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是本文作者的最爱,虽然他的“内敛”并不适合欣赏古典音乐的刚入门者,对于一般爱好者来说,他对舒曼遗孀的的长久爱情也足够感人至深。
上周五带着一个从不听古典乐的捷克人,去看从芬兰国家歌剧院偷闲回国的汤沐海指挥中国爱乐演奏勃拉姆斯写的《海顿主题变奏》,还有就是我引颈而盼的《第四交响曲》。在最后汤沐海加演两首《匈牙利舞曲》时,捷克人盯着快要跳起舞来的指挥背影问:“没
站稳就开始指挥,都是这样的吗?”他说的是汤沐海每次一走上指挥台就马上张开双臂,然后音乐立即启动;而他在指挥《海顿主题变奏》时是相当收敛的,这首曲子演奏得很精致、克制,自始至终力度刚好;听着听着便有细腰在脑海中舞动。
开始收敛最后奔放的汤沐海让我记起勃拉姆斯的矛盾。作曲家为自己定下座右铭“自由而快乐”,然而毕生在为舒曼的遗孀克拉拉守着柏拉图的爱,年逾花甲时还这样写信给她:“在我布置圣诞树的同时,也想念着你。”并在信上饰以古怪的昆虫和小鸟的图画。1897年4月3日清晨,勃拉姆斯最后一次醒来,只含一滴泪珠在眼中,说不出一句话就离世。不过这种矛盾最灵敏的表现当然在音乐里,听他得慢慢来,最初的形容词里一定少不了“内敛”,然后你会发觉其中蕴藏的感情很深———就像海水的涌流隐藏住被暗礁划开的伤处,若无其事地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