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风雨雨中,张惠妹终于又将出现在北京听众的面前了。
第一次见到张惠妹,还是她刚刚出道不久,第一次来到北京做她的个人专辑发布会。得是在一个北城挺大的夜总会,是一个下午,开始是和记者见面。那时的阿妹一身便装,怯怯的,有点“话都不会说”,好在当年的娱记们也远不像今天这般凶猛,并没有什么太为难她的问题,相反倒是对她的制作人张雨生更感兴趣,所以,所谓发布会并不热闹。
但是张惠妹要在演唱会上做秀,这在当时似乎也不如今天多见。等到她化妆完毕再次出场,我们不觉为之一震。音乐还没起来,阿妹已经透出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叫我一下子想起早几年同样是刚出道时候的罗琦和更早的谢津。仅仅在台上一站,就洋溢出十足的活力,和刚才怯怯的样子相比宛如换了一个人。这就是初见阿妹的印象。
此处不必更多评说她的音乐,但,一个唱将出现了,这是最深刻的感触。
或许是来自原住民的民族血液中的基因,或许是年轻的活力迸放,刚刚出道的张惠妹给当时的歌坛带来的是一股挡不住的热力——当然不是后来广告里的热力是在朴素中蕴含的、未受都市烟尘污染的青春热力在平实中涌动的,直面滚滚红尘的本能力量。这种力量什么时候在华语歌坛上都显的稀少。这不是说邓丽君的柔媚、齐豫的清纯、蔡琴的敦厚、苏芮的奔放、王菲的冷峻没有力量,但阿妹这种确实“魅力四射”的魅力使得她在歌坛上得以找到了自己非常独特的位置。
第二次关注张惠妹当然是因为张雨生的去世,那一首《后知后觉》无论如何都让人感慨有如一语成谶,叫人感慨万千。张惠妹或许真的会从这首带有预言性的作品中汲取那些许的沧桑。正如田震早年的《我热恋的故乡》和后来的《怕黑的女人》的对比,张惠妹以后的作品在依然喷薄的活力中该是带上了岁月的沉着。
第三次当然是张惠妹北京工体的演唱会。老实讲,当天我的感觉并不很舒服,不是因为张惠妹的唱,而是觉得北京那几年的工人体育场的演出作似乎有点操之过急,虽然气氛热烈非常,但那种国外常见的超级演唱会对我们来讲似乎还是有点遥远。
如今的阿妹说起来也该是“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雨雪伴激流”了,当年站在高岗上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气概不知在近年来的“后知后觉”中会有几多的改变。我想,作为一个歌者,和普通人一样的是必须遭遇所有人都该遭遇的一切,面对生活,没有什么人有真正的特权。而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则是必须承担晓庆同志所说的做一个“名女人”的不容易。勇于面对,善于面对,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成为音乐的源泉和内在力量;否则,“高处不胜寒”,更易于沉沦或遭遇挫折。回头想想谢津的早逝,罗琦的歧路,总叫人难受。如今的张惠妹穿越滚滚红尘,我想该更懂得珍惜,懂得努力。
华语歌坛需要唱将,尽管是娱乐时代,艺术的境界,歌者的格调和品位依然应当得到尊重,我们该为真正的唱将喝彩,因为,在真正的歌声中,我们不仅愉悦和宣泄了自己,同时,我们也会在那凝聚了真实生命感受和对真善美的强烈追求中升华着自己的生命。我们容不得拿肉麻当有趣,但更不该嘲弄真诚与青春的活力!(金兆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