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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刚才陈果说了对陆川的看法，喜欢陆川这位网友你自己有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陈果导演说得非常实在。 网友：我想听两位导演对于内地导演的一种真实的看法，不要说你们都很欣赏或者哪些导演都不错，你们真正心里很尊重，或者看了他们的片子想跟他们进行私下交流的是谁？有没有？
陈可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
陈果：我一直都有。 因为我们可能参加很多影展，见到很多内地的新导演也好，或者另类导演也好，我们其实也交流了很多。这次我们通过导演会的聚会，我也发现这些导演已经开始面向一种市场问题，考虑市场的问题，这当然是因为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所以你说个别导演为了要欣赏去找他谈话，我们暂时没有做到偷鸡摸狗，还是说光明正大（笑），因为我们都有交流，因为每个人风格其实不一样，变成作为导演，作为一个经验或者去在学习中，在公业的工作中一直保持谦虚态度，我觉得这种接触就是一种交流的东西。
陈可辛：其实一项都有，而且从第五代导演到第六代，现在已经第七代了，我个人我跟黄建新合作过，《谁说我不在乎》那个也是我们公司有投资的项目，其实在第五代里面，早期我特别喜欢《背靠背 脸对脸》，我们觉得特别有意思，因为那时候很少拍改革开放之后的城市题材。后来好像我也特别喜欢冯小刚导演的《一声叹息》，很多时候我觉得媒体对小刚导演也不太公平，我觉得有时候好像一个电影成功卖钱好像是不太对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可能在艺术电影，或者艺术文化层次转变到商业层次的时候中间必经一个挣扎，一个思想的挣扎。 其实冯小刚导演的电影在外面来讲已经不算是特别商业的商业片，但是在内地还算是，因为觉得太商业了，在外面已经觉得不是特别商业的商业片，很多时候《一声叹息》是我个人一路追求的个人跟商业能够中间的结合，年轻一辈陆川的《可可西里》我很喜欢，我跟陈果一样，看了《寻枪》之后再看《可可西里》，个人变化很大，对我来讲印象很深刻。我自己很想跟第六、第七代的导演多一点沟通、合作，现在在刚刚起步的电影工业里面，新导演是很重要。香港近年我们1997年之后，就只有一个陈果是新导演，但其实他也不是新导演，他是比较迟，比我们迟做导演。
陈果：我是老的新导演。
陈可辛：香港新浪潮是在徐克那一代，我们是新浪潮后一代。现在好像又没有下一代了，我是1991年当导演的，好像九十年代尾到新的2001年都好像没有太多新导演出现，现在中国改变那么快的状况里面应该是很多题材，应该很多新导演新的看法。
主持人：说到新浪潮之后，新兴浪潮没有出现的情况，你们觉得从2002年以后，现在是2005年，这两年香港电影的起色和新的让人觉得开心的情况有没有？是什么？
陈果：我觉得陈可辛答比较好，我是不大关心主流电影怎么走法，我只关心我自己怎么拍。
主持人：真的不看？
陈果：不是不看，我看，但是我不大理，因为我都是个人主义比较强。
陈可辛：我觉得就是刚才讲那句，太少新的人，太少鲜血，就没有那种刺激，这种刺激其实永远在一个大时代里面，或者比较多事情发生的时候应该是特别多故事的，其实香港我们那一代，我说我做导演那一代，九十年代初，新浪潮之后曾经有过一批好像有一个浪潮的感觉，但结果也好像成不了多大的气候，那个时候有尔冬升、我，还有一大票导演，那个时候我们来自1997前一种香港人对前景的看不清那种忧累，那个时候达到曾经1991、1992年曾经有新的人文主义的电影，都突然间好像有了那股风气。 1997年过了之后，其实我们一路觉得1997之后应该还有一批导演，有一些新的想法，但是后来对于几个因素，包括香港整个电影状况每况愈下，电影经济不好，电影需要太多钱了，你没有那个钱的支持，就没有了机会给新的导演，同时也是说整个香港的工业变成很固定的模式，而这个模式不是戏院的层次投资，都是像录影带，买那些电影的频道的版权，作为投资回收一个保证，所以大部分看法，视线看得很短，结果变成越来越没有人去冒险，没有人保险更加没有新导演。 所以这几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可观的发展，中间虽然有一些好的电影，比如《无间道》，但只是一部，之后投资人也把它变成一个光是要赚钱，A＋B＋C这种工具，后来很难承接前面的成绩，这个是整个香港电影的状态，这个状态可能我们在导演会交流，包括内地导演都很难了解，因为其实香港导演在整个成长的过程，包括我们还没当导演，到我们当导演过程里面其实都经过很多压力，所以我们创作是充满了计算在里面。这个是我们已经分隔不了，在我们血里面已经分隔不了，因为我们从小就在那个环境里面长大，这个环境不只是因为香港电影的现实，也是整个香港社会的现实，香港就那么几百万人，基本上香港要生存每个人都要这样子计算。所以是一个那么大的国家，里面天那么大、地那么大你们不能够了解。 所以我们跟内地沟通十几年，很多时候他们都不能了解，为什么每个香港导演都是监制，我们跟他们讲，我们不做监制就更惨，我们不监制自己的电影，给那些不懂电影的人监制我们的戏更惨。我们把计算放进我们的系统里面，没有人来帮我们计算，我们自己做计算还能够保护自己多一点。
主持人：听陈可辛说内地和香港导演，比如香港导演或者几个主创来谈这部片子，网友就会问你们这部片子拍了五个月还是十个月，说十多天，网友就会觉得那怎么可能保证质量？怎么那么快？可能我们看到差不多内地一个电影拍时间很长，就是你说的计算问题。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知道内地电影商业化越来越重，或者大家都想办法把观众请回电影院来看，2004年底出现可喜的情况。有一种做法，你们作为香港导演，看着中国内地市场发展过程，是不是你们已经经历过了？包括娱乐圈的一些事情已经经历过了。从一个过来人角度看正在发展壮大的一个孩子，你们觉得最大问题在哪？
陈可辛：我觉得最大问题还是说一个商业的压力，对我们这些从小就要受这个压力的人都那么大的冲击，都一路觉得那么累，因为我们拍几十年戏都很累很累，我看到一些内地导演的朋友，真的有一点迷惘，大家有一点迷惘，现在好像有那么大的商机，好像突然间电影价值提高那么大，当他本身入行，或者他决定我要拍电影，去电影学院念完做导演，真的有点不同。可能以前电影赚不赚钱没关系，就是要拍好，但是你如果这样想永远写完剧本永远在想谁演，而不是谁最好去演，而不是谁最能卖钱去演，这些都使得内地导演会有很困难的适应期，但这个是你没有办法避免的，必经的一个路，其实没得选择，有得选择，我也想做艺术家，我也想不用去管那么多生意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你是没有办法选择。
陈果：这个从我搞独立电影其实看法是一样的，你不要以为我们搞独立电影，或者是影展电影，是提高了位置，其实你的电影没有拿到奖，你的观赏能力不够，你的电影其实到最后达不到商业上效应，也是给人遗弃的，这跟现实，跟商业片的走法到了最后是一样。
主持人：追求的路径不一样？
陈果：手段是不一样，但是后面是一模一样。因为你电影拍完之后面临发行，人家怎么看待你，怎么炒作，不是炒作，把观众给吸引，都是经过很周长的一个计划性的东西，那你的电影拍得不好看，观赏力不强，不只是观众，影评在发行上已经给你很大侮辱。
陈可辛：其实是一样的，我跟陈果合作《饺子》有蛮有趣的东西，我一路想这样的故事怎么样对观众有一定的吸引力，观众会喜欢，我就会说观众会喜欢怎么样，可能这个观众包括香港的观众，包括亚洲不同地区的观众，包括欧美的观众我一路会想。 陈果在另外一个方面去想，威尼斯的影评怎么样的，一定要过了这批评审之后才能够达到发行商，发行商把它带给欧美的观众，其实大家都是为了不同的人去把你的戏达到一个平台，你是觉得这个戏能够出去到最大观众层面的平台。 网友：我很喜欢独立导演，我很喜欢陈果这种风格，我和我为数不少的同学想往这个方向发展，当然我知道一定要赢得某些奖项才能使自己的路拓宽一些。其实虽然我们看到内地市场很大，但是做导演真的很难，我对自己将来的路没有什么信心。
陈果：我觉得他的说法是对的，因为毕竟现在人才太多，读导演系的人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个少数的群体。你作为新导演，你拍独立电影也是比较容易起步的东西，比如你拍得好，你最大的目的，最后的目的也是要进入主流，只是把它你的个人东西怎么用主流的方式说出来而已。但是在主流之前，他讲得很对，这也是很多新导演挣扎的，我觉得他如果第一次去拍商业片，他未必有能力做好，反而通过一些很个人化，很独立，很自由奔放那种希望把自己的能力或者一种欲望能表达出来的话，通过观众的喜爱，成功之后才能得到喜爱，你就可以另外一个脚步进入这样一个主流，因为香港没有这种机会，很多新导演一来叫你拍，我不要你拍得好，只要叫你作为一个工具，一个商品而已，很多新导演他没有通过这个桥梁，他一走就走到商业电影里面，所以那是一个战场，生和死是你自己，不是说市场去选择，基本上你自己已经选择了。所以香港还是比较残忍。 当然我们八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陈可辛导演他们以前，那个时候因为电影发展很快，所以当时也有很多新导演一来全部拍商业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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