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归来:对抗时代很难 我是隐忍典型

2014年05月13日18:34  新浪娱乐 微博 收藏本文     
人物志Vol.54张艺谋“归来”人物志Vol.54张艺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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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张艺谋62岁,耳顺之年带来了一部涉及文化大革命题材的电影《归来》。巩俐扮演的“冯婉瑜”,陈道明饰演的“陆焉识”,经过了二十年悲欢离合,最终得以相依。

  大片、高票房、天价别墅、豪车、嫩妻、超生、再婚,近年这些围绕在张艺谋身上的关键词都很刺激。大众可能早已忘记,张艺谋也有“陆焉识”一般深入骨髓的过去。

  张艺谋说,对“陆焉识”这个被时代碾压过的人物有一种认同感。

  文化大革命爆发的时候,张艺谋15岁,正处于性格形成的青春期。从插队知青到咸阳市国棉八厂青年工人,为了能够摆脱黑五类家庭出身的影响,也出于被打倒的恐惧,张艺谋迅速学习了写美术字、写大字报、刷毛主席像,处处保持好人缘。“为了显示自己的忠诚,我就要把主席像画得比别人更大,更鲜艳,红彤彤”张艺谋说,“一开始我就有这个意识,让自己迅速工具化。工具化就会对人有用,有用你就有空隙生存,有用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深入骨髓的价值感。”

  “时代如巨轮,对抗时代很难。”张艺谋在文革十年就形成了这样的认识,同时他心里也一直憋着一股劲。他攒着捐血得来的钱,买海鸥相机钻研摄影;他开夜班掏地道废料,出来透气的时候,就看星星背诗词;后来,张艺谋居然抓到了“像头发丝儿一样的机会”到北影摄影系学习,从咸阳到北京,宛如毛孩出山的张艺谋受到了巨大刺激,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老与土,“可能踩着风火轮也追不上人家”。结果,在学校,他还是逃不过被大字报“揭发”的命运,“我夹着尾巴做人,好在原来就夹着,也惯了,”张艺谋处处谨慎,“什么事都付出百分百努力,不能让人家抓住我一点把柄。”

  张艺谋说,“我是隐忍的典型,性格中有一种逆来顺受,或者说超强忍耐,我并不欣赏这种性格,但我自己就长成这样。”

  虽然过去收获了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的各大奖项,以《英雄》开启了中国大片时代,代表国人导演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但是张艺谋始终认为,“导演只是一个手艺人”,自己无意承担大众对文化精英的角色要求。自《十面埋伏》收获了来自文化界、传媒界以及某些高层领导的高频率高层次批评以后,张艺谋更加不愿意出来回应什么了。

  但与其说,自认“隐忍”和“逆来顺受”是张艺谋在认怂,还不如说这是他特有的一种中国式生存智慧。与张艺谋同年、曾经合作多次的音乐家陈其钢[微博]谈到,为什么张艺谋特别适合导演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因为“他在中国经过了那么多挫折以后,知道怎样生存下去。”

    监制、主编:陈弋弋

    副主编:艾辉

    采访、主笔:易东莹

    编辑:梵一

    设计:陈瀚

    摄影:孙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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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焉识被“整”服了吗?

  “陪伴女人,是他人生最主要的目的”

  在那个时代,张艺谋父亲被定为反革命、失踪的二伯被定为潜伏特务、大伯在台湾是国民党军人,这样的家庭出身,被打倒是随时的事。那时候,张艺谋的梦想很实际——能不能有个好出身,能不能大吃一顿肉,北影能不能给他一张“大专”或者“肄业”的文凭,最后可以进陕西画报社拍照片……对《归来》中,这个被时代巨轮碾压过的“陆焉识”,张艺谋直言有一种认同感。

  易东莹:作家方希曾经说,“看张艺谋的诸多经历,可以看出他的忍耐力和智力非同寻常,我假设当年他被关进纳粹德国的奥斯维辛集中营,一定是最后活出来的那批人。”您觉得,您对陆焉识这个人物有认同感吗?他身上是否有你的影子?

  张艺谋:有,因为从我自己的成长经历来说,我是隐忍的典型。因为当年遇到文化大革命,加上家庭背景不好,被人说是“狗崽子”等等,一直有一种被压在底下翻不了身的那种心态。一直过来,到上大学,到后来改革开放,遇到的机遇,都是非常偶然和意外的一份惊喜。所以,可能这种成长经历,让我有了一种……或者说逆来顺受,或者说忍耐、超强忍耐的这样一份性格。我自己并不是欣赏这种性格,但是我自己就长成这种性格。一个人要对抗时代很难,但我自己也会有一份坚守,遇到很多事情,都不一定能够让我变得脆弱,因为我自己心里边,有一种默默的坚守,谁都不知道,但是自己心里永远有一份期待在。

  易东莹:那原著里,陆焉识最后重新回到了西北草原。您怎么看他要回到那个曾经被迫害的地方?

  张艺谋:我没跟严歌苓讨论过原作陆焉识回去的事情,其实让我拍电影的话,我不一定愿意拍他回到西北。我觉着要想回到西北,是很复杂的一个心路历程,我们有讨论过,要很慎重,要想好,要好好地想……

  易东莹:那你觉得陆焉识,最后是被那个时代“整”服了吗?

  张艺谋:不是的,我觉得不是的。如果我们说那个时代,55万右派,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能掌控自己命运,当然文革还有更多的人。每个人都是故事,那是我们父辈的故事,我觉得每个人他们都有自己心里面的价值观,关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是一代人的问题。

  易东莹:《归来》到最后,俩人在车站始终等不到那个“陆焉识”,不过,过去意气风发的“陆焉识”确实也是回不来了。你觉得这是一个悲剧的收尾吗?

  张艺谋:不能说是一个悲剧的结尾。我觉得,这首先是重建,其次是陪伴。一个历史时期过去之后,满目沧桑、满身伤痕的人,回家来的时候,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是重建,因为生活还要继续,可能中国人的韧性就在于此,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它跟《活着》是一脉相承的,跟《活着》这个故事,完全是一样的主题,就是要升华,要继续。陆焉识回家来以后,所有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到今天,他就是希望陪伴在自己所爱的女人身边,这是他人生最主要的目的。所以他要完成这个陪伴。但因为冯婉瑜的失忆症,导致这种陪伴错位了,不是那么容易完成。所以我其实看电影到这的时候,我常常是很感动的。就像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让这种陪伴以生动的方式、不一样的方式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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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Ed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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