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东高晓松等会诊内地乐坛病症(实录)(2)

毕晓世

郝舫

金兆钧

黄伟菁

　　谢谢。

　　主持人：谢谢黄总。下面请创萌音乐总裁的许晓峰先生发言。

　　许晓峰：我觉得去年整个音乐比前年增加了三倍，之前都是十几个亿，去年达到了40几个亿，我看到过这样的数字，因为无线音乐给大家带来的更多了，钱更多了，只是谁挣着、谁没挣着。这个行业风水轮流转，你做的歌没有挣到钱，那怪谁呢。以港台成交额为主的，他们能够挣到钱。比如说李宇春(blog)(blog)一张唱片卖50万，也很好。以前无线音乐，能在那个上面挣到钱。其实整个行业在扩大，只是说有一批人被淘汰了，挣不着钱了，挣不着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扛，一个是转行。你扛不住就转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觉得现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对唱片的苦恼是可能有其他问题，有的人没有报上名，音乐风云榜今年成果无缘。谢谢！

　　主持人：谢谢。下面请著名歌手资深音乐人汪峰(blog)发言。

　　汪峰：我是刚刚下飞机，在飞机上也想了很多，就是关于这次做访问的一些想法。我觉得我作为一个艺人，说的一些东西，对于创作来讲，似乎应该起到很多随着时代的发展的转变的作用。所以在我看来，其实我特别爱讲，在座的几乎都是我的师长，也可以说对内地很多的优秀人员帮助最大的，可以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好好创作，面对自己、面对这个环境，所有的变换对于创作者来讲，是不能随着时代发生转变的心理。在我看来，我更愿意讲的生产商和传媒的关系，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在座的各位也是我的师长，可以说是对内地很多优秀音乐人帮助最大的。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刚才老宋谈到的说法很同意，不要觉得暂时的不景气就有什么大不了。总有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很正常，接下来就会是好的时候。我们中国人常常心理上非常脆弱，老是觉得不行了，把任何问题都上限，三四年前我在各个座谈上就听到有很多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如盗版、媒体如何操作等问题。我还是和音乐相关的，我在飞机上看到一篇文章，大西洋唱片可能也是对整个美国音乐界做出最大贡献的。对于艺人来讲，一个唱片公司的老总，或者是一个唱片公司面对艺人，永远要去尊重各尊敬，无论它是什么。这句话并不是简单的。他解释的就是他要怎么样，我们做到的并非是把它改变，对于现在这个市场，我们要塑造另外的一个样子。事实上这样做，这就已经成你签下他的一瞬间，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艺人了，而且已经失去了从他身上的价值。因为你签他的时候，就是认识他时打动你的那一刻。所以我们应该想想成为这个行业最基本的因素。一直以来，我觉得我们应该看清楚，现在确实是属于初级商业追求阶段，我们的榜样都在国外，在欧美，我们到某些问题的时候就找了一个理由，因为这是在中国。我想，其中也有有道理的一面，为什么我们要学习呢？因为我们没有经验，要学就要彻底的学。作为传媒，我觉得它从唱片公司，从艺人这些表现来完成传媒做的很多事业与内容。

　　我自己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已经忘记了这是谁说的话，应该是国外非常出色的一个乐评人，他说，他看到的不仅是音乐了，已经看到在网上、在报纸上，近一两年炒作、恶搞、作秀，带有大众快乐的，不属于很严肃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的充分占据传媒的一大部分。我个人对此的理解，其实娱乐、艺术很多层面是要人快乐，这是非常重要的。但那个人写了一句话，如果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它的文化最终体现只剩下炒作和恶搞，那这个国家的文化肯定会灭亡。我特别同意这句话，有时候我和朋友聊天聊起这个行业，聊起年轻人的思想的话时，甚至在探讨一些可能一二十年前很多做音乐、做文化的人很骄傲谈起的话题的时候，到现在大家特别羞于谈它，觉得自己特土，特不与时俱进，挺傻的。我觉得这特别悲哀。因为真正在每个人心中要举出真正非常热爱的，能够举出代表国家民族的文化和唱片，一定是特别有思想，同时它的音乐性和本身的价值是很高的。作为一个艺人，我是这么想的。

　　主持人：谢谢。下面有请华友世纪(blog)副总裁杨浩宇先生。

　　杨浩宇：我从一个产业的角度，像汪老师从文化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日本主要是围绕艺人去做的，之所以能够这么做，是因为日本拥有一个完整的市场，这个市场最核心的地方是版权保护，日本实体唱片的销量是2000亿。而中国实体销售的市场可能还不到1/10。实体销售市场从前年、去年一直都持续下滑。包括新人发片，有这种状况，而无线，以前寄予很大的期望，实际上2005年、2006年彩铃方面没有重大的突破，2004年、2005年是一个突飞猛进的阶段，而2005年、2006年是持平的状态，这跟彩铃的本身形式有关系。它可能更多像是一个时尚的东西，而不一个真正的消费。真正的音乐消费应该是整体向上的，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消费市场。刚开始有彩铃的时候，大家觉得新鲜，一窝蜂地换了，但换起来就麻烦，曲目也不全，彩铃的市场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好。

　　整个产业结构，关键是利润的回收问题，音乐风云榜有很多很有创作的人，也有很多有文化理想、有音乐理想的人，比如说很好的企划人员、宣传人员就很困难了。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可能是愿意到互联网。一个很好的制作人，在一个公司做可能就几千块钱。由于整个行业的利润水平的影响，影响到整体质量，这不仅是音乐质量，而且在宣传推广的力度上也遇到了问题。因为我本身不是做音乐的，最近才认识音乐圈这么多人，我希望大家越走越好，最核心的是希望能够在政府法律方面能够有所改善。包括在互联网搜索上能够得到改善，总体上随着3G网络的演进，我也比较同意宋柯刚才讲的那句话，我们还是希望音乐界的人能够团结在一起，在新型的网络媒体上的一些作品。

　　另外说一说所谓无线音乐和唱片的划分。我觉得实际上这种划分比较音乐的划分。以前唱片量并不是很多，最近我比较关注盗版碟里面，盗版碟里大多是这样的曲目，当然盗版不是一件好事情，但从盗版来讲，这些曲目在传统领域，不一定是在正版发行领域，但在实体领域还是有市场的。包括大家去各个营业场所，比如说去理发、去喝咖啡、去吃饭，大多能够听到这些歌曲。都是火车上、大巴上能够大量听到这些歌曲。这些歌曲不仅仅是在无线上火，大部分歌曲在实体上也是非常火的。比如说周杰(blog)伦在实体上火，在无线上也很火。所以一首歌曲去划分成无线歌曲还是实体歌曲，很难去划分。我觉得有可能大家之所以不去划分，可能和传媒的定位有关系，这些歌曲的草根性比较强，大部分的东西是自然而然的流传出来的，基本上没有花钱在电视台、电台做广告。给大家的印象可能就是这些歌曲只能在网络上去下。

　　主持人：有请资深乐评人戴方先生发言。

　　戴方：首先，感觉开这个会议确实很有必要。刚才说到这个市场不太好，我觉得很多人认为这个行业挣钱不到钱，从今天在座的都已经把这个视为“鸡肋”的一个行业，我觉得还是有一些问题。但我想说的是，比如刚才说的一些媒体，媒体确实需要像郝舫同志学习，我感觉媒体和唱片公司的价值观越来越不一样了。唱片公司需要媒体炒作，媒体也需要炒作得到效果，版面的效果，这有很多原因。一个是他们没有钱，进行正规的推广，做大量的广告，必须要找一些捷径。尤其是中层经理和新公司的经理，好象没有带来新的意识，就是没有什么大的理念上的突破，不像电视上的歌曲人有新的理念、新的模式和规模，这个音乐圈跟电影圈这几年差距很大的一个原因。

　　媒体确实也有问题，它太屈从于市场，屈从与主编的要求，现在唱片公司需要销量，媒体也需要销量，现在媒体就变成了一个消费品，只能提供信息，但是没有提供鉴赏观念，除此之外没有提供更有趣的东西。大家觉得所有的高手以及影响力都越来越少了，唱片公司只有拿媒体说话。大家都共同做了一件错事，很有必要就是大家沟通一下，一个就是通过一种方式，达到一种需要，支持什么样的音乐，或者我们在一种常规商业的报道之外，还能够有多大的空间能够支持未来有领导性的音乐，我觉得这个问题是沟通不太好。

　　主持人：就以上的观点和话题，下面可以自由发言。

　　高晓松：我说两句，大家别那么自责，媒体不要自责，就该炒作。唱片公司也不要自责，就应该制作一些东西炒作。制作乐评人也不要自责，因为确实也没什么可评的，只能胡说八道。(笑)尤其不能自责的，就是我们这些黔驴技穷的音乐人。我确实认真地准备了一下，就是夜里走上我家平台，夜里观看星星，夜观星兆，我发现什么问题呢？根本不是什么唱片公司盗版、无线，曾经台湾音乐、中国音乐非常辉煌的耐用，一家唱片公司都没有，在学校里写歌的时候，大家在录歌的时候，大家都在一个小平房里，一家唱片公司都没有。我要说的是，音乐也好，音乐人也好，文化也好，这个东西只能耐心。最近几年，整个全世界进入这样一个时期，虽然奥斯卡奖项，这个导演20年前就应该得了，确实没年轻导演。诺贝尔奖一看全是70多岁的老科学家，其实20年前他们就该得，但是那个时候大师辈出，所以科学研究发现，每个人都往前退一步，所以只能走到现在。你看，政治也是，各大国的领导人都平庸得到死，可能在历史上留不下什么光辉灿烂的一笔。我们也没想非要到这儿开这个会，五年前我就说自己黔驴技穷了，但是大家一想，又把这些人弄来了，这些人十年前开会的时候就要这样，那个时候都20多岁，到今天还讲。我觉得这是一个新鲜的问题。(笑)因为什么样的体制，只要到了大师辈出的时候，形象的高潮期，就会诞生一批好的音乐家、好的导演、好的政治家。其实他们是扎堆出来的，当伟大的科学家出现的时候，这些艺术家、政治家都伟大，诗人也伟大。80年代我们也有辉煌的年代，诗人也伟大、导演也伟大、音乐人也伟大。那个年代科学家，我们也有很多。现在全国人民知道全国有多少科学家，都不知道。我要说的就是我们好音乐就是好的东西，就是金子，金子一来，每个公司都会做。没金子，就是一堆石头，什么样的人，他也不会做，他也不会做，就这么着了。我觉得从朴树之后，再也没看到浸渍。不是说非得要钱，那个时候我跟亚东开玩笑就说，金子来了。大家高兴，音乐不是一个简单的音乐劳动的职业，这事我得挣钱，有金子大家都高兴，能够做出一个流芳百世的，没金子都是实的，大家都得要钱，如果一个石头非得雕塑成一个伟大的作品，伟大的雕塑，我这儿不要钱，我干嘛不要呢。有点棱角的石头也行，都是一些圆的石头。本来石头就不值钱，但是做石头的人还要钱，金子本来就值钱，做金子的人还不要钱，来外里就差得很多了。我本来是没有责任。这个就是怪咱倒霉，当他能打的时候，那就天天琢磨怎么打金，如果没有金子，那就琢磨如何打石头。(笑)

　　主持人：关于这个议题，媒体朋友可以提问。我数五下，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就进入下一个议题。一、二、三、四、五。(笑)

　　刚才那个单元大家讨论的都很认真。下一个议题是到底是那些症结阻碍了我们的发展，内地原创乐坛的症结，请专家们对中国流行乐坛会诊，讨论制约流行乐坛发展的因素、选秀比赛对乐坛的利和弊、无线音乐能否拯救流行乐坛、数字音乐(blog)的规模化发展方向。那现在我们有请资深乐评人戴方发言。

　　戴方：我觉得现在症结还是分几块走，一个是音乐的公司承担问题，还有就是市场应该承担问题，还有就是传媒要承担问题。现在还没有乐评要承担的问题。至少我好几年已经没有写乐评了。从传媒角度来看，唱片公司给我们的产品都不太令人信服，不像在1993年、1994年初的时候有信服感。媒体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媒体的规模化比较小，没有强势的影响力，这个唱片公司合作也比较累，地区比较大，单一媒体的能力有限。媒体和唱片都不太好，然后就导致歌迷的也听不到好东西。我感觉问题存在于这三个方面。

　　丁薇(blog)：可以给高晓松一些简短的时间，有关选秀对乐坛的利和弊的问题。

　　高晓松：没金子以后，选秀就是选势头，一大堆一大堆大石头，让大家看。只要有金子往那儿一放，立刻就出来了。所以我觉得选秀这个问题，我们本身也在做，唱片公司本身也再做，只不过规模小，电视台做的规模大，我还去过报纸办的选秀，我主要靠选秀当评委。我觉得有一个大的问题就是选秀的主办方和唱片公司实际上不是一个品位，也不是一个方向，所以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选了半天，唱片公司本来从这个石头里挑一块，结果那个石头第15名，老百姓选的大石头完全不知道怎么弄的。我觉得本身没有那些大选秀之前，其实唱片公司也在选，我们跟西方人不一样，那边是艺人特有责任的，有相当多的责任，没有名利心很强的那样。有很多人是真有话要说，真想弄点文化出来，想把自己的音乐做出来。管理层和高层是希望这个唱片能够成为一个商品，希望能挣钱，我们这里是倒过来了，真正希望做点音乐盒文化的，实际上是唱片公司的高层，底下的人反而倒过来了，那些人就想出名，就想赚钱，这是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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