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东高晓松等会诊内地乐坛病症(实录)(3)

科尔沁夫

周亚平

刘净植

陈科

　　最近我也投奔了一下某好莱坞小公司，整个人倒过来，我就是想弄点东西，人家就是得有市场，得挣钱，最后达成妥协，后来那个正好是一个好莱坞的电影。我弄了两首歌，处理这歌音乐版权的律师拿到酬金比我的导演费还多，就负责处理这两首歌版权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法弄，我们大多选秀才把这个问题弄出来。现在唱片公司越来越出现这个情况，最后反而出现了对文化的追求越来越少。高层想弄点文化，但是底下的人不管从哪里来，他们应该背负着每个地方的文化的热情，倾诉的愿望来到这儿，由唱片公司来滤掉他们身上过于个性的东西，把它做成一种产品。最后现在这个行业变成了只在唱片公司的管理层特有文化热情，底下的人就想出名，让我唱什么都行。现在这事儿就是倒过来了，歌手录一年，拼了命，唱片公司就给发了吧。其实我确实觉得整个时代的平庸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在这个平庸的时代我们怎么办？如果把这几个含有理想的人再换掉，如果是投资机构来了，那整个行业就乱掉了。我们这些做音乐的人，我也好、亚东也好、汪峰(blog)也好，我们并没有营业额，这个行业能活下去的责任，只要以后人们听到这个时代的歌的时候，觉得有人，有人活着。所以我们不认为现有体制是有问题的，我们认为现有体制应该努力的坚持下去的体制，因为80年后的人都没有文化、没有热情的，这些人还能够坐在领导前，还有文化的荣誉感，我觉得这体制没问题，这个体制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直到唱片公司管理层也有都被投资多元化了，然后大家从上到下没有人谈音乐的时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来了的时候。

　　王长田：今天会议要非常感谢戴方，因为戴方倡议开这个会议。他是为这个音乐行业着急。

　　主持人：在座很多都是各方面的权威认识，像金兆钧老师就是一个资深的乐评人，请他说点意见。

　　金兆钧：从中国第一次流通业起来的时候，大家都热情，我们的媒体那些人，不是今天的这些，他们都是更老的一批，他们所有的新的音乐，他们自己就毫无保留，第二次新高潮，像新生代，如果没有各个城市的原创办，而最早是在广东，率先成立音乐榜之后，音乐台才起来，而且所有的台外地都跟着，南京等外地城市，说白了就是晒晒榜台，我要强力支持媒体。这是当时的情况。你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那个榜，以及一系列的颁奖，像东方的，三届都很有名声。像音乐台、广东台，从传媒的角度给了很大的支持。没有这些东西，说实在的，这个产业是需要传播的，唱片一定是需要平面的，以及各种手段去进行传播。今天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刚才大家也都提到了，今天所有的报纸，几乎就我所知的是上层的领导对底下的只不过是不违反政策、没有色情，那我要的卖点。

　　高晓松：他们是有原则规定，第一打官司，第二是绯闻。

　　金兆钧：最明确的是四川媒体，明确了如果全国的媒体炒一个新闻你没有上的话，编辑翻译会记下来，反之你出了头条，各有奖励一千元。所以我们就出了像狗仔队求生的情况等等，这个责任由谁负，我也不知道。我们面临的很多问题，盗版从来就存在，又不是经验的问题。要有点耐心。美国的发展也是这样。美国的版权基本确立50年，日本也要求50年。具体到这次论坛，我们主要指的是2006年的现象。连网上的歌的流传度，我看都没有成为大面积流行，像“香水有毒”基本上是在网络上的一部分流行。也没有像刀郎、李宇春(blog)一下全国流行。我觉得老宋说的成立一个合资公司比较现实，因为中国的体制决定了不会让你这样，而现有的中国音乐协会是为人民服务，比如卡拉(blog)OK收费至今碰到了问题，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就是嫌贵。

　　高晓松：有某些同志，那么有钱的同志，人均收费第一的，还有很多人觉得1块钱还贵，我们这么不值钱。正想建议一下各位领导，咱们就是说，不跟您，您在认错，您给一万块钱也不给你了，你不是觉得不值钱吗？我正想向领导导们汇报一下，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有收到钱。现在做一张卡，一张白卡，现在我每隔两三年，趁人不注意，才看几眼。说实在，太少，不好意思。我代表写歌人非常愤怒的建议，他能给，给多少，我们也发不了财。我们就是不给他了。某些大城市觉得一块钱还贵，那我们谢谢您，我们就不给他了。

　　金兆钧：我觉得是可以做到的，中国的事情是只有在真正的共同的利益是不是在，所谓业内不团结，很多问题我也知道。如果是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一个业内的行动，要可操作，比如说流行学会成立了，能不能做，替人打官司，你不能干这儿、干那儿。首先版权拥有者是否有这样的认识。假如老宋说有几家占半壁江山的话，已经足够威胁运营商。

　　从传媒的角度，我现在想出一个更好的招儿，让媒体有热情，强力支持中国的原创音乐，因为它现在是收视率追求看点，因为各个报社改革，现在改的越来越扣门。这个现象一定要等到大家炒得不能再炒的时候，如果实在炒的没劲了，过了这个点，大家也可能就麻木不仁。如果理想主义点的话，我很赞同大家的意见，目前还有这种想法或理想的人，我觉得也应当继续保持这样的一种状态。因为很多年前，我也感到汪峰所说的，90年代的时候，音乐人谈的面红耳赤，很争论，现在是一见面就是无聊的话题，我觉得今天的会议还能够开，大家还能够来，我觉得不是大家太功利化，全国的人就全都死掉了，但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有人去做，像戴方提议，我们光线去组织这件事儿，大家探讨可行的办法。因为通过传媒出去之后，可能对上层领导有影响。反正这个行当会永远在，无论是小宋说的中国有大年小年的问题，过几年攒够了，就会出来了，像金子和石头的比例问题。

　　今年能做的事就是流行音乐大赛，对市面上有一个公告，像这种事，因为以往的所有比赛的所有都是团体赛，选秀也是这样，它还如果有了这么一个东西，我们自己人来做，大家能否在这方面多给支持。如果还是经过中宣会批的，肯定不是选秀性质的，都是业内的人士选，我们都是不在第一线的人当评委，都是业内人士当评委。有时候理论上，我能够说出前因后果一大套，但这些东西影响不了现实。你也不能去扭转整个时代发展趋势。我今年年初去深圳当了一次嘉宾评委，深圳的一个频道，自己支持深圳的原创，搞了几年，我还很吃惊。我当时才知道，像凤凰组合，都是在深圳做了这么久，是通过电台这么一个平台，也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电台让他们露面，我觉得整个创造水平还是一个人才，如果大家去做，还是会有成果。我觉得现在不是人才的问题，我发现很多年轻人还是挺有东西的，只不过他们是遇不到合适的机会，比如说通过选秀的方式，你看有多少还是会落到后面去。比如说“超女”，因为是这样的一个比赛性质。也许你唱得很好，但你不符合传媒的收视效果，不符合老百姓的取位，电视台要找出的冠军，可能并不是以歌唱为第一的。你不能说不许人家搞选秀，如果我们自己能够举行赛事，通过不同的机制进行引进，传媒就会有导向作用，如果传媒是随波逐流的话，全世界没有一个传媒是靠随波逐流而活着的，媒体一定是有自己的意识和代表性，光线传媒在这里做，有的电台还是在做，只不过没有形成气势，各种各样的选秀确实太微弱了，比如说我们要发挥自己的力量，业内要更多地去坚持这样的东西，我相信最终一个真的金子的出现，一个好的表现，还是要征服那些所谓选秀的人，正如晓松的石头总是石头，没有一个好的歌手不需要进行强力打造，刀郎曾经有作品，他未必是刀郎调，不会是让人听了就记住的，任何一个一个职业音乐人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也不会写的。如果没有那么高的技术的时候，只能视时机赶出来，所以很容易流传。这样的歌手你要是让他再写，他也不会再写出来。就像当年丁薇(blog)的作品一样，因为它太讲究，不符合大众的音乐习惯，但是大家都会承认他的音乐品质，是在那个层面，包括现在羽泉(blog)的，没有人不承认他们的不是好的作品，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听众，我们不要跟一个地区比。有好的片子该听的人不知道，比如说发片量发了5万张，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传媒有这个责任，我们唱片公司也有这个责任。

　　最后再补充一下，那次开会，也是在传媒开会，完了我还拜托各位老板，希望他们弄个好的企划，现在各地的大学都陆续在开设艺术管理班，我是去讲课，我发现质量最好的就是现在中国音乐学院将要毕业的或即将毕业的，现在很多孩子的作品都已经超过我了，有自己的分析，而且有一定的学历，除了音乐，他们其他的也要学，比如他们这帮孩子，30年的流行歌曲全部都倒背如流，因为教师对他们有要求。我到山东理工大学讲课，很多孩子一听毛宁(blog)，孩子们都不知道，因为年龄太小，学校又不教，我就说这个专业有问题，20年的历史都不知道。而中国音乐学院就不一样，我觉得他们这一批就不错，广告宣传、广告策划他们都要学。我觉得未来两年，包括国外留学的，都会陆续回来，特别是在英国，我觉得这些人才回来会，对这个行业会起很大作用。因为我一直认为流行音乐在这两个方面是人才的匮乏，一个是当年凭热情干，现在需要懂企划宣传的人员，再一个经营管理这批人，老宋是做个买卖的，还是能够去抄起这个牌子更多的音乐人，还是艺术家出生。这是需要这些人才的加入，这两个方面大家还是要有一点信心，要从我们做的事去推动，哪怕为了各自存在的利益，大家刚才说资深乐评人，现在没有乐评，现在报纸也不需要你正经八百的评论，你只要打一个电话，听到就行了。我们只能自己找能够发表的地方去发表，我们不要太急。前年有一个数字，图书盗版也很厉害，可统计数字是400多个亿。全国的音响业才16.3亿。也就是说，整个产业还没有达到成熟度的时候，跟图书还没有比，要经过几年才能够逐渐起。现在影视起来了，基本上成型了。在可统计的数字里，唱片业几乎是忽略不计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既然是这样，就更没有可着急的。过去多少年，这个环境从来没有好过，就是外部环境，但有时候盗版没能解决是一个历史的问题。只要目前他能盈利，谁都明白，盗版的利润跟贩毒一样，但却没有任何风险，这是搞这些东西的孩子自己说的。贩毒就是提心吊胆的。但是我觉得目前不要把它作为大部分来讨论，讨论也解决不了。

　　主持人：接下来请刚才没有发过言的人发言，主要谈选秀比赛对乐坛的必要，无线音乐能否拯救流行乐坛。

　　丁宁：刚才大家的发言都是很慷慨激昂，主要来自咱们业内的各位老师，我觉得应该说每个人的发言都是很有高见的，也说得很对。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实在用不着对现在流行音乐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有多么担忧，为什么？因为其实同样这个话，咱们每年都在说，在座的几乎每个人不知道要见多少次，这里面的人我见得比家人还多，每次一谈到你干什么的时候，马上就扯到这个问题，说这个行业不景气。我可能在这个行业很多年了，我记得除了唯一的方式比较好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我还上中学，戴方老师在北京青年报上发文章，常宽推出了专辑。那时候戴方老师说流行音乐的春天来到了。但从那一开始，我印象里感觉没有大家说好的时候，每年都在说不行了，眼看这样下去就要死了。从各部门都听到很多这样的声音。但到现在不照样没死嘛。在座的有华友世纪(blog)的老总，2006年的彩铃下载没有之前那么活跃，但它毕竟是给传统唱片业带来了出路，我想唱片公司当然也是有很多问题，不是像刚才所说到的唱片公司之间怎么样，移动做顶级的运营商，大家相互之间的瞒报，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难以解决，是一个诚信的问题。

　　可能像高晓松所说的一样，大家觉得去年比较平淡，可能不好，可能是正好赶上这样了。但你说去年没有一张真正音乐品质不错，我个人觉得音乐做得不错的、能够卖得很好的专辑，叫好又叫做的东西，没有这样的东西出现？我觉得不是。许巍的东西，虽然花儿有抄袭事件，但他们的“欢天喜地”，我个人喜欢无与伦比。彩铃下载有流行非常恶俗的歌，但也有周杰伦的千里之外，大家都认为千里之外是很不错的歌，彩铃下载率也很高。去年创作不是很高超的时候，就是年底。去年有很多选秀的选手，有发片，觉得选秀的选手怎么就那么红了。去年超女选秀的也有很好的唱片，可以说是唱片公司精良制作的。选秀的唱片里有没有好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有好的东西。整体的音乐水(blog)准不是很强的专辑里，还能够挑出一两首好的歌。去年我们和科尔信服他们，我们每星期会上一首华语新发的音乐，为乐评人来做这个评点，如果你拿我们评选的结果来看，还是挺喜庆的，至少每个星期都能够挑出代表性的东西。真正能够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比如说周杰伦出专辑，我们特意去回避。但有的时候，不用你回避，更多的时候是不用你回避，你觉得这最近确实是一个热点，值得一说，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自己内部生产的。所以在这方面来讲，大家也不用有太多的忧虑。做唱片就是做生意嘛，做生意也有高潮和低潮。去年也有全民热点是在金融市场，不在唱片业，这是我们这几个人呼吁一下，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不是这样的，这是市场规律。中国至少在很多方面已经是比较市场化的社会了。我觉得各个行业都应该遵循市场的规律，怎么样去找和市场的结合点，大家有音乐理念、有艺术追求，那就要做既能够反映你的艺术追求，又能够表达音乐理念，又能够从老百姓的兜里掏出钱来，不就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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