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观众都有心目中的黄飞鸿,你愿意以什么标准来评价,都是天赋人权。不过我觉得,这恰恰是《黄飞鸿之英雄有梦》最可宝贵之处。
“英雄有梦”的黄飞鸿完全颠覆了徐克-李连杰塑造的黄飞鸿银幕形象,这一点被诟病最多,几乎所有的批评声音都是以后者为参照系的。当然,每一个观众都有心目中的黄飞鸿,你愿意以什么标准来评价,都是天赋人权。不过我觉得,这恰恰是这版黄飞鸿最可宝贵之处。
如果仍然按照徐-李版黄飞鸿的路数来拍,第一怎么拍也拍不赢前辈,第二就算能成功复刻一版,也没啥意义,说破天去也就是碗皇帝炒饭——还是隔夜的。有数据显示,黄飞鸿是电影史上被搬上银幕次数最多的形象,早在1949年就有了《黄飞鸿正传》登上大银幕,而徐-李的创造也是建立在上世纪90年代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基础之上,以致成了经典。不过黄飞鸿本来就是百变星君,徐-李也只是万紫千红中之一朵,小平同志说:“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对待创新,这是我们应有的态度,就此而言,《黄飞鸿之英雄有梦》的探索尝试值得肯定。
从基本的人物设定来看,中医世家、清末广东、武林高手这些基本元素和时空背景都在,虽说“无影脚”换成了“无影拳”,十三姨变成了井柏然,但塑造一个中医出身的武侠英雄仍然是本片的落脚点;而童年遭难,被高人收留后习得武功的桥段,也是武侠小说里极常见的。
整部《黄飞鸿之英雄有梦》讲述了“阿飞”(片中黄飞鸿昵称)卧底黑帮打黑除恶的故事,其实香港导演的基本套路就是黑帮片,而且徐-李打造的第一部《黄飞鸿》也是打击贩卖人口的黑恶集团的故事,就算以之为参照,“英雄有梦”也不算僭越。公允地说,这部《黄飞鸿》的制作精良,那么多夜戏,打得凶悍,特效也不难看,片中重现了清末广州黄埔码头的景象,美术到位,青冷的影像色调也与影片意涵相得益彰。
当然影片也有一些问题,某些情节处理简单粗暴(复仇的敌酋儿子、养育小“阿飞”的俗家和尚都交代得不够清楚),数次出现的枭首、割喉画面也不无血腥,使得整体故事走向比较压抑,全片呈现出深沉的“暗黑”风格,“邪典”杀戮的特质浓烈,这些都与国内主流观众的接受趣味有些隔阂。要说最可惜的还是饰演“大牙苏”的王祖蓝戏份太少了,这个喜感角色每次出现都令观众欣喜不已——显然这样一个人物会使得全片节奏舒缓许多,也让观众更加喜闻乐见。
有人说,这版跟黄飞鸿没啥关系——啥叫有关系?这本就是虚构电影(跟真实的黄飞鸿已经相隔甚远)。总的来看,“有英雄梦”的《黄飞鸿》暗黑系感觉明显,从《蝙蝠侠:黑暗骑士》三部曲等片里偷师很多,最后阿飞站在楼顶俯瞰码头,几乎就是布鲁斯·韦恩巡视哥谭的翻版,而且看英文片名,也就是“传奇崛起”的意思——看编导的思路,应该是想重启一个“黄飞鸿”系列,类似于“黑暗骑士”三部曲一样,先搞一个“黑暗中医崛起”,然后再是“黑暗中医三部曲”乃至“N部曲”吧。
最后,突然想起吴宇森《赤壁》遭受的批评,当时也是不少人说跟他们心中的“三国”形象不一样,此言差矣,你们怎么对创新这么不宽容呢?
□图宾根木匠(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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