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台湾的电视新闻报导说,某大学电影系毕业作品展中的作品多“色情化”,充满了口交、手淫各种大胆性场面,学校还主动邀约电视记者来报导,提供画面,使台湾原本就已充斥色腥的轰动电视新闻又添加一抹八卦色彩。 以演《悲情城市》而闻名的演员陈松勇由是大骂台湾主管新闻的单位种下的坏影响,他忿忿地在电视上陈述新闻主管部门“支持什么《天边一朵云》这样的电影,以参加国际影展为荣。”他指的是前阵子在柏林获奖的影片,里面充满大胆的色情片拍摄过程中才有的性交、性器官、口淫、手淫等刺激性象征,在台湾
吸引了一堆好奇于色情片的老少观众,被号称为“欧几桑”电影(“欧几桑”是台湾俚俗用语,指称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上行下效,电视系学生一窝蜂地学样起来,还大言不惭接受记者访问,畅谈如何教导女同学表演性场面的动作。
这实在令人感叹。
过去我们这些教电影的教授,每次都怕看学生作品。因为大部分是当下流行什么便依样葫芦。早些年冒出一大堆小候孝贤、小杨德昌。近几年尽是王家卫和昆汀·塔伦蒂诺。个个拼命拍“长镜头”,或街头巷尾的男生互相追打场面,或者故意假酷假黑社会的四不像。如学起“几朵云”来,真令人看着恶心。
学生创作,因为生活经验贫乏,人生体悟尚不成熟,往往“为赋新词强说愁”。题目做得很大,内容却是眼高手低,空泛苍白,也经常因为技术青涩而不知所云。
这个情况也非台湾独有。比方说我在加州大学就学之时,有个学弟非让我看看他的上课作业。16厘米大费周章拍个背着背包的学生从阶梯上走下来,半路坐在阶梯上,从背包拿出一个苹果啃。
恕我眼拙,真看不出这演的是哪椿戏?他瞪大了眼:“你看不出这是人和上帝在交谈吗?”噢,苹果-伊甸园,人与上帝!象征象到西班牙去了!
学生名利心重,学人拍色情片。可是成名导演一样会创作转变。谢长廷在任高雄市长期间,为了吸引观光资源,发下“谁拿高雄市背景拍片,只要得大奖即颁一千万台币”的豪语。搞得几个大导演都拼命往高雄出外景。创作算计成这等模样和层次,难怪台湾电影最近都不好看。焦雄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