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行导演见面后,我们很客气地话家常一番。他张口就问起了我的老爷,因为我前夫的父亲原顺伯先生,当年曾是台湾的电影发行商。
我告诉李导演我老爷已经作古,他听了沉默了片刻。曾几何时,生老病死成了每天挂在嘴边的内容了。
我和李行导演相识该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年我才十七岁,跟着潘垒导演在台南拍《情人石》,而李行导演和李嘉导演就在台南不远的陆港拍《蚵女》。记得《情人石》中,有一场赛龙舟的大场面,两位李导演还赶过来拔刀相助,分别各带一组人,把这大场面抢在一天里完成,可见当年的台湾电影界是多么团结。
我访问李导演的时候他说,“《养鸭人家》是第十一届亚洲影展在台湾举办的那一年拍的,《蚵女》得到最佳影片,可是在闭幕的前一天晚上,国泰机构的陆运涛,联邦公司的夏维堂和台制厂的龙芳,还有香港电懋公司很多的精英,在台中坐上飞机,刚起飞没多久,飞机就失事了。那是1964年,当年金马奖就停办了一年。”
“金马奖是从1962年开始,那一年最佳影片是电懋的《星星,月亮,太阳》,第二年的最佳影片就是李翰祥导演的邵氏那部《梁山伯与祝英台》,1964年停办了一年,1965年,也就是第三届金马奖,《养鸭人家》得到了最佳影片。”
我想这一笔金马流水账,没人会比李行导演更清楚了。
我更有兴趣的是,我们这四十年里擦肩而过的过程,所以跟李导演在那儿研究了半天,才确定《养鸭人家》是在《情人石》之后开的机,后来两部戏的厂景,却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在台湾中影制片厂拍摄的。
李导演说中影的两个厂棚,一个是石子地,一个是水泥地,他当时在石子地的那个厂棚搭了《养鸭人家》的内景,而我们的《情人石》在水泥地的那个厂棚,搭了那两块石头的景。《情人石》的剧终是我和另一个女主角,潘垒导演的太太文玲,站在海边等情人,一直等到变成了石头。那时还是土法炼钢,没有计算机作业,我们在那棚里足足吹了一整天的风,嘴都吹成紫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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