艰难辛苦,而重新开始了呢?
整整一个星期的影展里,我都在琢磨着这些问题,然而我得出的答案却不是那么绝对的。
或许我不能否认,因为我是个女性,就凭能忍受生孩子的痛苦,就有着比一般男性更坚韧的性格,但是这跟搞妇女革命还是两回事。
妇女为什么要革命,是不是真的得革命了,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郑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