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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豫是一个歌者,但更是一个女人,作为歌者的齐豫仿佛在高高的云端,遥不可及,我们只能从那天籁般的歌声中汲取我们需要的营养;但是作为女人的齐豫却好像就在身边,她是父母的女儿,女儿的母亲,弟弟的姐姐;她成功地用一把吉他改变了弟弟的人生,自己的两次婚姻却都以失败告终……更可贵的是,这样一个传奇女性,却依然保持着质朴、实在、善良的个性,以及理性、乐观、开朗的精神。听歌的时候,你会觉得齐豫是一个天使,而与她交谈之后,你便会觉得她是一个伟大的平凡人。
陆欣/摄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成长循规蹈矩缺少原始创造性
记:你的人和你的歌声不一样,你太理性了,这对你的事业有什么影响吗?
齐:所以我不是一个特别好的艺术家,我只是一个很好的演绎者,真正的艺术家是那种由零开始创作的,我很少进行词曲创作。我不是每天可以从零开始去创造东西的,可是我有唱歌的天赋,我比较像一个乐器,什么样的东西给我,我都可以演奏得很好,或者别人做过的事情,我可以把它改造得更完美,这点我做得很好,创作我就做得不好。如果说生命中有什么遗憾,这算是一个吧,可是我也很认命,我觉得个性就是这样,我没有那种看到什么事物就发展出好多创造的能力,可是我能再创造,不能做原始的创造。
记:是因为没有从小得到发展?
齐:可能是吧。爸爸强迫读书是一个原因,那是比较僵硬的教育,并没有很好的艺术启发。那时候妈妈比较喜欢艺术,希望我学钢琴、学芭蕾,爸爸就不让,他可能觉得玩物丧志,所以齐秦要学跆拳道,我们要学游泳,他都说不可以,他就觉得念书就对了。到了暑假,大家就练毛笔字、念《古文观止》,完全不准有娱乐活动。所以我字写得很漂亮,书读得很好,可是那种自发性的东西就比较少。齐秦就是因为他叛逆,所以更有创造性,我就是循规蹈矩的,人家安排什么就做什么,我想着不要伤父母的心,我是比较体贴别人的,就比较迷失自我,不会顾及自己。
记:从小太听话、太乖,是不是也是一种人生的遗憾?
齐:这个不是遗憾,虽然在过程中失去了某些东西,倒还不至于遗憾,如果我是一个不乖的人,后来变乖了,我会觉得很遗憾。如果要我去反叛,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反叛。有人说我的穿衣风格很反叛,也许算是吧,那只是我一个小小的自我陈述,但是它是不伤及别人的。
记:你爸爸不反对你穿衣的风格吗?
齐:我爸爸很好笑,他没有管我穿什么衣服,他就觉得很奇怪,这么披披挂挂的,红色配黄色的,黄色配紫色的,他就取笑我说:“哇,张天师要出门了。”
弟弟他是个很需要别人关注的人
记:你觉得齐秦为什么会变成问题少年,到了进感化院的地步?
齐:很难给他一个定论。可能是个性吧,他的确是一个很需要别人关注的人,他很酷很酷的表现,好像他不需要什么,其实越是这种人才越需要什么。我想家庭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比如父母不和,父母不在身边等等。那时候父母虽然还没有正式分开,但是常常在家里争吵什么。齐秦可能比较容易受到这些外界的影响,我就会觉得这是他们的事情,我还是我,我是爸爸的女儿,也是妈妈的女儿,我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也没有觉得这样会让我少了什么,父母对我们还是一样的嘛。可是他可能就觉得少了些什么,也许因为他比我年纪小。
记:而且因为他处于青春期?
齐:对,刚好是青春期,很别扭的时候,再加上(不良)朋友的问题。我觉得朋友问题是一个人的运气,你碰到什么样的朋友,或者碰到什么样的劫数,很难说。像我碰到的朋友都很好,没有什么人会带我做一些新奇的事情,可能男生都比较好奇去做那些事情,而父亲又是高压手段,他做错了事,就更是用高压手段对待他,人就像气球一样,会越压越爆,或者就跑了,可能就变成恶性循环。我的温柔对他来讲是不够的,因为我跟他年纪差不多,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朋友,但不是权威,或者能够真正保护他的人,虽然我跟妈妈对他很温柔,可是我爸爸的压力是很大的,他很凶的。
记:齐秦说过,那时候你每周末都去感化院看他,你正读大学,是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是爱玩、爱交朋友的年纪,你却把休闲时间都给了他了。
齐:哈哈,他是想突显我的伟大才那样说的。其实我没有特别这样觉得,可能因为他作为接受的一方来说,觉得我放弃掉很多东西,给予他的关心,他特别觉得惜福。他这么说,我做姐姐的当然很高兴了。不过对我来说,那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父母都不在台湾,大哥也去了日本,就只有我们姐弟俩人,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呢?而且我们又是从小一块玩大的,对我来说这很正常,那时候也年轻,往返一天的车程我也不觉得累。可能作为施予者我不觉得什么,而他作为接受者,又处在那样一个困苦的环境里,他的感受特别深刻,所谓滴水之恩,对他来说都是很巨大的。
记:可能他觉得你为他牺牲很多青春时光吧?
齐:没有啦,他言重了,是他自己懂得惜福才对。
陆欣/摄吉他用音乐给齐秦建立人生的信心
记:你用出唱片的钱给齐秦买了吉他?
齐:不是,是用金韵奖的奖金,8000元,我出国的时候经过香港买的,托人捎回去给他。
记:那时候他多大?
齐:18岁吧。
记:当时送他吉他,有没有想到他会有今天的成就?
齐:真的没想过。可是我知道音乐对他来说,跟对我来说一样重要,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很了解,我觉得音乐一定会给他一些好的影响,占用他的时间,让他去钻研某些东西。而且我知道音乐对我们来说,是建立信心很重要的一个手段,他那时候最缺乏的就是信心,他那时候是一个完全被人家踩平了、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年轻人。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从小就喜欢唱歌,喜欢听唱片,我就买吉他给他,因为吉他最简单……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后来这么厉害,就像他后来打高尔夫球一样,那么入迷。
记:据说你逼着他去参加了一次金韵奖?
齐:哈哈,我没有逼他啦,我只是鼓励他,我觉得他应该跟我一样,可以得名次的,可是他显然运气没有我好。当时他很害羞,我就“押”着他去。现在是他“押”着我来做演唱会了!
婚姻个性太接近和太不同都不对
记:介不介意谈谈你的婚姻?为什么两次婚姻都以分手告终呢?
齐:第一次婚姻是我在美国读书的同学,我们个性太接近了,而且两个人太年轻,最后就越走越远。第二个就是李泰铭(李泰祥的弟弟)。有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我决定找一个个性很不一样的,但是结果我们太不一样了,浪费了很多时间沟通,最终还是不能配合。
记:经历两次婚姻失败,会不会觉得很受伤?会不会抗拒感情和婚姻?
齐:我会理性地分析婚姻的好和不好,如果有好的也不会抗拒,不过目前还处于“无情一身轻”。
女儿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记:你的女儿多大了?你对她的未来有什么样的期许?
齐:她11岁,我最怕把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放在孩子身上,我不愿意说她延续我的什么,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记:很多父母都怕孩子遇到不好的事情受伤害,那你怎么让她避免这些呢?
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只能告诉她在遇到状况、受到伤害的时候怎么做,怎么减少这种影响,把我自己的经验告诉她。
记:以前你和女儿一起出镜,还曾经把她的声音放进你的唱片里,现在怎么很少让她曝光了?
齐:现在她渐渐大了,我觉得让她曝光过多不好,不希望让她觉得自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想让她回归到普通生活。她现在和她爸爸一起生活。(信报记者唐峥/文 陆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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