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小寒
田原是那个三年前带着灵光的才华和满心幻想突然走进我们的“跳房子”的小女孩 沉寂两年后，她又凭自己的实力出演电影《蝴蝶》和《秘密》，获得了金像奖的最佳新人 面对沉浮，她只是尽量做回自己，在不同的身份履行着不同的责任，冷清而淡然 然而她注定是一只漂亮的卓尔不群的蝴蝶，这次她整理了翅膀，再次起飞
“直到看到她脚下的CONVERSE，我才断定她是个卓尔不群的人”
一张年轻美丽的精灵般的脸孔，一脑子让人嫉妒的敏感和奇妙幻想，一张美妙的英文TRIP HOP专辑《A Wishful way》，一本记录魔幻奇异旅程的长篇小说《斑马森林》……当时，16岁的武汉小姑娘田原就像一颗流星划过了2002年沉寂的天空，耀眼闪亮，又迅速消失。这几年来，我想大多数人和我的想法一样，这个神奇的小姑娘在干嘛，她还好么？
早春的一个下午，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聚在一间小屋子里看《蝴蝶》，我们就像在期待一个老朋友那样的期待看到田原。同时电影传达出的迷乱的暖意，混乱而感动，夹杂着MUM精灵般的音乐，一直传递到脑子里，我们抽了许多烟，看到揪心然后又释放。
《蝴蝶》里的田原——她长大了，比以前更成熟更漂亮了。她凭着出色的演技得到了香港金像奖最佳新人奖，各种新闻报道扑面而来。同时我们也非常震惊地看到了这样一条：“四年前，只有16岁的田原签约成为摩登天空的艺人。当时，田原对合同的条款并没有什么理性的认识，就由母亲代其与摩登天空签约长达十年。之前，田原本人已经单方面解除了和经纪公司的委托关系。经纪公司不同意解约，同时对田原接拍电影的做法不满，提出让田原退出影片甚至退出娱乐圈，否则将索赔150万元。”
倒抽一口凉气，我终于知道了她沉寂多年的一个原因。又过了一段时日，由李虹指导的惊恐电影《秘密》进入宣传档期，因为是一部商业片，又有大牌影星吴镇宇的加蒙，各大报纸的娱乐版面开始争相报道，田原作为女主角也再一次地进入了媒体和公众的视线，我想采访她的愿望也终于得以实现。
记得田原说过，“我总是被动的，我是被发现的。”几年前偶然被发现成为“跳房子”乐队的女主唱一夜成名。几年后，凭着原来那一张优秀的唱片，一本灵动的书，一个独特的气质，麦婉欣发现了她，李虹发现了她，在艺术的道路上她得以继续寻找自己的出口。她行为低调但内心一直是闪光的，所以很容易被发现。
电影《蝴蝶》是根据台湾小说《蝴蝶的记号》改编的，是讲同性恋的故事，里面有些东西很敏感的，当时导演也担心田原第一次拍戏就涉及敏感题材对她不利，但田原当时想都没想，觉得好就答应了。
不同于以往同性恋题材的电影，以前很多讲女同性恋的片子都是非常男性或者非常客观的一个角度去写，但是《蝴蝶》是从特别女性的角度去阐释同性之爱的，它细腻、迂回、敏感，是需要与被需要。30多岁结婚生了小孩的女老师遇见了漂泊中的少女小叶，勾起了以往青葱岁月里对另一个女孩真真的同性之爱，那时候的她还是个脆弱的小姑娘，新感情交织着旧回忆，积聚多年的感情终于爆发。小叶是个小小的，不苦难的救赎者，田原演小叶，在脑子里先思考，再把思考到的东西外化，用自己的想像去寻找感觉。冲破矛盾重重的关系，影片把最美好的东西放到了结尾，让人看了觉得很温暖。
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责任，我只是尽量做我自己
这样的电影应该是很地下的，所以第一次获得台湾金马奖提名的时候，田原就很奇怪。电影拍完了，田原就回到学校复习、考试。当香港的金像奖宣布她就是最佳新人的时候，她还在大学自习室里补习功课。早在2002年就已“展翅高飞”过的她，对名气看来很不在乎，作为学生和明星，她把这两重身份分得很开。
“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责任，我只是尽量做我自己。”田原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重：“有些东西来得挺突然，我也没有看得太重，如果我做的东西不被人知道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的，我也会自己去做，只不过现在突然有人找到你，你就被人知道了。你做东西和你把你做的东西拿出来其实是很不同的两件事。我觉得没必要把它看得太重，很多东西拿出来之后你就控制不了了，还是自己做好自己的，我现在在努力协调好这些事情。”
与摩登天空公司之间的官司让这个小女孩变得成熟了不少，曾经一度也内心灰冷过，从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到出唱片成名然后又突然沉寂，最近演电影、得奖。这中间的内心起伏肯定是有的，然而就像她说的：“人成长的过程挺痛苦的，只有离你最近的人才能察觉到，外界看到的只能是你拿出来的东西，中间的过程要靠自己消化。”
经历了这些是非曲折，田原说回过头看来，自己刚开始做的时候肯定是特别单纯的一种心态，“在艺术面前永远都是特别小的，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12岁时第一次听“碎瓜”的时候那种心灵上的震颤。”所以，她还是在创作上保持着十二三岁的心态。但在做事情的时候会小心一点，以免再次受伤：“我现在不会对所有的事情混为一谈，对单纯的东西就单纯，对复杂的东西就不能单纯。”
自己生命中三分之二的东西是音乐和书给我的
现在上学是田原的生活主线，她对学校的教育方式并不是很感冒，与老师同学保持良好关系，每天该上课上课，该写作业写作业，下课在家看片、听音乐、写东西，一周最少看三张DVD和一本书，偶尔出去玩玩，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她说自己生命中2/3的东西是音乐和书给她的，“我从小到大都是以一种很间接的方式过生活，总是在观察，或者说猜测，我的生活很大一部分是很虚的东西，真正的碰撞很少。”她注重内心的内心收获，“人需要一个力量，如果失去这个力量，生活成了一种特别苦闷的东西。这种力量就是特别单纯的一个东西，从内心到外在的一个反映。需要有一个出口来表达自己。”
她一直都在寻找着这个出口，哪怕伤到了自己。当公众第一次认识田原的时候，她就是一只蝴蝶，她那么漂亮，那么敏感，那么有才华，外界似乎从来不曾看到她还是蛹或丑小鸭时的样子，然而就像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可能完美，一次痛苦的历练之后，她内心的单纯与懵懂蜕变成理性和成熟，开始学会区分梦和现实，开始和真实不堪的世界搭轨，当年那个带着满脑子幻想的奇妙女孩，如今更像一只顽强的蝴蝶，在一夜风雨之后，重新整理了翅膀，再次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