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影片《卡雅利沙的卡门》众望所归地将金熊捧回了家，至此，第55届柏林电影节正式落下帷幕。尽管相比去年的名优云集，略显星光黯淡，但仍不失为欧洲乃至世界影坛的一桩盛典、一场盛会。而此前广为我国影迷朋友们所关注的《孔雀》，也顺利地摘得“榜眼”——评委会银熊大奖，堪称顾长卫先生“摄而优则导”的转型成功。另一方面，台湾巨匠蔡明亮先生的最新力作——情色歌舞片《天边一朵云》的剧本，也喜获最佳艺术贡献奖的殊荣，本届柏林电影节可谓海峡两岸华语电影的一次大丰收。
尽管《孔雀》金榜题名，但最终离金熊仍存一尺之遥，欢喜过后，仍令人扼腕抱憾。仔细想想，近年来南非电影异军突起，进步幅度完全可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前不久，南非电影《昨日》在强敌环伺之下，成功突围，一举挤掉了张艺谋的《十面埋伏》，晋级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名单。不出一月，《卡雅利沙的卡门》再次大放异彩，导演马克·唐福德·梅在完全吃透比才的经典歌剧《卡门》的情况下，将故事背景移至南非的乡村小镇，即向经典致敬，又展示了本民族独特的文化风貌，巧妙而不着痕迹，犹如大师黑泽明当年的日本中世纪版《李尔王》——《乱》。
言归正传，尽管《孔雀》输得可惜，但《卡》片的确赢得合情合理，实际上，两部片子都符合柏林电影节一贯的审美标准。三大电影节，戛纳最商业，重视噱头、卖点，喜欢扶植新人初出茅庐的斯蒂文·索德伯格、昆丁·塔伦蒂诺、拉斯·冯-特利尔……都在戛纳一举成名，喜欢打政治的擦边球去年的《华氏911》摘得金棕榈。水城威尼斯崇尚艺术，喜欢先锋电影，喜欢极端的风格、激进的探索，想来不回避敏感或晦涩去年的金狮是堕胎题材的《维拉·德雷克》，评委会大奖是关于安乐死的《深海长眠》、最佳导演的银狮奖则给了金基德试验性质的都市爱情童话《空房子》，可见一斑。
相比之下，柏林明显具备了日耳曼民族严谨、务实的特点，喜欢题材深刻、风格沉敛、人文关怀浓郁、反应社会现实的作品，在这点上，《孔雀》占据先天的优势——20世纪七八十年代，北方小城一个寻常的五口之家，正值成长期的兄妹三人各自的故事。顾长卫素来暖流涓涓的镜像中竟淌出一丝清凉的味道，以冷静的旁观者的姿态，将繁复、杂陈、交织成网的生活，精心而流畅地梳拢归一。宛如孔雀开屏，徐徐铺展，含蓄、隽永、亲切、真实，平白如话、语意深刻。
中国北方小城市上世纪70年代的平民生活一览无余，如此深沉的社会性，如此完整的回忆，苦涩的孔雀胆，正合柏林熊的口味。 小B/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