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解读,十个争议关键词
再晦涩的故事,也有它的标签,再难懂的情节,也有它的题眼。《圣天》的十个关键词,也许能让你读懂这部备受争议的先锋剧。
1.黑白
《圣天》中常有黑白镜头的出现,人物定格,黑白镜像。张黎、刘淼淼喜欢用黑白镜头表现回忆,就像一瞬间过去,历史就成了历史。这也并非他们的首创,早在上个世纪,前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用黑白与彩色交替来表现回忆与现实的交错,在国内就引起了很大轰动。只是能持以之恒把这种方式去做自己代言符号的,国产剧导演中,张黎、刘淼淼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2.幻象
《圣天》中的幻象是不必明说的画外音,是电视剧的韵味所在。阿彩奉命买来红布,她扬起的红布在空中奇迹地飘而不落,让暴动者们变得孩童兴奋。武汉大屠杀的报纸违反客观规律地飘到雪大爹桌上,告诉天门口诸多人等,乱世中没有世外桃源。堕落成叛徒的黄水强装疯卖傻大叫鬼来了,画着日本人的海报早已把他做为汉奸昭告天下。死者和生者的对话更是别具匠心,阿彩与死去的丈夫,杭九枫与死去的同伴,董重里与死去的杨桃,傅朗西与死去的雪柠——活着时无法说出的话,却在死后没有障碍。
3.情欲
《圣天》中洗脚的镜头不断出现,雪大奶用脚来挑逗雪大爹,阿彩因为杨桃的洗脚泼翻了醋坛子,傅朗西温柔地给麦香洗脚,董重里和杨桃互相用脚趾在脚盆中嬉闹,回归的雪茄爱恋地抚摸着梅子的脚。脚是女人的情欲象征,自传统话本带过来的言情香艳,电视剧传承和改变了原著,同样用脚来表现男欢女爱,却又揉成温情脉脉的两情相悦。
4.白云
傅朗西在剧中开篇阐明的二十四朵白云,贯穿了《圣天》全剧。电视剧里每次历史改变,都会引出云彩的不断变化,时而阴云蔽日,时而白云苍狗,当麦香以身殉义时,天空的白云化作麦香的形象又瞬间被黑暗吞没。云是整个剧里最显的寓意和题眼,爱看云的梅家也以白云开始,白云终结。
5.暗道
《圣天》中的暗道突兀,从雪大爹遁世开始,到最后竟成为故事发展的大关键。从暗道引出了整个天门口的地下世界,它既是让天门口抵御日军的机关,也是乱世中渴望逃避另一个世界的隐喻。日本飞行员在暗道中回归了人性本色,阿彩在暗道中可以流露自己一直回避的真实情感,雪大爹在暗道中了结杭家与雪家的恩怨,契卡林大雨在暗道中偷窥众生。《圣天》的暗道,通往每个人的真实内心。
6.孪生
在某种程度上,《圣天》可以称为《人间正道》的姊妹篇,他们不仅用同样的方式讲述中国革命史,而且连原型都有或多或少的相似之处。梅子的超脱,是同情革命但不想纠葛于暴力的杨立华;傅朗西是高瞻远瞩而又极富人格魅力的革命领路人瞿恩;杭九枫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杨立青,雪柠是始终气质如天使的高雅化身林娥;冯霁青是素质一流各为其主的杨立仁;黄若萌虽然从旅长范希亮变成了镇长段三国,但“同窗是同窗,钢刀归钢刀”的念头还是一脉相承,超然于争斗之外。
7.样范
在《圣天》中,每个角色个性鲜明,甚至个性复杂,可以说人物塑造的成功大于故事讲述的成功。即便观众对剧情颇有非议,但却会对人物留下深刻印象,几十个人物下来,哪怕配角如丝丝、线线,都是活灵活现。《圣天》的人物如此精彩,却没有做颠覆改造,相反,剧中那些人物的本性完全就是老革命电影的翻版,只是换了个身份,就立刻不同起来:马鹞子前倨后恭,活脱脱就是《地道战》伪军的“高,实在是高”。政委仍然是善于倾听民情鼓动民心的领袖核心,然而配上留苏打扮与潇洒做派,就大不相同。杭九枫是从暴民到战士的驯化过程,找得到李云龙或是姜大牙的影子。日本人凶残而不留余地,没有时下电视剧喜欢表现的“敌人的人性”。
8.家族
从《白鹿原》到《圣天》,旁观者立场的改变让家族变化成为反映历史的主流,所谓雪大爹的怪异只是站在不同角度的视点新鲜,家族注解在大变迁中人顺势与逆势的审视与转变。宗族曾经做为中国传统结构最稳固的支架存在,但多少年都给予弱化,到现在又从大宅门渐渐步入近现代,涉足革命主流。
9.碎片
《圣天》全剧充满了蒙太奇碎片,它们给电视剧的韵味锦上添花。麦香因为王巡视员被杀被审讯时,幻想在水桶中用铅笔刺透自己的手掌。小曹以当事人的角度,假想每一个人的作案动机不断闪回。杭九枫对阿彩一见钟情时,眼前不断闪过两个人的美好前景。雪茄与梅子爱欲狂欢时,紫阳阁到处纸片飞扬。细节的碎片是《圣天》优雅唯美的律动。
10.音乐
林朝阳的音乐,是《人间正道》,是《蜗居》,是《失恋33天》,现在又要加上《圣天门口》。他多元化的风格在这部本就特立独行的剧集中显得行云流水游刃有余,足够大气也足够情深。除了林朝阳的经典,整部《圣天》的配乐选择也都令人印象深刻。马鹞子攻打傅朗西时,小教堂充斥着柴可夫斯基。杭家大院里酝酿流血前兆的时候,梅子和雪柠却在钢琴声中翩翩起舞。阿彩在紫阳阁弹过两次钢琴,各自意味深长。国际歌的激昂自不待说,连戏曲元素也在剧中大胆运用,充满喜感与荒诞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