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

《天使的城》导演杨阳

《天使的城》导演杨阳

　　新浪娱乐讯 “我从小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爸爸指着英国铁娘子撒切尔夫人教育我说，你看，她每天早上去唐宁街10号办公之前，先要给她老公做早饭。那时我就觉得，以后为人妻为人母，我的榜样就是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杨阳[微博]导演笑着说道，前一天晚上因做《天使的城》后期而一夜未睡的疲惫此刻也被活力冲散。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家庭和孩子的话题，在这一点上，杨阳导演很有几分传统女性的风范。她操心着家中的一应大小事务，工作再忙，拍戏之前也要把水电煤气费全部交清。她教育儿子要有条理地生活、不能攀比，注重培养他的独立性，当讲起儿子在剑桥读书时的出色成绩时，她的眼中满是身为一个母亲的自豪。

　　这样一位温柔的“贤妻良母”，很难想象她在“天使系列”、《心术》之前，还拍出过《新亮剑》《诺尔曼•白求恩》等阳刚血性的硬汉作品。在零下三四十度的雪原拍戏，从早晨6点一直待到深夜，整个人冻得失去知觉，却因工作的兴奋而忘记了遭受的劳苦……杨阳导演心中似乎有一个信念：我不比别人差，这种题材我一样可以拍好。

　　在事业上取得突出成就的女人总是很让人钦佩，尤其当她参与的还是以往由男性主导的领域。我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女强人”，甚或是不是女权主义者时，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我讲了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女人是要帮助男人的，而男人也应该爱女人”，在她看来，这才是这个世界性别秩序的基本准则。

　　近两年，杨阳导演逐渐把兴趣转移到都市治愈题材，相继拍摄了《今夜天使降临》《天使的城》，系列第三部也在筹备中。天使是她希望可以带给这个社会的温暖，也许也是她本人看待外界的视角。在谈话过程中，杨阳把许多参演的演员都比作了“天使”，譬如谈到袁姗姗[微博]时，她不住感慨，“正发愁演员人选时，她的名字就突然蹦出来了，我想要什么效果，她都会主动提出来，她真的就像是上帝派给我的天使”。

　　天使系列：袁姗姗主动“滚出娱乐圈”

　　■我好想加上“滚出娱乐圈”，但我不敢写在剧本里，怕姗姗受刺激，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聆君：《天使的城》作为“天使”系列的第二部，和第一部的区别是？

　　杨阳：特别大的一个区别就是《天使降临》讲的就是女人生孩子，而《天使的城》虽然也有女人生孩子，但更多的是讲当代都市人生活中面临的麻烦、困境，格局更大一些。这次剧中有很多男性角色也挺丰满的。

　　聆君：第一部的三位女演员只有马苏[微博]在第二部中依旧延用，当初没有考虑过要原班人马吗？

　　杨阳：其实《天使1》的三个女演员都跟我有约定，说要继续拍，但是《天使2》的这三个角色，我觉得马苏是特别适合演这个出租车司机的，小冉和刘涛[微博]好像不太适合。然后我和应采儿[微博]第一季就有约定，结果她突然怀孕了，就错过了。我就跟她说，那下一部吧，这次她时间刚好可以。

　　聆君：为什么会选中袁姗姗？她之前接演的大多都是古装偶像剧。

　　杨阳：我觉得袁姗姗真的是上帝派给我的天使。我当时找了好多人，都不太合适。后来有一天我就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袁姗姗”这三个字了。但之前任何人都没有跟我提过她，她的戏我也没看过，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然后我就跟副导演说，你联系一下那个袁姗姗。副导演联系后，说姗姗一听就特别高兴。然后我又说，那你能不能把她照片给我看看？副导演就愣了：你不知道她吗？我说，对啊。

　　聆君：那您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感觉？

　　杨阳：觉得她傻乎乎的，真的就是我想象的关莎莎，那个小精明都能被人看出来。

　　聆君：之前网络上对袁姗姗的扮相以及演技多有质疑，您对她的评价呢？

　　杨阳：其实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成见，完全把她当作一个对于这个角色很合适的演员去要求。我觉得她完成得非常好，现在好多人看了以后，第一，说她在这个戏里特别漂亮；第二，觉得她演得非常可爱。其实关莎莎这个小明星如果演不好是会招人讨厌的，有很多小心思，又小刁蛮、小自私，但这个角色特别向往真诚和美好，而姗姗真的是能把这个“真”演出来。

　　聆君：可能因为同是演员，所以会有很多共鸣？

　　杨阳：对，关莎莎非常真诚地希望自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外界对她又是各种揣测，对这个角色的某些冤屈，我觉得姗姗好像特别有感触，包括“滚出娱乐圈”，她也都加在台词里了。其实我心里是特别想要这个台词的，但是我没敢写在剧本上，怕她看了受刺激不演了(笑)，结果她完全没有障碍。所以我觉得她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想要的东西她自己都会主动提出来。

　　聆君：这次和袁姗姗搭戏的是赵传[微博]，作为一位台湾歌手，他之前好像从来没在内地电视剧中露过面？

　　杨阳：对，我觉得赵传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他也是我脑子里蹦出来的。写这个摇滚歌手的角色时，大家都在想要找谁演，一般的演员谁会唱摇滚啊，但是你要找一个真正的歌手的话，他又不一定会演，而且歌手还不配合你时间。然后我就脱口而出：要是赵传能来就好了。结果他就来了。

　　聆君：您觉得他演戏经验怎么样？

　　杨阳：他第一天刚开始拍时，稍微有一点找不到镜头感。但毕竟他是一个很成功的歌手，我就跟他说你不用演，本色就可以了，真听真看真感觉。他也特别谦虚，很快就进入状态了。

　　聆君：这部戏里面马苏和李晨[微博]已经是老搭档了，但应采儿和袁弘[微博]是第一次合作，您觉得他们火花碰撞得激烈吗？

　　杨阳：特激烈，有一场他们两个人的亲吻戏，哇，特别专业，我本来还想启发一下，后来觉得自己多余了。

　　聆君：听说天使系列第三部也在筹备中了，是关于叛逆期的孩子和家长的故事？

　　杨阳：《天使》系列是都市治愈，但是也带有话题性。现在大家很关注的一个社会话题是关于家庭教育的，所以我们想探讨家庭教育当中，孩子和家长怎么互动，在家长遇到困难的时候，其实孩子也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小肩膀。

　　聆君：三部戏都是和孩子有关啊。

　　杨阳：其实人这一生，好像不是孩子就是为了孩子，小的时候自己是小孩，老了还得操心着自己的小孩，这是中国人一个特别的生活轴心，短时间内很难移除。

　　家庭：培养孩子独立性

　　■儿子小的时候，我和他说，不要和同学比拼名牌，你看妈妈的鞋，你可以穿，这个运动外衣，颜色不错，你也可以穿着去运动会

　　聆君：作为一位女导演，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

　　杨阳：我从小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爸爸指着英国铁娘子撒切尔夫人教育我说，你看，她每天早上去唐宁街10号办公之前，先要给她老公做早饭。那时我就觉得，以后为人妻为人母，我的榜样就是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

　　聆君：我曾经看过《西游记》导演杨洁的回忆录，说自己当年为了拍戏，疏忽了对女儿的照顾，觉得特别对不起她，您会有这种感触吗？

　　杨阳：我倒没有觉得对不起孩子，因为我觉得他们的生活条件也蛮好的(笑)。我觉得一个妈妈首先要做一个榜样给孩子，言传身教嘛，要让孩子知道你是善良的，自强自立的，有事业心的。至于对他的照顾，我觉得孩子也要自己学着长大，你不能把他放在温室里，要让他去经风雨见世面，体会人生的冷暖，锻炼自己的生活能力。我儿子也是很独立的，生活能力很强，不是那种很依赖父母的。比如他自己整理行李箱，简直一丝不乱，比我的整齐多了。

　　聆君：你们很注重培养他的独立性？

　　杨阳：他从小一直住学校，但是我们会教育他有条理地生活，我们觉得一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都是从生活的点点滴滴培养起来的，这方面我还是要求得比较严格的，不是那种一味地娇生惯养。记得在他小学的时候，他们同学已经开始比拼穿什么样的名牌、背什么样的书包，但是我跟他说，你看妈妈的鞋你可以穿，运动外衣你也可以穿，这个颜色不错，很亮的黄色，你可以穿着去运动会(笑)。然后他就穿了，觉得没什么。他还跟同学说，现在比的这一切是你爸爸妈妈花钱给你买的，等有一天你自己能花钱去买了，那才是真正的你的本事。

　　聆君：您儿子现在从事的工作和影视有关吗？

　　杨阳：他现在来帮我打理这个公司。其实他很有艺术天分，从小学钢琴，能自己写诗、写长篇小说，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剑桥去读数学和物理。他说牛顿的学校很好，有很朴素的一种学风，学校里很多老师都是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他还得了查尔斯王子的奖学金。后来他去美国学了金融，回来后也是做金融。但他看到我做影视，觉得现在国人对影视好像特别欢迎，他想过来帮我，再一个他的天赋也被调动起来了。

　　聆君：您儿子最喜欢您的哪部作品？

　　杨阳：他可能喜欢《诺尔曼•白求恩》吧，因为他那时去当翻译了，那阵刚好是假期，我在加拿大拍摄，他就从英国到加拿大帮我在剧组里当翻译，因而跟很多北美拍戏的人一起聊天，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事业：女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很佩服女强人，但我也很心疼，外界已经给我们很多压力了，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自己就别再给自己施压了

　　聆君：说到《白求恩》，包括《新亮剑》等，您拍过很多男性化的戏，我记得看您之前曾说，有一段时期挺抵触女性题材的？

　　杨阳：那个时候就是年轻气盛，也不是抵触女性题材，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被限定在女性题材上，能够拓宽一下自己的路子，多一些涉猎到其它题材的机会。

　　聆君：当时是有意选择那种坚硬的题材吗？

　　杨阳：因为那段时间我看了《辛德勒的名单》，特别感动，我就想，为什么我们没有一部像《辛德勒的名单》那样表现二战年代的故事？所以后来我做了《记忆的证明》，我觉得这个更有理性的思维，而不仅仅是脸谱化、简单化地去表现战争的残酷。

　　聆君：这种题材格局比较大，拍摄是不是会特别艰苦？

　　杨阳：对，所以要趁着年轻嘛。其实每天工作都挺累的，但因为在一个特别兴奋的状态当中，那个疲劳就能抵消了。当年拍《新亮剑》的时候，我印象特别深的就是冷，零下三四十度，出去一下还行，但要从早上六点一直到夜里就在那天寒地冻的地方待着，那个感觉，真的，人冻得已经麻木了。穿什么衣服都没用，感觉跟没穿一样，真的是靠着一种很强的支撑力在坚持，我觉得人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个信念和意志力的。

　　聆君：您的信念是什么？

　　杨阳：我相信上帝，我觉得上帝要我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它会帮助我做到。

　　聆君：您拍了这么多男性化的剧，近年来又转到都市治愈系，您觉不觉得可能女性导演还是更适合拍一些情感类题材？

　　杨阳：其实也不是，你看我拍的《记忆的证明》《诺尔曼•白求恩》《新亮剑》，包括《天地民心》，都是很男性的，但是我觉得，如果女性拍这样的题材，可能除了那种大场面、热血喷张的阳刚气外，还会有其他细腻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粗线条，这是女导演的优势。即便我近期连续这几部都是当代都市情感，但是如果现在有一部打动我的战争片，我依然会拍的，因为我也操练过了，知道怎样去掌控，现在再拍完全没问题。

　　聆君：您这个魄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您平时会不会对女性、女权特别敏感？

　　杨阳：其实我个人是比较中性的，我没有说完全站在女性的角度去看世界，我也经常尝试换位思考，去体谅我们的对方。其实上帝造男造女，为什么上帝做完了亚当以后要做夏娃，为什么不做一个亚当的弟弟？而且还告诉他，这个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的妹妹。这其实就想让女人成为男人的帮助者，当然，男人也应该爱女人。

　　聆君：您认同女强人吗？

　　杨阳：我觉得我能理解，我也很钦佩那些特别女强人的女性，但是另外一点，我其实也特别心疼。我觉得女人别让自己太有压力，应该活得更从容一些，外界已经给我们很多压力了，我们还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所以自己就不要再给自己更多的压力了。成功的女人确实非常地受人尊敬，但是如果没有达到那种成功状态的女人也不用自暴自弃，你也可以享受一份你该有的从容和幸福。

　　聆君：您会不会特别关注一些女性导演的作品？我看您微博转了安吉丽娜•朱莉的《坚不可摧》。

　　杨阳：对，我很钦佩这个女性，我觉得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那么成功的super star，她在做导演时可以把目光投向那样的一片战火，去表现那种人性的爱，我非常非常尊敬她。

　　聆君：有没有哪些导演是您的偶像或者榜样？

　　杨阳：我原来挺喜欢一个新西兰导演叫简•坎皮恩，《钢琴课》的女导演，男导演我很喜欢西班牙的阿尔莫多瓦，他们的作品对于人性的那种探讨我很受触动。华裔导演我喜欢李安，我觉得李安是一个很谦和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高举到一个不可侵犯的位置上，他可以在里边拿完小金人，出来就去吃大排挡。我觉得人不管有多大的成就，谦卑是最应该受人尊敬的。而且他在艺术上也很有勇气去挑战不同的题材，而不是仅仅死守着一种类型。

　　聆君：您和许多优秀的演员都合作过，现在还有哪些特别想合作的演员？

　　杨阳：其实我现在特别希望能发觉一些新演员，我每次拍戏的时候都会试新演员的戏，的确能够看到很多有潜质的年轻演员，我也希望能在我的作品当中给他们机会。其实当年拍《牵手》时，那些演员当时都没有那么大的名气，还有后来《心术》的翟天临[微博]也是，可一旦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就都出来了，所以为什么不能给今天这些新演员们机会呢？

　　(洪思思/策划 聆君/文 郑福德/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