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伟民导演说《炮制女朋友》不单想轻松搞笑,更想“传达积极的意义”,但可惜语焉不详。如有机会我倒很想向他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他在炮制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的笑料过程中,也有过对香港人与内地人关系进行反省的想法。如果不是,那么下面的文字就算我强加于人,一厢情愿罢。
观影时没抱太高期待,《炮制女朋友》也仍然有潦草的老毛病。剧情的转折颇为生
硬,人物性格也不连贯。比如赵薇的满口宋词就显得很突兀,之后又见她黯然神伤地翻阅宋词读本,才猜测许是前面有相关的戏份已被剪掉。
不过关于“传达积极的意义”,仍然令我愿意对这部电影加分。片中郑伊健饰演一个落魄失业的香港人,赵薇与之相反,饰演一位穷得吃不起饭的女孩突然奇遇富翁生父而飞黄腾达。本来这也是常见的喜剧类型片的人物设置。但两个人一个香港汉一个内地女的身份,却似乎是从前电影中少见的配搭。电影中香港人富有内地人贫穷是惯例,比如叶伟民去年的电影《停不了的爱》中,就是一个有钱的香港医生和一个没钱的内地少女。
《炮制女朋友》进行这样的身份错位,似乎有意为之。片中对上海城市景色的表现几乎可以用“艳羡”来形容,一律仰拍,动辄广角,外加旋转,跟城市宣传片可以媲美。而对于香港却是失业队伍这样的落魄场景。近年香港经济不景,而内地尤其是上海呈现出一派浮华若梦的国际大都市景象,如此落差,相信令一个香港人不免感慨万千。但如此露骨地表现此种落差,长内地志气而香港威风,在我有限的视野里面,真是前所未有。我相信这是叶伟民的苦心。
片中有两个香港人,一个是郑,另一个是谷德昭饰演的在上海已住了7年的香港人。两个同在上海的香港人的眉目传情,被导演有意突出(甚至有一处特写是两人夸张的深情对望),几乎让人误解这里也有《江湖告急》的同志笔墨。但快到结尾时,谷德昭带郑伊健去吃上海小吃,扮起教父,一句“别给香港人丢脸”,导演所谓“积极的意义”终于于此告白。联想前面让内地女秘书道出“香港人都是骗子”的刻薄语句,更觉这部片子虽然同时瞄准内地和香港市场,但更多地却是在对香港人言辞恳切。郑伊健和赵薇,原是香港和内地的化身,片中诸多角色对郑伊健的一声声数落,或可视为叶伟民为香港人所做的反省。而郑对赵由起初的看不起,到最后情意深深,也许可以戏称“更紧密(经贸)关系”的达成。
片尾放拍摄花絮,叶伟民让谷德昭领一班人高呼“香港人不能衰”。我对这部并不算喜欢的喜剧片,也竟生出几份好感。钭江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