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几位女朋友坐在与曾志伟相距约六张桌子的卡座,聊得兴高采烈之际,看到曾志伟等的人亦来了,与他对坐,咖啡座里一片喧闹。
忽然三名大汉凶神恶煞般从电梯走下来,一个守在咖啡座的惟一出入口,一个站在咖啡座中央,另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双手一直插在袋中,像握着一把枪或刀,直走到曾志伟的卡座。大家似乎意识到即将有事发生,大汉走过的桌子旁的人都静了下来。
同桌的一位女朋友最先看到事情的发生,尖叫:“打人呀!”只见大汉不由分说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打向志伟的头,志伟应声倒在沙发上,大汉没有因此停手,反而变本加厉,像打仇人般。有侍应企图走去咖啡座的公用电话报警求助(那年头,未有手机),站在咖啡座中央的大汉喝止:“别多管闲事!”侍应吓得呆呆站住,与十多位友人坐在志伟邻桌的谭咏麟动也不敢动。
穿黑棉袄的大汉打得累了,索性拿起一张椅子,高举过头然后往志伟身上打去,力度之猛,椅脚刮过的天花一块石屎给打了下来,眼看伏在卡座上的志伟难逃一劫,“啪!”椅子打在桌子上,由于卡座的沙发与桌子的距离比椅子窄,椅子给卡住,救了志伟,否则后果堪虞。穿黑棉袄的大汉一声呼啸:“走!”便昂步走出咖啡座,其余两大汉尾随,三人不慌不忙地走上电动楼梯。
咖啡座的空气像凝固了般,死寂。
目睹三恶煞在电梯上消失后,我立即第一个冲到志伟的卡座去。志伟倒在沙发上,仍用双手护着头,未意识恶煞已走了,他缓缓地坐起身来,神情呆滞,面色苍白,嘴唇紫黑,右边面红肿一片,右手满是鲜血,是挡格烟灰缸时给割伤的。我想替他清洁伤口,情急之下大叫:“医生呢?人呢?保安呢?”咖啡座经理这才跑过来,我喝问:“没保安,有没有医生?”他唯唯诺诺:“快到了。”
我用纸巾替志伟清洁伤口:“要不要叫救护车送你去急诊室?要不要报警?”
志伟已回过神来:“没想到全场最冷静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