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拍《长城》是一场划时代的实验

2016年12月21日 11:09  娱乐专栏  作者:新浪电影   我有话说

  文/新浪娱乐 水煮娱 新浪电影

  《长城》上映后,不出意外受到褒贬不一的热议,就像张艺谋以往所有的商业大片一样。一名影评人发表的“张艺谋已死”五字评论还收到片方发出的“警告函”,双方在网络上掀起一场口水仗。就在这个时候,上映四天的《长城》票房轻松突破五亿,将萎靡已久的大盘曲线向上骤然拉升了一大截。

  无论影评人再怎样与张艺谋作品交恶,张艺谋依然是中国电影市场屹立不倒的金字招牌。任意问起一位远道而来的国外导演、演员,他们口中最想合作的电影人十有八九都是张艺谋。诚心欣赏也好,客套回答也罢,张艺谋的确是目前最广为人知的中国导演。大众对张艺谋作品的评判大多建立在电影内容层面,而张艺谋的影响力不仅建立在《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时代,更建立在《英雄》《十面埋伏》时代——前者缔造了华语艺术片在国际电影节的荣耀岁月,而后者才真正揭开了中国商业大片的产业大幕,并创下至今难以逾越的国产片海外票房纪录。

  而投资1.5亿美元制作、5000多名中外演职人员参与的《长城》,再次让张艺谋站在了电影产业的风口上。张艺谋最近常说的“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的真正含义在于,《长城》是第一部在美国主流院线全面上映、保留中文台词原声的中国题材合拍片。“对于电影产业来说,重工业是支柱,这是第一次合拍一个重工业产品。《长城》的合拍不光体现在主创、演员、故事、元素上,还体现在制作规模和放映规模上。我个人认为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这是一个伟大的实验,一个划时代的实验。”张艺谋说。

  十几年来,中国电影产业迅猛崛起,令中国在合拍片中得以争取到更多话语权。张艺谋作为先行者,率先接纳了这份全新的游戏规则。在《长城》这样一个庞大的系统里,他既是地位首屈一指的主心骨,同时也是面对评论洪流首当其冲的挡箭牌。他引领了时代,但又被时代推搡着,只得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出品:陈弋弋    监制:刘婷    副主编:张燕    栏目统筹:梵二

  主笔:何小沁    电影编辑:koyo    美编:郑艺

  在好莱坞遵守游戏规则

  “《长城》的每个镜头,第一个说了算的不是他”

  《长城》的初始概念是传奇影业CEO托马斯-图尔在很多年前提出来的。有一次他坐飞机,看到下面的长城突发奇想:如果怪兽打到长城这里来会怎么样?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建筑,可能发生过什么样的传奇?毕竟是拍过《哥斯拉》《金刚》《环太平洋》等一系列怪兽大片的公司,在图尔和一名编剧将这个偶得的想法写成故事大纲后,几名编剧又把它认真落实成了剧本。在讨论中国导演候选者时,有过诸多商业大片和奥运会开幕式执导经验的张艺谋成了他们心中的不二人选。

  传奇和中影有长期战略合作关系,中影可以为《长城》提供拍摄基地、设备、道具等当地支持;而张艺谋与乐视影业有签约合作,乐视也能提供演员、网络资源等,于是中外合作模式一拍即合。这一次,没有谁一支独大,电影的创作核心由中外主创共同组成。

  既然《长城》本质上是一部好莱坞大片,那就要按照好莱坞的游戏规则来办。目前中国主要实行的是导演中心制,而好莱坞电影,尤其是像《长城》这样的超级制作,每个环节都要有科学计算、严丝合缝的设计,每个工种都要像螺丝钉一样精准履行自己的职责,包括导演在内。这样的制度固然会使导演受到一定程度的掣肘,但也避免了项目跑偏失控的可能。

  张艺谋作为第一个接受这份挑战的中国导演,自然也要学会遵守这些规则。中外观念不同,必须得求同存异,张艺谋想得很明白。

  陈思诚回忆,他有一天见到张艺谋,张艺谋说一会要去给《长城》补拍的戏份复景。陈思诚很惊讶:“补拍,这在张导的从艺生涯中是第一次,我看得出他的无奈,他这次创作对剪辑对文本甚至对拍摄都是束手束脚的。换句话说,无论‘张艺谋’这名字之前冠以何种光环,但在1.5亿美金面前老外们还是保有警惕的。我问张导,那你为何这样做?名利早不是诱惑,为何?他回,这样的合作早晚都要有人做,正好机会找到我,而我愿意为你们这些年轻的导演探探路,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们内地的电影人会有更多机会和海外,尤其是好莱坞的资本和技术对接合作。”

  刘德华12年前曾和张艺谋合作过《十面埋伏》,此次又加盟了《长城》。被问觉得张导有何变化时,刘德华说:“他多了一份灵活。他是在中国传统制作氛围下成长的,这一次在外国人的制作系统下,一个礼拜拍五天,每天拍十个小时,每天拍十三个镜头,每个镜头第一个说了算的不是他。他还是很有信心、很稳定的,要是我可能都会发脾气,但是他没有。在中外合作里,灵活是很重要的,是信任的一个角度,对此他很‘超然’。”

  “美国的产业化很系统,所有主要演员都要经过传奇那边同意,看演员们的英文水平如何、在一起搭不搭、在全球市场上的价值等。我们连选角导演都要面试,先找到选角思路和我们最贴近的人,然后他再去选别人。因为是这样一个制作规模,所以必须找一线的、最有影响力的演员,光选小鲜肉,和角色不像也不行。”谈到主演人选是否由他主控时,张艺谋摇摇头道。他并不担心小鲜肉会演不好:“没有不好的演员,只有不好的导演。因为导演要引领演员,激发演员的潜质,许多吃瓜群众也未必知道自己也有表演潜质。世界上没有万能的演员,要扬长避短,我甚至可以修改剧本,修改角色,保证他精彩。”

  尽管全程在中国境内拍摄,但《长城》的每个制作环节都有美方严密把控:在片场时,连修改几句台词都要报备几位主要的负责人;《长城》全片1300多个特效镜头,拍摄时特效总监就一直在片场和张艺谋保持交流;到了后期阶段,特效又在洛杉矶做了15个月,有的镜头被改了30多次,张艺谋一遍遍看,一遍遍和特效人员讨论修改方案,这里加点烟,那里打点光,力图呈现出中国味道。“光是饕餮的造型,维塔工作室就设计了一千多稿,我都看晕了。包括衍生品的开发,过去中国电影不重视这一块,这一次我们也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张艺谋说,“长了很多见识,也磨练了很多,这些经验都会用到以后的拍摄中。”

  在工业体系里保留个人特色

  “借水行船,关键是要载上自己的东西”

  谈完好莱坞对导演的约束问题,《长城》制片人、传奇东方影业CEO罗异笑道:“但其实,传奇对张导的信任和尊重也比一般导演多。”张艺谋则说,把中国元素加入好莱坞大片,有时候是需要自己努力才能争取到的。

  《长城》的剧本数易其稿,一开始一度想做成一个“宋代黑衣人”,后来才变成外国雇佣兵来长城偷火药的故事。张艺谋接到传奇的剧本后,很快便主动约见对方,谈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他明白一个国际通用文本必须“命题清晰有力,故事快捷明了”,但在细节处理上,他向传奇提供了诸多“更中国”的建议。

  电影中哪些是张艺谋的想法呢?一个是原剧本的场景都在长城上,张艺谋认为有些单调,提议加入皇宫的部分;第二个是无影禁军以不同颜色和类似五禽的动物进行区分,更直观地展示他们各自的作战职能;第三个是张涵予饰演的殿帅去世那场戏,他坚持保留隆重的仪式,说这样能体现出将士们的家国情怀;再有就是饕餮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贪婪这层寓意,张艺谋认为这层寓意应该有所体现,美国人觉得寓意不重要,怪兽就是怪兽就好了,为此张艺谋还特意将英文版的《山海经》送给外国同行们,介绍说这是最古老的关于奇珍异兽的书籍,中国的祖先有很多奇思妙想。传奇的老板很认同这些建议,开玩笑回复道,“张艺谋免费提供这些想法吗?”得到认可后,张艺谋又花了一年时间,和传奇一起重新调整了剧本。

  张艺谋还定了一条原则:所有东西的设定都必须遵循现实主义:“那些很虚幻很玄幻、翻江倒海、上天入地、万花筒一样的特效是他们发明的,拿到外面是小儿科,是孙子辈,是我们受西方的影响。你学他吧,他反倒觉得没意思,我也不想跟风。我还是信奉真实的东西,我觉得看不出的特效更值钱,一个真实的、古老的东方,我认为这个是有中国特色的。他们会觉得中国了不起,不是一个虚假的、模拟的空间。检验标准是人人都可以判断像不像、准不准,人人都是老师,这对你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这一原则与传奇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片中所有搭景都要真实再现,不管内景还是外景,光是搭景就搭了一年多。片中的北宋长城参考的是太行山附近的马岭关长城,比京郊的更雄伟,全部要重新搭建,有高有低,低的可以跑马队。“我们的美术得过两次奥斯卡,他非常坚持,做旧的工人都要从国外调来。我说中国的工人不错,他不太相信,非得从国外调,调了十几个几十个人,专门来做老砖头,确实水平很高。制片方就说,这个剧组真牛,连工人都是外国人。”

  饕餮的设计也遵循现实原则,圈定在类大型食肉类哺乳动物范围内,保留了“腋下之目”等《山海经》内容的基础上,又根据故事情节,对饕餮的大小、速度、力量、弱点等作出明确设定。“必须是群居的才能值得用长城去防守。我们想过既然有丧尸指南,我们要不要也写一本饕餮指南,后来没有写,但我们每个人对这些规则都很清楚。”

  张艺谋坚信,既然是中外合作,那就要发挥1加1大于2的效果。他最近最爱说的一个词是“借水行船”,要借全球大片传递中国形象,传递文化信息。而借水行船最重要的是还要载上自己的东西,不能行了船,发现根本没载上自己的东西。

  在《长城》里,我们也依旧能看到张艺谋嗜好的浓墨重彩和大场面。张艺谋说:“壮阔的场面还是跟故事有关。长城的伟大就在于它有上千公里,一个人打并不好看,长城上的战斗一定要配得上它的雄伟。色彩是我的个人爱好,其实也是地域文化的影响。我是中国北方长大的,黄土地、红高粱、陕西最有名的农民画,颜色都非常浓郁,西藏、新疆、西北黄河流域,都是这种味道,跟南方很不一样,这是我的成长环境决定的。”

  “应该让外国观众看到中国有这样一支部队,他们视死如归,前仆后继,浴血奋战,我喜欢这样悲壮情怀。这是属于中国人独有的家国情怀,让你很热血,而且战斗的目的就是保卫和平,保卫家乡。”张艺谋说。

  至于大众对爆米花商业片、对张艺谋电影的双重标准问题,他曾这样坦白:“作品不会脱离时代,导演更是。我不可能脱离时代去清高地自我发展,时代转型,我跟着时代有了变化和发展。第五代集体成才,是赶上了厚积薄发的大环境,是那个时代蓬勃的文学、全民的风气、从头来过的热情氛围造就了我们。后来的作品被大家认为有庸俗的商业性,呈现出某种多元的、摇摆的状态,也同样是时代的折射。今天这个时代难道不是这样吗?众人皆醉我独醒?那是多高的境界,敢问哪一位可以?我做不到。”

  开辟真正的合拍重工业产品

  “想做《星球大战》那样的系列,《长城》只是第一步”

  “过去合拍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找点打酱油的中国演员,看能不能放进去;还有一种是资金不够,加点中国元素,就可以找中国投资拍了。”《长城》制片人罗异说。

  “以前的合拍片都是轻工业,《长城》是重工业。对于电影产业来说,重工业是支柱,这是第一次合拍一个重工业产品。《长城》的合拍不光体现在主创、演员、故事、元素上,还体现在制作规模和放映规模上。我个人认为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这是一个伟大的实验,一个划时代的实验。以前艺术电影在电影节上我们一直有,主流院线只有两部华语片火了,一个是《卧虎藏龙》,一个是《英雄》,但那是纯中国电影。中国背景的合拍片,这真的是破天荒第一次。”张艺谋补充道。

  2002年中国电影开始产业化改革,2002年底,由张艺谋执导、中国大陆和香港合拍的《英雄》创造2.5亿票房神话,占据当年四分之一票房。以今天的比例来算,就是一部票房100多亿的超级大片。也正是《英雄》这部电影,揭开了中国合拍片十年迅猛发展的大幕。直到今天,每年票房排行榜前十名里,合拍片依旧占据绝对主流。

  除去已经趋于成熟的中国大陆和港台地区的合拍片不算,电影产业最发达的美国是中国最主要的合拍对象。1999年哥伦比亚在香港成立亚洲公司,接连拍摄了《太阳帝国》《天地英雄》《手机》《功夫》等一系列合拍片,跨越众多类型。2005年政策调整,外资被划为电影制作禁区,好莱坞只剩一些独立公司留下来继续与中国合作,拍摄了《面纱》《色·戒》等商业片或文艺片。几年后,中国电影市场崛起,好莱坞大制片厂又纷纷重返中国,合拍出《长江七号》《功夫梦》《全城热恋》《赤壁》《功夫之王》等电影。其中,在国内反响平平的《功夫梦》海外票房竟卖了4亿美元之多,令业内更加坚定了对合拍片的信心。

  2012年以后,中国每年分账片配额从20部增加到34部,进口电影市场份额急剧攀升,中外电影人也彼此加深了信任和了解。同时,中外合资电影公司政策也逐渐放宽,梦工厂、卡梅隆佩斯等纷纷设立中国总部,小马奔腾与数字王国建立合作,好莱坞六大逐一落户北京上海等等,合拍片变得触手可及。

  然而,看似顺利的发展进程中并非没有问题,而且是全世界合拍片的共同难题,至今难以解决。以中美合拍片为例,合拍在题材和规模选择上有很大随机性,某一年有好莱坞超级合拍大片,海内外票房收入便猛蹿一截,某一年没有合拍大片,发行收入便骤降许多。这些影片基本由美方主导,中方以分享大陆版权的方式参与投资或协作拍摄,往往没有话语权。例如《敢死队2》这种,有中国投资、中国演员,但故事跟中国并没什么关系;《全城热恋》倒是彻头彻尾的中国题材了,但这也意味着出品方之一的福斯放弃了海外市场;上影协拍《太阳帝国》时,为电影不计成本地提供场地、群演等支持,封锁了外滩一个月,还把一座大楼的1300多个空调一声令下拆掉,即便这样,中方依然参与不到核心制作环节里去;《太极侠》终于用外国演员讲述中国故事,但由于中外片方语言不通、磨合不到位,基努·里维斯被传情绪低落,一度不愿意配合宣传;《卧虎藏龙》《天地英雄》这样的电影,版权都归外方所有。

  因合拍片可以绕开进口片配额制度,还可以提高外方的分账比例,2012年左右还一度出现了“伪合拍片”热潮,如实为协拍片的《环形使者》《云图》、最终被定为引进片的《敢死队2》等等。有关部门发现了这一势头,并及时进行了遏制。那么,合拍片的路究竟该往哪里走?

  一个思路是,一部合格的合拍片必须有中外观众都感兴趣的题材和故事,有双方共同构成的核心主创,有精心组建和运转的国际化团队,同时还要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冯小刚曾说,汉语在中国是主流文化,但在世界各地还是“少数民族语言”,美国观众不习惯看字幕,这注定我们的电影走不出去。就算在编剧层面解决了为何片中角色要说英语的问题,在实际拍摄过程中,中国演员的英文水平、剧组成百上千工作人员如何沟通也是一个现实难题。

  合拍的题材不好找。多年前张艺谋曾想和法国高蒙公司合作一部国际班底的《武则天》,张艺谋同时找了六个编剧各自写剧本,可六个剧本都没能令他满意,这个项目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长城》找上门,张艺谋终于觉得,时代赋予的下一个机会来了。

  “一开始我也在犹豫,后来我的经纪公司说,《长城》最大的价值,就是它有可能在全世界5000家影院上映。我突然发现,由中国导演为创作核心,中国演员、中国故事作为构成,一个合作中美的大片也许会很有意思。”他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能把《长城》拍成像《星球大战》和《异形》那样有全球影响力的系列电影。

  “《长城》里有25%的中文对白,85%的中国演员,每一个镜头都在中国拍摄,这样的电影从没在美国大规模上映过。像《卧虎藏龙》那样的电影,可能首周末只有六家电影院,然后十家,最后一千家,而《长城》首周末就是两千家,跟美国电影没有区别。这个事情实验性很强,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只能看。”罗异说。对中美电影产业都了如指掌的他坦言,对《长城》能否受到美国观众认可,他心里也没什么底:“美国中部那些投川普票的人会接受吗?很难说。”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又流露出些许乐观态度:“目前美国外语片票房前五名里有三部是中国电影,有两部是张艺谋导演的。中国作为文化大国,还是足够新鲜和有分量的。”

  被问是否担心外国观众对中国演员不熟悉时,张艺谋说:“我觉得外国观众对中国演员都不熟悉。谁是熟悉的中国演员呢?可能巩俐算一个,但是也是集中在文艺片类型中。如果是全球大片、主流院线,港台的成龙算一个,其他可能都没那么活跃,大陆的都没人认识。《长城》第一次推出这些演员,在主流院线里放,观众看到了,有印象,由不认识到认识。你问的这件事情,恰巧是这件事情的意义所在。”

  “有七成美国人是没有护照的,这意味着他们从来没出过国。如果《长城》能成功,今后可能会有很多人去开发类似题材。这不光是中国电影的实验,欧洲电影、日本电影都没有这么走过,这是一场世界级的‘非美’实验。”

  后记:“规模越大压力越大”

  四天五亿,在略显颓势的市场局势中,张艺谋以《长城》票房再次证明了自己毋庸置疑的商业号召力。或许到美国上映时,电影首先打出的并不是张艺谋的旗号,而可能是马特·达蒙的首部亚洲电影、传奇影业的又一部怪兽大片等等,就像我们并没太注意每部漫威电影的导演分别是谁一样。在国内,他是被推到聚光灯下的那个人,要对每个由他牵头的集体劳动成果的口碑担责;在国外,他成功融入国际顶尖制作体系,却不得不舍弃一部分个人锋芒。对于这些转变,张艺谋都欣然接受——从《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迎来华语片在国际电影节的荣耀岁月、《英雄》《十面埋伏》首创国产商业巨制及海外卖座华语大片,再到这次《长城》开辟真正的中美合拍道路,张艺谋一直都是中国电影产业前沿一马当先的破风手。

  “《长城》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为张艺谋而来的。有些资深幕后人员一直想和张艺谋合作,只要了很低的酬劳。”制片人罗异透露。

  其实《长城》有点像奥运会开幕式,在无比庞大、高负荷运转的机器里,张艺谋是地位首屈一指的主心骨,同时又是面对评论洪流首当其冲的挡箭牌。然而很多时候,他一个人并没有办法左右机器的前进方向,他只是被推到了那样一个位置上,然后不得不往前走。

  “规模越大压力越大”,张艺谋说,“因为你要对得起人,这么多人来听你指挥,说愿意跟你合作,你能随便吗?不行,你要对得起大家的心。这是你对人家的回馈,你的工作不能有失误,要让大家有成就感。”

  “每年来中国看长城的外国人有多少?200多万。半年内可能看到《长城》这部电影的观众有多少?1亿人,相当于50年的游客,这就是电影的力量。如果它能成功,尤其是在海外成功,我认为它是有意义的。”张艺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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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张艺谋 长城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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