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坏人。”
周星驰咬着牙在《功夫》里说,这一次他真的很坏,他幻想出人头地却又胆小畏缩,他欺软怕硬,他穷没钱也要硬装风度,他见风使舵,比风吹两边倒的墙上草的反应还要快,不过他把西装披在身上真是很酷,酷得令人心酸之余对他又多了几分喜欢,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灵。
最后他把哑女孩递给他的棒棒糖甩在地上,转身就跑,狠狠的跑,跑得一脸伤痛,跑得心都快碎了,还要强装凶狠赫斥朋友,他被人狂扁,还可以笑得那么天真,他自已笑料十足,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别人的机会。
他是一个小人物。所以他才有如此的亲和力,他扮演的就是我们,他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人物。他是如此的融入了我们苍白的生活,让我们在成长的艰辛中多了一份份温暖的乐子。
1993年冬天我和同学逃课去看录像厅看到了他的《漫画威龙》,我们笑得前仰后翻,整个录像厅成了欢乐的海洋。
1994年《》,周星驰和吴孟达在小买部对手的第一段戏,极其好笑,爽到了极点,笑料出现之频,简直可以以秒来计算。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我们吃两块钱一碗的排骨米粉,顶着寒风走路回家,大声念着那难忘的电影台词,无比的快乐。
1995年我高中毕业前夕,花五块钱连着看了《西游记之1回月光宝盒》和《大圣娶亲》,是那音乐让我的眼睛粘上了泪花,有一种东西堵在胸口,又象一根锋利的钢丝,在磨着一颗脆弱的心。晚上在被窝里,闻着窗外传来春天的气息,彻夜难眠,在被窝里笑在被窝哭,连做春梦几个。
1996年我把周星驰所有能找到的片子全部看了一遍,《国产凌凌漆》当然是重中之重的,其实那个《整鬼专家》也不错,周一袭黑衣,手捧花盆,无疑把“杀手里昂”又涮了一把。
1997年的旧历年前我们看《食神》,走出录像厅时,街上熙熙攘攘,人们忙着采购年货,我们长大成人却无所事事,米粉卖到了三块钱一碗,人们脸上的喜气更多了。
1998年,当他饰演《行运一条龙》的水哥,他再一次达到了他的颠峰,只要他一出现就笑料爆出,他光彩照人,葛明辉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周星驰让他笑他就笑,周星驰让他哭就死,周星驰骗他死了会更快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2000年时,当北大的男生已集体成为周星驰的影迷,在网上兴奋的宣传周星弛是后现代大师时。哦,原来,我们发现有这么多的人喜欢周星驰,这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师”,他的电影小学生可以看,自命不凡的知识分子也可以看,一个空虚的大款可以看,一个渴望钱的也可以看,每个人或笑或哭,他打破了文化与地域的隔劾,让普通人在梦里做了一回英雄,圆了一个狂妄的梦。
2001年我们在录音闲散时,五六个男人躺在开足空调的房间里看租来的《喜剧之王》,一个来自太原的朋友,在我们全部退了出去吃饭时又看了一遍,看到偷偷的流泪,呜咽着说这是周星弛最好的一部电影!
究竟是什么令周星驰的电影在令人狂笑之余,又让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下呢?
所以我们看《少林足球》不过瘾,太不过瘾了,我们多么希望他再演一次历经失败的小人物。
这回我们如愿以偿,他演了一个小人物。
北京的文艺青年、媒体人士、广告从业人员也是排着队,一个个心甘情愿的走进电影院;他们捧着爆米花或者棒棒糖,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在网上跟朋友说:太好看了。虽然这只是一个最新的电脑技术通过周星弛这个载体,一次中华夫与电脑特技结合的功夫秀。
那一种种出神如化的功夫,打得天翻地覆,打得我们眼睛发红发肿,象是打在我们的脸上,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我准备大笑猛笑狂笑爆笑,想要笑,我也只干干地笑了几次。
只有那如歌如泣的音乐追得我死死的,死也不肯放过我们,他们抓住我们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肆意的搓,随意的拧,让它在未被生活的凉风吹干之前暂时不再麻木。
我们都是小人物,小人物的生活永远离不开眼泪,小人物的生活里更需要笑声。
因为我们失败才需要眼泪;因为我们不成功才需要狂笑别人;因为我们都是理想的败类,才需要幻想和好人;因为我们太善良,才羡慕坏一次;因为我们在生活里头破血流,才需要所向无敌;因为我们太虚弱,才需要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