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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情义与背叛-割袍断义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4月16日16:58 新电影

  我们的日子大多平静,很难面临过于深刻的背叛,情义有的发挥的还是占大多数。而电影就不同了,它强调美是要毁灭给人看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心有戚戚然,才会感动得一踏糊涂。下面所列的20部影片都事关情感的重大流失,并伴着万劫不复的心碎。这不是对我们的提醒,而是向我们表明,情感愈到深浓处,是有可能走到这一步的。情义和背叛有时就像一对孪生兄弟,按西方人所说,最深情的拥抱,是为了压断对方的肋骨,就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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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父2]The Godfather2 1974

  导演:弗郎西斯·福特·科波拉

  父亲会偏爱最像自己的儿子,迈克尔深得老教父的器重,这引起了哥哥弗雷多的嫉妒,他认为迈克尔的权力和众人的畏惧,都应是他的。而现在,人们只是看在迈克尔的面子上,才会与他有所亲近。于是,他出卖了他的亲弟弟,想借此重获尊严。迈克尔洞察秋毫,对哥哥的行径早已知晓,他狠狠地亲了弗雷多的一口,说道:你伤透了我的心,并对哥哥作了最后一次挽救,可心虚懦弱的弗雷多还是慌不择路地离开了他的亲弟弟。迈克尔还是找到了他,最后一次表达了手足之情。可弗雷多还在抱怨,他说他是哥哥,却要在迈克尔的庇护下生存,是他人生最大的失败。迈克尔冷冷地看着他,他知道他将永远失去这个对人对己都搞不清状况的男人。血浓于水在此凝聚,而不在流淌。迈克尔决定在母亲病故后,将自己的亲哥哥的解决掉。

  在一个宁静的黄昏,迈克尔凝望着一平如镜的湖面,弗雷多就在那里,也就是说,他的尸首就在那里。迈克尔想起了父亲在世时,兄弟间在餐桌上的欢声笑语和拳脚相加,这一切变得甜蜜而遥不可及。

  [喋血街头]1990

  导演:吴宇森

  细荣、阿B及辉仔是三个从小玩到大的密友,阿B要结婚了,可他穷得连酒水钱也拿不出来。辉仔瞒着他去借高利贷,钱是到手了,头也被破了,即使这样,还佯装无事地参加婚宴。阿B和细荣知道后,二话不说,便去找仇家,并误杀了对方。为此,兄弟三人只好远赴越南。在越南,兄弟三人在战火硝烟中相依为命,但终因一箱黄金而最终分道扬镳,最惨的还是辉仔,因细荣出卖,致使辉仔脑部中弹,只能做最低贱的杀手挣钱,以购得毒品去维持生命的残喘。阿B不忍见他非人非鬼的活着,而忍痛杀他。他带回辉仔弹痕深陷的头骨,与背信弃义的细荣展开决战。也就是说,阿B亲手杀死了他一生中最好的两个朋友。

  这是吴宇森颠峰时期惟一没与周润发合作的作品,也是吴宇森最为悲情的一部电影。虽有向越战名片[猎鹿人]致敬之嫌。但男性之间浓烈而滚烫的情谊,撕裂而疼痛不已的背叛,在吴宇森暴力美学的招牌之下,成为他最为悲情之作。

  [枪神]1992

  导演:吴宇森

  阿浪是个卧底,他和他的老大海叔情同父子。为了获取枪械集团的一手资料,他投靠了这一行当的后起之秀尊尼。尊尼欲试探阿浪的忠心,让他一块儿去洗劫海叔的仓库。已准备收山的海叔想不到自己竟落到这般田地,最信任的人也来砸他的场子。更让人心凉的是,阿浪已对他拔枪相向。责任、道德、情感在此作着极为密集又极为慌乱的交汇。梁朝伟饰演的阿浪,表演层次相当清晰,他向尊尼抛去一撇略带羞涩的笑容。然后在吴宇森谨慎的慢镜下转过身去,两眼喷火却满含泪水,海叔既错愕又宽容地望着他。枪响了,海叔倒在地下,可子弹还在向前喷射,就像阿浪心底流淌不尽的泪水。这一刻,阿浪的歇斯底里近乎使他崩溃。

  去美国之前,吴宇森为香港留下的最后一部作品。这一幕对往昔情感的痛下毒手,几乎是以自残的方式完成了决裂,也暗含了吴宇森离港时的全部心情。

  [荆轲刺秦王]1998

  导演:陈凯歌

  赢政是私生子还是遗腹子,历史学家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陈凯歌把他看成一个患有一个情感缺乏症的异人。他所拓展的疆土,只是想让更多的人去臣服于他,他把怕当成了爱,只有薄天之下的唯唯诺诺,才让他觉得不孤单。他不停地背叛,也要逼着人们对他背叛。这里有他的父亲、母亲。有陪他一起做人质的太子丹,有他最心爱的女人赵姬。更有生他养他的赵国的子民。他通过无休止的杀戳,来求得内心的安稳。直到最后,他无情义可抒发,无背叛好破坏。他才流露出一丝惨白的笑容。他是中国第一个皇帝,更是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他最大的背叛还是来自于对他自身情感的践踏,他以他的冷血和孤绝,建立了东方第一个超级帝国,同时,也为自己的内心打造了一座浩瀚无际的坟莹。

  [大浪淘沙]1977

  导演:伊琳

  1925年,四个热血青年偶然相识,情投意合,结为生死兄弟。可随着第一次大革命的挫败。他们之间也发生了变化,并加入了不同的阵营。靳恭绶和顾达明加入了共产党,杨如宽对革命丧失了信心,北伐之后,以逃兵的身份脱离了革命队伍。余宏奎则成了国民党的官员,并积极投身到“马日事变”之中,并杀害了他的革命引路人赵锦章。兄弟情到此彻底根绝,在非温良恭俭让的革命洪流中,他们之间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在武汉,余宏奎不出意料的倒在了顾达明的枪下。当初的四兄弟,在大浪淘沙之下,只有靳恭绶和顾达明两人在并肩作战。

  本片作为文革后的一部电影,极为注重人物性格的刻划和环境的营造。也表明在中国命运决战的时候,已不是道不同,不相与谋那样简单了。每个人对残酷的现实必须有清醒的认识,才能走到时代的浪尖上。而个人情感只有依附大时代的洪流,才能更健康地发展下去。

  [第三个人]The third man 1949

  导演:卡洛尔·里德

  二战结束后的维也纳,作家马丁斯去找他的好朋友哈里,可哈里已遇车祸身亡。当然,这是个骗局。哈里是个靠贩卖假药的黑帮头目,他想通过诈死来躲避警察的追捕。马丁斯发现了一点珠丝蚂迹,并顺便爱上了哈里的情人安娜。警察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他们希望能得到马丁斯的合作。马丁斯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但他看到哈里贩卖假药对儿童造成的危害时,他答应了。精明过人的哈里也在诱捕中身亡,而从前对马丁斯多少还有点情义的安娜也视他为路人。马丁斯这一次基于公益和道德的“背叛”,代价实在太为惨痛,他同时失去了友谊和爱情。

  战后的音乐之都维也纳因有了这段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情感插曲更显萧索和凄凉。战争是对人性的一次大背叛,可战争结束后,这场背叛还在继续。即使出于良心,仍属背叛的一种。

    

  ★[龙虎风云]1987

  导演:林岭东

  无论什么时候看[龙虎风云],你都会被那种纯粹的、东方的、男性化的血性气氛所感染,即使那画面已经有些模糊,即使那时代已经变得遥远而陌生。

  好动的解构主义者一定不会放过周润发(阿秋)和李修贤(老虎)之间这段同性友情从萌发到被摧毁过程中的每个细节,比如两人在街头挑逗时髦女郎时,相互在脸上涂抹食物的亲昵镜头,还有打劫前夜两人在床前的谈话,包括阿秋临死时老虎对他说:“阿秋,你不要死,我还要和你一起去夏威夷。”但这一切在香港80年代电影的特殊语境下都和同性恋决无瓜葛,它们只表明一个事实:这两个人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周润发在林岭东电影里比在吴宇森电影里更为现实主义,但事实上却更加洒脱。虽然作卧底总是非常被动,但林岭东还是给他安排了很多的爱情戏,并让他不断在情人、上司、黑帮和兄弟之间作出非此即彼的两难选择,这使他在最后选择是否出卖兄弟时整个人的性格更加丰满。当他最终选择了背叛老虎,观众的内心也一样跟着焦虑,于是林岭东又安排阿秋为老虎挡了一颗子弹,并开枪打死一个坏警察的举动,为观众、也为阿秋自己缓解这个道德上的矛盾,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已经明确表明,他背叛的其实不是老虎,而是所谓的“黑帮规矩”和“警察道德”。

  最后,阿秋死了,他似乎必须死,因为他背叛了正邪的双方,他的背叛是双重的。但是,就是这个背叛了一切的人却获得了观众最大的认同,这就是江湖电影的魅力,很可能也就是整个80年代香港电影的魅力所在。

  [忠奸人]Donnie Brasco

  导演:迈克·纽威尔

  在[忠奸人]里,阿尔·帕西诺是个神神叨叨的纽约黑手党,这个资质平平的老混混除了喜欢装腔作势,就是喜欢抱怨,而且他的抱怨总是带有哲学和说教的重叠色彩,也就是说,具有双重的讨厌。事实上这个人一生谨小慎微,经营黑道像农民经营土地一样,这样的人注定了只能是黑帮中的小角色,德普就是以他小弟的身份打入了黑帮。

  大多数美国黑帮电影都像交响乐一样铺张暴力和权势纷争,[忠奸人]则一反常态,将冷静的目光对准舞台的角落,包括德普塑造的这个卧底警察,最终也并没有被神化,这使帕西诺和德普之间的关系也更趋向真实的生活,他们之间的情谊和背叛,也更符合现实的逻辑。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开始就建立在德普的内疚心理之上。帕西诺儿子吸毒过量入院抢救,德普连夜赶来安慰他,这个举动明确了两人之间某种程度上的父子关系。两人演得都非常好,动作、眼神从不夸张,也就是说,绝对不会将内心的真实情感外泄,这反倒更能展示出西方文化语境中的,这对特殊的父子关系。于是,最后的背叛与其说是背叛,不如说是对挽回局面的无能为力。

  [落水狗]Reservoir Dogs 1992

  导演:昆汀·塔伦蒂诺

  人人都拍抢劫,[落水狗]和[任逍遥]是比较出类拔萃的,昆汀的血浆哲学似乎也是从这里开始。

  老大想抢一批钻石,找了五个帮手,为了安全,大家相互都不叫名字,只叫“白先生”、“蓝先生”什么的。这伙人策划了半天,还一起吃了顿有趣的早餐,然后就去打劫,没想到却遭了埋伏,一个路上死了,一个腹部中枪被另一个救回来。中枪的叫橙先生,是个卧底的倒霉警察,救他的叫白先生,是百分之百的贼。老大认定橙先生是内奸,要毙了他,白先生不干,两人僵起来,然后大伙一起开枪,老大、老大的儿子都死了,白先生中了枪但没死,橙先生对他说:“对不起。我是警察。”白先生把肠子都悔清了,可太晚了,大队的警察已经赶到,他对着橙先生的脑袋开了一枪,警察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两枪。哈维·凯托演白先生,蒂姆·罗斯演橙先生。

  这片子昆汀把血浆用得很漂亮,结局也收的漂亮。什么情谊不情谊?黑社会压根没这种东西!在背叛的摧毁力量面前,因为杀人建立起来的所谓情谊简直不值一提。

  [大逃杀] 2000

  导演:深作欣二

  有些绝户事儿,可能只有日本鬼子才能干得出来,[大逃杀]这样的故事创意,萨达姆都不一定能想的到,但在日本漫画里那简直比比皆是。世末、孤岛、杀人竞赛、杀人教育、暴力无政府主义,日本电影从来都不缺这些荒唐玩意儿。一个班的中学生被骗到一个孤岛上,分了组,然后开始自相残杀,只有赢家可以活命。这帮学生虽然也不个个都是混蛋,但求生的本能很快激活了每个人内心的杀人冲动,于是谋杀、误杀、自杀、屠杀、追杀相继展开,原本都是可亲可爱的同学和朋友,现在却变成了持枪的野兽,人性就这样被轻易碾个粉碎。

  情谊是常见的,背叛也是常见的,罕见的是集体的情谊遭遇集体的背叛,这就是日本人。

  [浅坟]Shallow Grave 1994

  导演:丹尼·保尔

  有时候“背叛”是因为特殊的工作(卧底警察),有时候是为了求活命([大逃杀]),但最普遍的情况还是因为女人或者钱。[浅坟]就是典型的因为钱。原本很要好的三个朋友,同住在一个公寓,一天突然来了个新房客,这家伙又突然离奇地死了,还留下了一箱钱。三个好朋友于是藏匿了尸体,并开始考虑分赃。所谓分赃,其本质往往是分赃不均,于是就促进了朋友之间相互搞谋杀。这个过程非常好玩,但这个教训依然非常惨痛。印象里,三个朋友好像都死了。

  [基督受难]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 2004

  [基督最后的诱惑]The Last Temptation of Christ 1987

  导演:梅尔·吉布森和马丁·西科塞斯

  [基督受难]这个版本和《圣经》讲的差不多,为了一袋金子,犹大出卖了耶稣。耶稣被抓起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又后悔了,但金子买不到后悔药,于是犹大成了千古罪人,就像某种肥胖的动物,名字还可以用来骂人。

  [基督最后的诱惑]的版本有点与众不同,这里面涉及到的情谊与背叛比[受难]或《圣经》深刻的多。它讲耶稣的软弱,讲犹大的坚定,讲犹大实际上为了耶稣、为了传播上帝的福音才“出卖”了基督,他将基督推向十字架,也推向了神的位置,而他自己则心甘情愿地被人类历史诬蔑了两千年。

  ★[霸王别姬] 1993

  导演:陈凯歌

  霸王别姬的历史原型是四面楚歌英雄末路,美人为了名节和成全英雄的最后一段神话付出了生命,完全东方式的情义结局。但陈凯歌利用梨园的舞台唱了一出“姬别霸王”,完全改写了霸王和虞姬的位置,因此在[霸王别姬]里观众看到的是蝶衣的舍身成义,段小楼却是个向命运低了头的霸王。

  段小楼背叛了程蝶衣两次,第一次是喝了菊仙的花酒,这是他男性身心的自然选择,从根本上与蝶衣一厢情愿的从一而终就是背道而驰的;第二次在惊心动魄的篝火面前,段小楼同时彻底背叛了蝶衣和菊仙对他的情义,当年能够毫不犹豫拍砖的小豆子,在命运的揉搓捉弄下被人性软弱自私的阴影逐渐占领,为保全性命抛弃了霸王的尊严。很难说这究竟是谁的悲剧,或许段小楼的苟且偷生才映照出程蝶衣的宁为玉碎,只是难为了当年顶着一盆水在雪夜里等着结冰的小豆子。

  [毁灭之路] Road to Perdition 2002

  导演:山姆·门德斯

  不知道为什么,[毁灭之路]总令人想起[A.I]里小机器人的故事,机器人的感情覆水难收,在得不到人类回报的时候万分痛苦,机器人的痛苦前所未有地清晰显现出人类感情的无比自私。[毁灭之路]里保罗·纽曼扮演的黑帮老大正是自私人类的完全代表,他和汤姆·汉克斯扮演的杀手迈克尔之间的情义就像人类与机器人签定的契约一样,在没有损害到人类利益的时候双方都很享受彼此的感情。然而迈克尔同样拥有人类的自私,人类的复杂和不可控制就在于他会背叛,他会为了自己的感情与利益反过来破坏原本看似温情脉脉的关系。[毁灭之路]揭示的是人类天性中永恒的自私,不可信任的因素。

  [朋友] 2001

  导演:郭景泽

  [朋友]的魅力在于它不仅能令韩国人体会到岁月的变迁,实际上从青春的友情到走上各自不同的命运是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巨大落差,[朋友]只是更为激烈,让一对情如手足的兄弟眼睁睁走上自相残杀的道路。韩国人表现兄弟情义,与我们看惯的港片中惺惺相惜的浪漫色彩截然不同,他们更冷更硬甚至更男性化,很少刻意渲染的煽情片段,发黄的画面中更多的是深情但同时保持冷静的追忆,仿佛停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展示曾经的美好是如何演变至今的,这种冷静有时更让人体会到极其深切的痛楚。[朋友]的结尾如今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滂沱的大雨和流血满地,仿佛是哀悼,同时也在冲刷,背叛的耻辱。

  [关于莉莉周的一切] 2001

  导演:岩井俊二

  星野在经历了家庭的破碎、体验了生命的无常之后,过去一直在他身体里面支撑着整个精神世界的某根弦,承受了过多的张力之后在一个突然的时刻、无征兆的,断裂了。这完全摧毁了星野正常的人格,使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之后开始近乎狂暴地无知反击。星野的崩溃也同时使雄一崩溃,只是他的崩溃是内在的、无声的、缓慢的,这也意味着一种更强的爆发正在酝酿。所以当雄一发现他唯一的慰藉最后的朋友青猫原来是星野时,太久的沉默终究爆发出惊人的后果。雄一亲手杀了星野,对成人世界信心的彻底崩塌令这两个少年,背叛了自己最初的纯洁。

  [太极张三丰]Tai Chi Master 1993

  导演:袁和平

  李连杰所饰演的君宝与钱小豪饰演的天宝分别代表着人性中自我升华与自我堕落的两极。天宝的个性早在修行期间便已隐藏着入世与争斗的痕迹,只是在清规戒律的束缚和佛性威严下,人性中恶的一面经过压抑和改装,表现为恭顺。这一时期,天宝与君宝发展出的兄弟般情义完全建立在两人对武术的爱好上,而其后的分道扬镳,即分两种价值观对佛性感悟境界的高下。天宝代表着世俗的私欲和缺乏自制,而君宝则通过自我认知和反思成为武学宗师。前者是对佛性的背叛,后者是对佛性的接近。影片编导实际上是在以一部非常表象化的武侠影片探讨人性的两种最大可能——毁灭人性和宏扬人性。人性的背叛意味着自我毁灭,人性的升华意味着普渡众生后的自我完善。在此,情义与背叛只是真相没有暴露之前的混沌和道不同不相谋后的泾渭分明,而没有任何人物的自我挣扎与内心冲突。

  [好家伙]Good Fellas 1990

  导演:马丁·西科塞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黑帮分子抢劫杀人,手段残忍,可也是凡人,也怀揣梦想。可好家伙们的“美国梦”依然无可奈何花落去了。金手银车的黑帮人物在幼时亨利的眼中便是英雄,所以“成为一个黑帮分子比当美国总统更酷。”但随着金钱梦想逐渐实现,成长中的他也同时发现了必须为之付出的代价——丧失人性,如履薄冰。因此,年少时的亨利与周围人的情义尚存在着学徒对师长般的敬畏与爱戴,而成年后的亨利则失去了对兄弟情义的信任而成为明哲保身的冷血动物。聚首欢宴掩盖不了彼此内心的猜忌和防范,飞扬跋扈后是透骨的寒意和沾血的代价。情义在此只是一具脆弱的盾牌,利益之矛刺来时,洞穿只在瞬间。对情义竖起拇指,对背叛竖起中指本是安身立命的豪情法则,但蓦然回首逼仄岁月,你也可以反其道而行。随时准备背叛,就是所有黑帮人物情义的最终结局。

  [情枭的黎明]Carlito’s Way 1993

  导演:布莱恩·德·帕尔玛

  曾经沧海难为水,卡利托本来只想赚够钱与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但却在昔日恩友的出卖下卷入仇杀。子弹能躲过,但背叛躲不过;追杀可化解,但心死则无药。“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这是每个黑帮人物无法挣脱的宿命,在其中卡利托必须在情义、爱情与金钱诱惑中作出抉择。情义之信大矣,在利益纠葛中却往往堕入卑琐,化为变数;背叛却经常图穷匕现不期而至。怀有身孕的爱人、开往梦想的火车渐渐在视野中模糊,卡利托弥留之际脑中画面由静而动:小岛,夕阳,椰风,忘情的舞者,那分明是他的爱人,爱人手边的孩子……那是情枭的黎明后的清明风景,是他和她关于未来的梦,而这些,都在背叛中幻化成剪影,铭刻在记忆的最后一刹。也许,他应只需孤独,不需情义。

  ★[美国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 1983

  导演:赛尔乔·莱翁内

  [美国往事]的境界超越了黑帮表象,带来河东河西之无限怅惘。麦克斯和“面条”之间的情义与背叛,交织起整个故事的框架。先是“面条”对麦克斯的背叛,但目的却是拯救;而麦克斯则不仅背叛了“面条”,还夺走了他的最爱。对“面条”来说,背叛带来的是一场长达半生的落魄流离。落幕时,两个白发老人相对,一方平静地请求了结,但35年的欺骗不是一声枪响就能解决的,因为死亡可以洗刷污点与耻辱,却不能还复一个完整明晰的人生信条。“面条”不愿承认眼前的贝利部长就是夺走他一切的那个人,是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热血浸渍过的情义天空发生崩塌。彼时内心的错愕和失落,都化作虚无空洞随烟而散。而麦克斯的请求了断,却也是背叛之后的自我罪责和情义反省。但,故人反目,爱人陌路,黑道浮沉,往生若梦。时空交错里,尘封往事只能一笑置之。(文/老叼、一刀、刀豆、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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