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华:《隆福寺》想唤起北京观众的记忆

2013年05月23日14:59  北京晚报

  由北京东方文化公司出品、林兆华戏剧工作室创作的话剧《隆福寺》,昨晚在东方剧院首演。这部戏由林兆华任总导演,高亚麟、李林主演,一个天津人、一个山东人、一个北京人,如何演绎一个老北京地标隆福寺?记者面对他们一问究竟—

  林兆华就是想唤起北京观众的记忆

  记者:怎么想起要做《隆福寺》这样一出戏?

  林兆华:《隆福寺》这个戏,最开始是我看一个戏文系学生写过一个剧本,语言还可以,又是北京人,我就让他找找北京的题材,于是写了《隆福寺》这个本子。但是编剧毕竟比较年轻,生活的底子和能力都有限,我们就在排练的时候边排边改。

  记者:这是一出什么样的戏?想在其中表达些什么?

  林兆华:《隆福寺》一共有三幕,三个时代,三段历史,1976、1949、1901。原始隆福寺什么德行?寺庙、大佛,还有和尚出来了。我和编剧说,要写出老隆福的德行来。隆福寺“文革”时被祸害的够呛,后来一把大火又烧的够呛,现在风水没有了。老隆福的民俗、民间味道很浓,后来就不行了。现在隆福寺那边最突出的就是“娃哈哈”大酒店了。

  做这样一出戏,我没什么态度,就是想唤起北京观众的记忆,那就不错了。我喜欢北京味道的戏,《隆福寺》比较贴近老北京的民俗风情。形式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如果戏里能发挥曲艺形式,是因为有曲艺界的人,糅在戏剧里好玩儿。

  记者:主演为什么选了高亚麟和李林?

  林兆华:选择高亚麟,是因为他有幽默感,之前也合作过《说客》、《刺客》。正好他这阵子电视剧档期空闲,就过来了。高亚麟虽然演话剧的经历不多,但是他的吸纳能力很好。李林原本是曲剧团的,也说过相声。但是这个戏不能太像说相声,而是要把曲艺的精髓移植到话剧里,这才有意思。

  记者:这个戏的舞台呈现会是什么样的呢?是比较写实的还是写意的?

  林兆华:舞美用了一些隆福寺的老照片。我之前都不知道隆福寺当年的历史,这些老照片能唤醒回忆。从做景的角度讲,实景比较费钱,更重要的是做不出那个味道来。

  记者:您自己对隆福寺、对老北京有什么个人情感吗?

  林兆华:隆福寺离人艺这么近,没事儿会去隆福寺吃羊肉串、烧羊肉。这些年,隆福寺给人最大的触动,就是历史。北京,中国,China,拆那,都快拆没了!梁思成当年提出保留北京的原始古迹,让北京是个完整的城。但现在都拆了!一个国家,社会要发展,经济要发展,但是也要保存自己的历史,这是个矛盾,但做得好就可以保存。意大利做的挺好,欧洲很多国家,几百年的建筑都可以保留下来。我们呢?

  记者:最近您可真够忙的,复排《大将军寇流兰》、《白鹿原》两个大戏,又同时排一个新戏《隆福寺》,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呢?

  林兆华:我现在衰退了,不是谦虚,是真的懒了。不想干了。今年要做的,有林兆华邀请展,《隆福寺》之后还要弄个新戏,《一鸟六命》,是个喜剧,民间曲艺说唱的调子,不完全像是话剧。还要恢复《建筑大师》。

  高亚麟为照顾全国巡演这戏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记者:创作《隆福寺》这个戏的感觉如何?

  高亚麟:这个戏的编剧比较年轻,我刚拿到本子时很犹豫,因为觉得想表达的东西没有写出来。导演又不爱说太多。我也不管了,和李林排练的时候加了很多内容。很多东西都是随口来的,就像两人聊天一样,排练的时候顺着感觉走。生活常态就是这样,走到哪儿是哪儿吧。我觉得隆福寺就像是老北京的缩影,近代百年变迁,有很多历史的记忆碎片。这些天我们搜集了很多有关隆福寺的资料,在排练的时候加入了对隆福寺的认识,剧本现在调整的很有意思,有我们自己的感受,幽默也加足了。我觉得台词要为人服务的,台词要顺着感受来。

  记者:你对老北京、对隆福寺有很强烈的感受吗?

  高亚麟:我虽不是北京人,但19岁就到北京了,大半辈子都在北京度过。我1991年来北京的时候,隆福寺是个吃的喝的、买衣服、看电影等等都有的综合地方。我单位当时就在灯市口,离着很近,吃的用的玩的,老往隆福寺这边儿来。我们没事儿溜达,吃点儿东西,买件衣服,看场电影,从灯市口路过来,再遛回去。有次下大雨,没伞,走回去的。这里承载着很多快乐的地方,其实当时的隆福寺就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但虽然远不如过去繁华,也还有味道,不像现在冷冷清清的。

  隆福寺再往前的历史,我要是不排戏也不知道过去的故事,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知道隆福大厦楼上面还有个寺。这个戏是和过去隔着时空对话,不然空看看那些颓垣断壁有什么意思呢。隆福寺和颐和园、故宫不一样,它更加平民化,是普通人去的地方,有很多故事和典故在里面。它是北京市井文化的代表,这是隆福寺给我的感受。

  记者:在这个戏里你们想表达些什么?

  高亚麟:我看了梁思成的书,看了以前的一些资料,就很感慨。像我去桂林,读书的时候学过,“桂林山水甲天下”,都能背下来;然而我去看,只看到钢筋水泥,霓虹灯火。现在的中国,很多老建筑都看不到了。出国看见别人的好,会有些惋惜。看到现在的隆福寺,也会觉得惋惜。曾经那么好的花园城市北京,虽然现在也很好,但如果保留些韵味,何乐而不为呢?好的传统应该往下传承。社会进步和尊重传统应该相得益彰,两条腿走路才稳当。

  记者:你在这个戏里会说北京话吗?

  高亚麟:《隆福寺》里我没太说北京话,我能说普通话就挺不容易了。北京话,学不地道不如不说,而且以后出去巡演别人也听不惯。北京话“儿音”太多了,在舞台上听不清楚。虽然我们说的是北京的事儿,还要照顾到大多数观众,不能只演给北京人看,不然就忒小众了。这个戏里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谁都能听懂。

  李林会把一些曲艺表演融入到戏中

  记者:林兆华是天津人,高亚麟是山东人,就你是北京人吧?你对隆福寺有什么印象呢?

  李林: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小时候住在鼓楼大街。我姨家在沙滩,所以我对隆福寺也有印象。我是1985年出生的,我七八岁之前那里还挺繁华的。后来隆福寺着大火的时候,我爸还骑着自行车去看过热闹。隆福寺跟我个人的师承也有关系,隆福寺原来有个相声园子,我师爷曾经在那里学的徒,最开始“使活儿”也是在隆福寺。我自己后来也经常在隆福寺一带活动,比如隆福医院、三联书店、人艺什么的。

  记者:你演了好几个话剧了吧?你到底是相声演员还是话剧演员呢?

  李林:我原来是北京曲剧团的,现在在林兆华工作室、听云轩都干着。这几年排了好几个话剧,除了《猫城记》之外,大部分都是跟大导合作的,比如《说客》、《伊万诺夫》、《老舍五则》、《中关村》……跟高亚麟老师也是在排戏的过程中熟起来的,现在合作得很愉快。

  记者:这个戏里有很多民俗曲艺的东西,是不是也给了你很大发挥空间?

  李林:导演喜欢民间的、传统的、曲艺的东西,但我们也要小心不能把这个戏变成相声了,因为毕竟大部分戏都是我和高亚麟老师两个人在上面聊。导演说:“别是相声,但可以借鉴相声。”所以我也会把一些曲艺表演的东西融入到戏当中,还可以直接和观众交流,比较自由。这个戏的排练过程,我和高亚麟老师在原剧本基础上,增加和修改了很多东西,融入了很多我们的想法,演出时大家都会看到。这个戏最重要的,是一种情怀。本报记者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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