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是艺员的一道心理关口。
在《霸王别姬》里,男孩小豆子在分科时被指定唱女角,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不经过掌掴捣口,就怎么也记不住,非要唱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就是忘不掉与生俱来的“角色”——男人,爷们儿,自古以来就是 “第一性别”,岂可作妇人相?女人扮男人是“英气”,男人扮女人即“?型”——不是不屈辱的。
周日,“万千星辉贺台庆”就要求男艺员反串,戴长发,穿女裙,装胸作势,搔首弄姿,最后还要带着一副不堪的样子自报家门,在江东父老面前大声说出:你是谁。
老辣的,如阮兆祥,早就扮惯女人,当然不成问题;近年开始爱惜羽毛的曾志伟,一句“肥姐不舒服,就让我来扮吧”,也轻松过关。但一班小的就看得出分别来:大部分是乖的,照着导演教的制式念:“TVB生日快乐,我是×××。”但也有人脸红耳赤地嘀咕一句“我是××”,然后竟羞得躲到同伴后面——高下立见,敏感,内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吃不成“戏饭”。
终于,麦克风传到最后一人,只见他落落大方地说:“我是专业演员蒋志光。”
强调“专业”,背后其实是急切的表白:“我知道这个样子很滑稽,可我还是把它做好,因为我敬业。”DoDo姐立即回应:“专业,大家都很专业。”观众席上,一众前辈也点头微笑,虽然,他们已经“上岸”。
到底是过来人,明白。谁比谁容易?为了一点风光,艺员在人前人后都要受罪,从被喷辣椒水到亡命特技飞车,从层层选秀的规则到性交易的潜规则,过五关斩六将,才踏得上这片台板。收入和付出无法成正比,要平衡自己,也未必时时都能做到。然而,只要一天呆在这个行业里,就得专业。
有这点精神,才能在娱乐圈中活下去。梁倩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