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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文月讲述往事
生前好友王景明追忆赵丽蓉
王景明：我在想赵丽蓉这个人太聪明了。
主持人：怎么个聪明法？
王景明：我跟赵丽蓉认识的时候，她还当姑娘呢，是1943年我们俩认识的。她们家住在南城友谊医院的对面，现在改友谊医院了，还没他们呢。
主持人：那是姑娘，肯定没他们呢。
王景明：赵丽蓉年轻的时候也非常漂亮，我跟她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是一个戏，她演一个姑娘，我演她的爸爸，后来解放以后比较正规一些了，她也年龄大了，就进入彩旦这一行，咱们地方戏没有这个说词，年轻的时候你像你就演这个彩旦，她像就演那个，后来纳入了彩旦。从《杨三姐》开始说，杨三姐从炕上掉下来，老戏就是一个桌子、两个椅子，她一溜从椅子上一按跪在地上，这个动作原来就有，解放以后咱们有布景了，需要一个大的动作，她怎么弄呢？真是下了工夫了，从炕上掉下来那是个创举，现在咱们有些年轻人学的妈妈掉下来，不是这儿摔青了，就是那儿破了，你找着这个门道是她的创作。这人为什么说太聪明了？她唱戏就完了，她要是当科学家，她得超过咱们现有的这些人，这个人太聪明了。
我们去香港慰问，上那儿汇演，演了4天戏，演了《杨三姐》、《花为媒》、《牡丹仙子》。演《花为媒》的时候，人家当地招待我们上天马公元看看，有水，还有海豚表演，非常热闹。看完以后，人家说香港确实好，咱们国内还没有呢，那真是感觉开眼界。海豚我也是第一次看它表演，表演完以后它没有手，大家看完以后都鼓掌，海豚就长两个翅子，她上来以后也跟大伙拍巴掌，就这俩手，大伙感到真新鲜。晚上我们就演《花为媒》，也有一个拍巴掌的动作，她给人保的媒，这人保错了，张翠娥就问小生，当初相亲的是我，送礼物也是我，但是拜堂的不是我。她在旁边一看有门，她是这样一些小的动作，结果她拿这个动作就搬动道路那儿去了，一看他们都说完了，台上没敢乐，乐队里乐了。就说她这个脑袋聪明，学东西太快了。
主持人：用心哪。
王景明：她这个人非常讲究，戏里她们娘俩打架的时候，我不让你去你非得去，大家小时候可能遇到这种东西。她也搁在这儿了，不让你去非要去，后来这个动作就不要了，就改成现在的了。
再有的，拍戏的时候，刚才这位盛大、盛二说的这个确实是真实情况，老院址的时候，老二给她妈包饺子，拿了半个窝头，我说为什么拿半个窝头？不拿这个吃不饱。拿什么小碗，小瓷碗蓝边，四周还有几个蝙蝠，拿的是这个。我为什么对这个记忆犹新？她说王景明，我最爱看你吃饭，你吃什么都这么香。可是我一看她这个吃得也香，但是她这个毛病传给我了，我现在在我们家吃饭也得就着点儿馒头、窝头之类的，感觉还挺香，还吃得饱。现在我要吃饭，要是切面怎么也得半斤，要吃饺子也得三十来个，要吃那个就省点儿。
主持人：二位老师都带着鲜花来了，表达一下 ，还是那句话表达一下心意。
花砚茹：今天咱们都告诉，已经走了5年了，谈以前我跟她的一起合作、创作，我现在已经80岁了，我不会再接先剧本了。如果我再创作绝对找不到这么默契的人了，在台上默契，我们俩的默契在台上真是，她想说什么我能知道，我说什么她都知道，赵丽蓉要是正面对观众我就是那样的对观众，我们俩的默契在舞台上非常好，但是已经没有了。
今天为什么带这个花来？今天这个花是含苞待放，我希望我们下边的青年学习赵丽蓉，很好的继承她的艺术。现在我看起来有很多人，这么演的了，形象像她、内心像她，但是真正的潜台词说不出来，赵丽蓉表达潜台词是非常生动的，内心世界。我希望将来我们的青年学习赵丽蓉，赵丽蓉的艺术还在这里，还等着下边的人接她的班的时候放开。
王景明：我的花很简单，野菊花。挺皮实，他们拿的花可能过两天就蔫了，我这儿搁一星期都不会蔫，意思就是让赵老师艺术生活永远记在我们广大的群众心目当中。
主持人：在这儿我们也再次地感谢我们两位老师来到我们现场。谢谢！
艺术家谷文月回忆赵丽蓉老师
主持人：介绍完两位老师之后，再介绍一位仍然活跃在舞台上的艺术家，下面有请谷文月。您也是跟赵老师在一起合作过戏的？
谷文月：我们合作了将近20年。
主持人：原来她是跟新凤霞老师合作，后来你师傅交给了你，她又跟你合作。你看她和新凤霞是一辈的，你应该是她晚一辈的，徒弟辈的，那师傅给徒弟打下手是什么样的状态？
谷文月：作为我来讲我很有压力，但是赵丽蓉老师不是这样，她就是扶持青年人，就让青年人尽快地成才，她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心血。
主持人：有什么上你印象深的？
谷文月：像《花为媒》刚一接这个活的时候，因为周围的老师，像花砚茹老师、王景明老师都跟赵丽蓉老师一块，包括张翠娥，都是原来跟我师傅新凤霞老师。这次我们再恢复的时候，一共换了三隔越，一个是我，一个是那个小生，换的张燕生。再有换了一个月娥，还有是车夫，换的张立明，其他的角色都是陪着我师傅唱的。当时我一接这活我心里特紧张，尤其是十来年不演古装戏，那时候都是现代戏，所以有时候一投足一举手特别硬。我跟说赵老实说，你们在旁边站着我就特哆嗦，我说唱还没哆嗦，实际上我动作都哆嗦了。她说闺女你别害怕，我们就跟你妈似的，媒婆不就跟你妈似的嘛，没关系，你别害怕。再加上，你也没必要我非得跟新凤霞一样，你在学习这个流派的同时，你自己应该有自己对这个人物的理解和认识。再有，你演的时候别担心，你一担心倒演不好了，你就拿我当那个媒婆，我就拿你说媒的，你该怎么着怎么着。一开始媒婆上场的时候，说妈妈请坐。其中有一句是，说妈妈您来了，这关系就错了，应该说妈妈你来了。下去之后，谁来了？我说您来了，再说一遍，谁来了？你来了，这才说出你来了，才记住。她不让青年人感觉有压力，尤其是我跟赵丽蓉老师合作，都叫赵妈妈，我跟她就叫妈妈。一是我们在一个院住，再有一个我们一块合作过。《杨三姐告状》的时候观众就说你们俩是不是亲娘俩，台上跟亲娘俩一样，我说对，我们是亲娘俩，已经不否认这个了。这个还要从什么谈起？刚才大鸣、盛春都谈到小妹了，那时候我跟赵丽蓉一块演《杨三姐》，那时候生活已经好一些了。尤其是有三个孩子，所以弄的家里的生活是比较紧张的，但是赵丽蓉老实把这种生活上比较拘谨、生活上比较紧迫她当成一种快乐，她从来不说把它压着，她是笑对这个人生。刚才福春、大鸣都谈了，家里从小生活就很苦。
主持人：最后小妹依然是去世了，但是她已经比预计的多活了很多年。那时候你见赵妈哭了吗？
谷文月：在我面前哭了一次，小妹刚刚走的时候，说我还给她送终了，她为什么在我面前哭了？因为她就把我当亲女儿，三个孩子就是一个小妹是女孩子，可是她将近八岁走的。因为我们住在一个院，天天看见赵丽蓉老师推着小妹出去，经过我们院，她住在中院，我住在前院，所以每次都能看着赵妈推着小妹。虽然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觉得推着出去之后就看到了世界。所以等到小妹走的时候，赵丽蓉老师怕在家里有这种反应家里人受不了，再一个就把我真当做她的亲闺女似的，所以在我屋里头，我就见她掉了那么一次眼泪。
主持人：有好些事跟闺女好说。
谷文月：我还真是从跟她接触当中就见她哭过那么一回，任何事情她处理起来就是笑对。
主持人：好像你跟她一起工作的时候，还有一个业余的职务，是没事给她卷烟，为什么要给她卷？
谷文月：因为那时候生活比较紧，买不起盒烟，所以卷大炮。因为那时候已经50来岁了，她的腿又不好，所以再加上要培养三个弟弟上学，还要伺候这么一个残疾的小妹，所以生活比较紧张，就买不起，所以就卷大炮。一累了，排练完了，一下来从小铁盒里，买的纸，然后把纸撕一张把烟沫一捻一舔。这是跟赵老师学的，因为每次累了都要放松一下。每次看她卷着累，我说我给您卷吧，她说你会吗？我说我学呗，说你可不能浪费我的纸啊。一开始是拿报纸，我说浪费你点儿烟丝，一开始卷的真不象话，卷不上，烟丝在里头卷又散了，前头卷上了后头散了，我拿报纸就练了几次，就拿过来了，就卷，说赵老师怎么样？说成了，过关了，今后卷烟机就是你了。
主持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能感觉出来，那时候日子过得挺苦、挺难，但是她这种心态却很快乐，即使是这样一个卷烟，买不起烟就卷呗，在这样的卷烟过程当中也能找到这份松驰的快乐，我觉得这个特别难得，今天你也是带了一束白玫瑰，给我们讲讲。
谷文月：因为赵老师的一生非常洁白无暇，无论是艺术、做人，还是做人上，都是这样，非常纯洁。所以我祝赵妈在天堂生活得像白玫瑰一样，这样洁白无暇。
主持人：好的，谢谢！
巩汉林深情讲述赵妈
主持人：接下来有请巩汉林。其实我知道巩汉林今天特别遗憾，为什么呢？你看她拿了两束花，一束白色的菊花，一束黄色的菊花，什么意思，待会儿我们请他来表述。本来金珠要来的，听说在飞机上晚点结果现在还没到，所以特别遗憾。
巩汉林：金珠，我们昨天是从国外回来的，想来看看。赵丽蓉的三儿子去意大利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双皮鞋，然后赵丽蓉送给金珠一双皮鞋，这双鞋始终没有穿过，其实今天到的目的是想把鞋带到现场，还是有点儿遗憾。
主持人：你是什么时候跟赵丽蓉开始合作？
巩汉林：从1991年，一直到1999年，合作了9部小品，9年的春节晚会带给我们9个小品，但是让人觉得特别佩服的是，这9个小品没有一个不火的，这事挺难的。但是我倒知道有一个好像不是特别如意的，就是1993年，1993年那个小品叫《吃饺子》。
巩汉林：那个不是和我，那个不是我参与。
那个节目确实我没有参与演，因为1993年我出国了，我拍了一部电影，那年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那年的春节晚会我没有跟赵妈一块合作。
主持人：那个小品其实也不能说不火，其实现场演出效果也挺好的，但是在后面的评奖过程当中，每年不是有一个观众最喜爱的春节联欢晚会的评奖嘛，那年她的节目评了第9名，成绩不是很好。好像老人家挺在意的，有挺长一段时间在反省，说这个节目为什么会这样？甚至于有一段时间连吃饭都在琢磨这件事，这个你知道吗？
巩汉林：我知道。因为我回国之后我第一个打电话的就是赵妈，我说妈，今年怎么样？挺好吧，春节晚会，说汉林啊，今年的节目不太理想，就是这个《吃饺子》。赵妈特别在意的就是观众，她特别希望在那样一个时间段把最好的东西献给大家，让大家过好年，这是她的最终目的。你说她排了第几第几，这可能在她的心里面都不是特别重要的。她跟我讲，汉林，对春节晚会不能像平时的那样，要高度重视起来，今年我本来想挺理想的，但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它反映的其实挺好，一到过年，生活好起来了，吃饺子。这个主题非常非常好，可能在整个的编排过程当中，大概从某一个环节上，或者从喜剧效果上，大概有一些忽略，所以赵老师非常注意的就是细节，最细小的东西，最细小、最真实的东西是她最钟爱的东西，几次都是这样。
主持人：所以才有后来的像我们看到的匾额“货真价实”，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有点汗颜，我们也号称是读了几年书的人，你让我拿起笔来我写不出这几个字，但是我知道这几个字在刚开始练的时候，赵妈完全是为小品服务练的，是这样的吗？
巩汉林：是这样的，我们拍《打工奇遇》，最开始不是现在看的这样的，最开始结局是赵丽蓉说物价局的来说，拿起东西就走了，没有写字。我记得春节晚会前，随着中央电视台春节剧组去磨炼节目的时候，在温州搞了一些演出，在表演的过程当中，我们的导演尤二群老师，他突然发现有一个戏剧演员在舞台上搞了一个双手写字，有这样一个节目，他突然灵机一动，他说汉林，如果赵妈能在舞台上把字写出来就好了。我当时就划了一个问号，因为时间太短了，但是还想征求赵老师的意见，我说赵妈，导演说如果你把说的话变成文字表现给观众可能冲击更大，她说这个主意太好了，我回去练。她说练但是我们心里面真没底，我们就说就写八个字，很简单，“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她说汉林，这样吧，你用手把这八个字描下来，我回去再练。我们当时用圆珠笔把这八个字写出一个框，赵老师就看，从那一时刻起，赵老师吃饭的时候、聊天的时候，这手就不停，就在腿上老划这几个字，老写这几个字，然后她也拿着圆珠笔按照这个框勾好了之后和我的字对，说汉林，看我这个怎么样，我说您比我写的好，她说胡扯，我刚练就比你写得好我就不用练了。她说绝对不行，我得回去闭门拜师，回去之后，大哥、二哥他们应该更清楚，找了几位真正写毛笔字的人，赵妈告诉我这一星期别找我到时候来检查，其实说是检查，那时候我想赵老师把这几个字写出来就行了，没想到非要什么带笔锋，要有力度，都没想。一星期之后赵老师打电话了，说汉林，是你先来看看，还是把导演他们都带来呢。我一听这话，我说赵老师，还是我先去吧，然后您到了现场咱再试。我一去傻了，床上、桌子上、地板上，全是字。她一开始是用真正的宣纸写，那回家之后就让孩子给她买去，那时候的字论刀，一刀纸多少两刀纸多少，她一见到我说这纸可盖了，没办法就用报纸。铺天盖地全是报纸，她把原始的和完成的给我看，我说赵妈这是您写的吗？这个我相信肯定是你写的，这个没准了吧。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样我现在就来，马上把桌子摊开。我就说“童叟无欺”，我说“货真价实”，我一看真傻了，没想到，7天。我特兴奋，我给剧组打电话，我说赶快派车赵妈要去组里面，我们当时住在梅地亚，到了梅地亚我说这可就看您了，这导演和剧作者都在，你放心，我在你面前我都敢写，在他们面前我更敢写。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们比你好蒙。我说好好好。当时写的时候悬腕写，赵老师一般动作比较大，肢体语言用的比较多，当时拿着笔站起来有要抡，我说您别，赶快找纸把地板、墙壁全都蒙上，我怕她真一抡出去了麻烦了。这时候开始了，全都在那儿坐着呢，我给她研着墨，我说好，赵老师该您上场了，赵老师一上场一写，当时都鼓掌，老太太真行，老太太真行，这字比我写的好多了。但是尤二群老师当时跟我说，说您不行，我掐了一下表，这时间超。你想我们的节目大概就在10几分钟，你这写字要写一分钟，那台上可太静了，下边观众也受不了啊。我说您预计赵老师在多长时间写完？10几秒的事。还了，一分来钟的事变成十几妙，赵老师说，没事，我不熟，不熟我就得一下一下来，没问题，我还练。后来我们为了保证演出效果，最后一再做赵妈的工作，别写八个咱就写四个，赵妈同意了。在她练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提出来，我看人家写书写我看人家是运气，咱这是不是也能运气，我说怎么运气？她说我看了写字，有胳膊上哪儿使劲的，我说您哪儿使劲？她说我胳膊不行我腿使劲行吗？我说赵妈要不你来几个动作，赵老师说你要把我累死。但是我就说赵妈的这种精神，面对困难她从来不叫哭、不叫难，在她面前几乎没有退缩的，就是知难而上。
主持人：今天在我们现场有非常珍贵的资料，这个就是赵妈在家里练字的过程当中，她这些有心的儿子给收起来的，把她练的那些字就给收起来了，今天成了我们在现场做这期节目应该说非常珍贵的资料。这些只是她在练字的过程当中留下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如果说一刀纸、两刀纸、三刀纸都给练掉了，还加上报纸的话，那多了。咱们打开看看。
这还是八子字的时候呢，这跟匾额上有点儿差距，但显然已经练了几天了。
巩汉林：当时是粘在墙上，胶条还有，要悬腕练这个字。
花砚茹：要在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
主持人：花老师说的，赵妈常说的一句话，要在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
这大的肯定是最后自己有点儿信心的时候才敢写大的。
巩汉林：这个大家可能能看出来，这是找人给她写的样字，然后赵妈去练，告诉她你在哪个地方应该怎么写。
主持人：时间不多，我们不一一展示了，我们收起来吧。
巩汉林：这个我要特别跟大家说一下，这是我们在中央电视台彩排的时候，第一次写写完之后从方盘上把它揭下来，这是非常非常难得的，这是真正在春节晚会的舞台上赵老师写的亲笔的字。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赵老师打在春节晚会上写完了这四个字之后收到了很多来信，求赵老师的字，有些信写得非常诚恳，说赵老师，我们真不知道您是一位书法家。当时赵老师都乐了，我哪儿是书法家，非让赵老师给提字，写匾额。真是太多了，求赵老师的字太多了。不夸张地说，真的把这块匾额送到拍卖行，我不敢说这数字是多少。其实我觉得，大家更应该理解的是，赵老师的这种为人处事的精神，她对待自己事业的这种执着的精神，这是值得我要学习的，也是我们年轻的这些晚辈们向老人家学习的，我是感触非常深的。
主持人：这个端着的是董洁。
当然我知道除了在事业上非常执着之外有时候赵妈也挺难说话的，比如一个作品她要觉得不合适，你动员她，她且呢，这不能演啊，这演了丢人啊。你好像就有跟作者三次为了一个作品去找她的经历。
巩汉林：没错，不仅仅我自己，我跟赵老师第一次合作之后，很多的导演，像当时的张子阳导演、孟欣导演都找过我，让我带着他们跟赵老师见面谈作品。因为他们知道赵老师是非常认真的人，她不含糊，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也是让我感觉最重的一句话，赵老师常说的就是，“对艺术创作不能将就，要讲究”。说要跟我将就着办这个事、演这个节目绝对不可以。其实在去赵老师那儿之前都已经慎重考虑，这个作品基本上搞的相对比较完整，但是到了那儿未见起老太太就划勾，所以都是几次三番。赵老师不是架子大，她心中装的是老百姓、是观众，她觉得我站在这个舞台上一分钟我要给大家看什么，这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要细看赵老师的这些节目，她几乎不重复自己，从角色的创作上、从内容上、从艺术形式的展示上，她都有新的变化，一出一出你都可以看得出来。你像我跟石林老师、沈老师、尤二群我们算一个小的创作集体，近几年在我和赵老师合作的节目当中，都是我们这些人共同来完成的，石林老样、沈老师负责剧本创作，尤老师负责导演，我是赵老师负责排练，之前我们几乎通宵开策划会。
就说《打工奇遇》这个节目，1995年演的是《如此包装》，非常地火，火的一塌糊涂。我记得当时黄海涛导演跟我说，你们《如此包装》得了第一，第一和第二差距多大知道吗？差了上万张票。那时候就是大家投票，转过年来就是《打工奇遇》，1996年，我们就在想，赵老师当时提出疑问，汉林你看，我觉得我今年不应该再上，应该让更好的出现。我再上不可能超过我去年，我去年那么好的节目，大家看了那么热，回过头来看个他不如意的这年都过不好，她想的是这些，让观众过好年。我们当时绞尽脑汁想怎么办？把赵老师接到组里来，我们四个人每个人一番阐述，说完了赵老师没说话，赵老师非常平静地看着我们，都说完了？说完了。然后金珠坐在她旁边她就问了一句话，儿媳妇，你觉得他们说的这事像真的吗？金珠当时傻了，不知道赵老师什么意思。其实赵老师非常简单，是真事的，真正是老百姓生活的，我就能演。如果不是，你们胡编出来的我们就不能演。后来我们就把故事整个过程，怎么想的，看到哪些情景，给她阐述。比如餐馆里面真有办成那样的吗？我说北海仿膳就是的。那时候托的事很热，卖袜子的、卖鞋的都有托，说饭托我可没听说过，我说我们演艺过来了。说真有穿那样衣服的？看故宫们迁就有很多，摆着皇上朝服的，娘娘穿的那身行头的都有。还有照相的，还有陪着你照的，如果您缺一个皇后我们就给您扮一个皇后，如果缺皇上我们就扮一个皇上。赵老师说，咱们就试试，如果赵老师不认可这个咱们看不到精彩的节目。
主持人：我们回过头来还是说《如此包装》，其实在排练《如此包装》的时候，老太太的腿病了，应该是比较严重的时候。
巩汉林：几乎每次排练之前她一般都是坐着我们来对台词，甚至有的时候赵老师不干，你让我老坐着我上台怎么办？水肿，疼的我想肯定是钻心。
主持人：你想想膝盖肿了是什么？
巩汉林：后来到医院检查大夫说她必须卧床休息，说她由于年轻的时候可能就有挫伤，碎骨的茬经常在里面游离。所以她就说我得蘸起来活动，就慢慢地走，有时候我们不让她走，我们把位置走好让她看。看完之后，到了现场她说不能你走我不演，人家领导、观众都在那儿坐着呢，咱得尊重人家。这样赵老师慢慢把节目演完，演出之前直播前我们都搀着赵老师呢，上去之后就不是她了。之前我们想给她打一封闭，她说别，万一封闭针不管用，再把我腿打麻了，就没法演了。她说，不要紧，没问题。
主持人：在这儿外插一下，我的家人基本不到我的节目现场来，他们得这样会干扰我的节目，干扰我做节目的心态。今天例外，我太太来了，并且专门穿着军装来的。来干吗呢？给大家说一下，她也是冲着赵妈来的，大家注意看后边四个扮舞的，最边上的就是她，应该说也是跟赵妈有过合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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