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船前的一刻,记者同业们忙着致电在岸上等候的同事,布署怎样追着钱志明,抢夺他的独家专访,以致无人有心神招呼步向跳板的钱志明。我把这些工作交给同行的同事,腾出自己来趋前与钱志明交谈:“还认得我吗?”
“认得,查小欣。”他早就认得。
争取时间:“故事版权卖给谁?”
“你有兴趣吗?可以跟我律师倾(谈)。”
“谁是你律师?”以为他是随口搬个律师出来挡驾。
他随即说出律师楼、指派律师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给我。
“卖什么价钱?”
他望望繁忙的维多利亚港说:“一两百万啦。”
“凭什么卖这么贵,你手上还有什么?”
此时,我们己走过跳板,有三个男人在人群中突围而出,一左一右一压后拥着钱志明。我本来与钱志明并排而行,却硬生生给他们健硕的身体像打篮球单挡般把我拼开了,在船上,我早已留意他们三人,行踪鬼鬼祟祟的。
不在这些小节上与他们计较,同船的同事全都赶上来跟我会合,告诉我采访车已在外头守候,我让他们小心盯紧那三个男人。
快步出港外线码头的大闸了,气氛升温,如临大敌,钱志明仍是施施然的。
出了码头,各传媒的记者里应外合,百多人把钱志明团团围住,他每走一步都牵动整班人,场面失控。那三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在钱志明耳边说了几句话,钱志明点了点头,便随他们的指引走。我马上告诉我的两位同事:“停车场!他们定是去停车场,快去占好位置。”
果然,大家跟随着他走到停车场,眼巴巴看着那三个男人簇拥着钱志明上一部日本房车,有人大叫:“那三人是某某报业的!”
即是说,如果让他们顺利离开,某某报业便把他藏起来做独家专访,于是大家把车围住,不让他走,但却苦无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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