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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立《正午时分》连载之似水年华(五)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4月16日14:57 新浪娱乐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特别想养一只小狗,极热切地渴望着有一只自己的小狗。那段时间我去三里屯酒吧逛悠,仿佛天意一般,我就和小狗coco在马路上脸对脸地撞上了。

  小狗coco和动物之爱

  小时候有一次去别人家玩儿,我见到一只可爱的猫庸懒地趴在地上。我忍不住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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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摸它,那猫光滑的皮毛下,竟然是一片嶙峋的骨头,那猫的骨头凹凸着,摸在手上的感觉挺奇怪的。我幼小的心不禁一惊,身子往后一躲,很是害怕起来。或许是那次触摸小动物的感受过于惊悚了,一段时间里我都见了小动物都有些怕怕的。

  上电影学院的时候,有时去班主任朱老师家里玩,会见到她家那只叫皮皮的小狗。每次皮皮见了我都甚为友好,扑上来抱了我的脚亲热个不停。但我却因为儿时的那次经验,明显地对小动物有了戒备之心。心理障碍之下,见了皮皮总是紧张不已,心下惶恐,四肢僵硬地一路出了门来。

  于是我就想,我是不是也应该试着养一只小狗,试着去接近小动物呢。每每见到那些和小动物亲密接触,开心玩耍的人,我都忍不住心生羡慕。人与小动物的交流与沟通,一定别有一番快乐和愉悦,我想走到那里面去。

  有一段时间我就特别特别想养一只小狗,极热切地渴望着有一只自己的小狗。那段时间我去三里屯酒吧逛悠,仿佛天意一般,我就和小狗coco在马路上脸对脸地撞上了。

  我见到coco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小狗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呀?它是个浑身雪白的小不点儿,用一只手毫不费力你就可以托起它。而它头上挂着一对毛茸茸的黑色的小耳朵,眼睛有点向里面眍进去,我决定叫它coco。已经是晚上了,coco一个人在酒吧街上转悠着,这闻闻那嗅嗅的,漫无目的,它一定是和主人走散了,或者,是被人遗弃在在这里了?

  不假思索的,我抱起了coco。

  我和coco真是有缘呢。每次我把它抱出去的时候人家都会说,这个小狗和你长得真像呀!在我最需要一只小狗的时候,coco就来到了我的身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因为经常在外面拍戏,我有时就不能照顾coco。这时我就会托人带一段coco。有一次我就把coco托付给了我们楼管理物业的阿姨。一段时间后我拍戏回来,在楼下,远远地,我就见到了coco小小的身影。它跟在拿着把大扫帚一下一下扫地的阿姨后面,一步一挪的,像是很不情愿似的。一阵风过,灰土扬上了半空,coco停下脚步,用一只小爪子不停地揉着眼睛。那模样,真像个流浪的小孩子一般,看得人眼睛里酸酸的。

  还有一次我一出去就是三个月,一回来,我就把coco从一个临时照管它的朋友家里接了来。一进门,我告诉coco说,你乖乖地呆在这儿,我马上给你弄点水喝。我拿了水来,却见coco正在家里东看西看,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的,几乎去过了家中的每个角落。而令我一下愣住的是,coco的小脸上竟然挂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眼泪还"劈里啪啦"地从它的大眼眶里滚落出来。

  回了家的coco怎么会哭呢?

  我可怜的小狗coco,它一定以为我把它扔掉了。我一离开就是三个月,coco的心里,一定是以为我把它送人了。而今它又见到了我,又和我一道回到了熟悉而温暖的家。它压抑已久的种种委屈和不快,就这样一股脑地倾泻出来了。

  那一刻,我跑过去,抱了coco,眼泪也忍不住"劈里啪啦"地下来了。

  coco其实是个个性很坚强的小狗。一次我骑车出去,把coco放在前面的车筐里。骑到半道,大约是车筐底下的网丝卡住了coco爪子上的指甲,它感觉很不舒服,猛一下就蹦出了车筐。这一下,coco把自己的舌头也咬破了,血流了出来,它的一只腿也摔瘸了。但coco却还是坚持一瘸一拐地在我前面走着,一蹦一蹦的,一边的身子弯着,一只耳朵向下耷拉着,一下一下点着地。

  小狗coco的那副样子,不知怎的就让我想起了自己。

  coco很乖也很聪明。每天晚上我一关上电视机,它一准儿会立马跑到卧室的床下呆着。而我说的话,它都能完全明白似的。有时我随口对人说一句,我家coco很脏了,我今天要给它好好洗个澡。说完这话,一天里都再也寻不见了coco的影子了。我东找西找,哪儿也找不到它。原来,coco一直趴在给它洗澡的房间里,它一直在那里等着你去给它洗澡呢。

  闲暇的日子,我坐在阳台上看书的时候,coco就安静地趴在我的脚边,一小会儿,它就会很安心地呼呼地睡了过去。我在厨房里烧菜,coco也是一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怕油烟溅到它身上烫了它,就使劲赶它走。可是没有用,它就是要依偎在我的脚底下。coco就是这样依恋我。

  coco打起呼噜来却惊天动地的,与它白天的乖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每当它在我的床底下酣睡着,呼噜声便震耳欲聋地一路传了上来。听着coco的呼噜声,我总是要忍不住纳闷,天呢,这是一只小狗发出的呼噜声吗?一个巨人的呼噜声也就这个规模了吧。

  后来我怕coco孤单,就另去买了两只狗来陪它。但coco并不买帐似的,不愿跟它们玩,只一个人呆着。那个夏天,一次我抱着coco玩,它"趴"地上来就咬了我一口。coco从来是不咬人的呀,我知道它心里有不快,像个小孩子一样是觉得自己失宠了,它于是生气了。我手上因此结了一个大疤,一个夏天过去才长好。

  coco就是这样孩子气十足的一只小狗。我和别人说话,它一定要把脑袋夹在里面听着。我们聊得正欢的时候,它准要"汪汪汪"地叫几声,生怕我们忽略了它的存在。

  coco还有个名字叫"警察",是一个照顾过它一段的阿姨给起的。别人家的主人打自己的狗,coco一定会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子护住那挨打的狗,冲了人"汪汪"地叫。它什么事都要管的。

  coco还曾有过一段和我一起出去吵架的历史。说来好笑,那是一次在我住的楼下,我带了coco去玩,一个老太太带了个小女孩也在那里玩耍。coco见了小女孩,撒着欢儿就迎了上去。那小女孩是怕狗的,身子晃了晃,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coco其实是友好的,它是来找她一同玩的。我上前喝住了coco,边上的老太太却已顺手捡了根棍子,猛地就朝coco打来。我看不下去了,忙一把抱起coco。本来我是准备道歉的,但话到嘴边,见到老太太手执棍子打狗的架势,我的气就上来了。老太太在那里埋怨着,年轻气盛的我不由冷冷来了句:"对不起,我忘了这里是你家的后花园了。"

  谁曾想此言一出,就招来了楼上小女孩母亲的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我沉不住气了,仰头朝楼上回击,说再怎样也不应该打狗呀。见状,一旁的coco也亮开嗓子"汪汪"地冲了楼上猛叫。那一幕真是热闹。

  到了晚上,那家的男主人找了上门来。落座后,他提出了希望我赔偿他家人精神损失费的要求。我正不知如何做答,那男主人一眼看见了乖乖地趴在我脚边的coco。他伸手摸了摸coco的头,一边打量着coco一边说:"这小狗很温顺的吗,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呀。"大家又聊了几句,精神损失费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有意思的是,不久,我竟然见到那小女孩的怀里也抱了只小狗,很可爱的一只小狗。

  其实,不论是人与人,还是人与狗之间,原本就是应该充满友爱和善意的。

  狗的世界也别有情趣。两只狗见面,会嘴里发出"呜呜"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它们是在彼此问候呢,就像人们见了面,会彼此来一句"吃了吗",是在友好地寒暄。

  人们往往喜欢温顺、听话的狗,但人们不能明白的是,狗其实也各自有它们不同的个性,与人一样。我们既然要与它们做朋友,就应该学会理解和包容不同个性的狗。

  一次我去一个朋友家玩,见到有只狗被关在阳台外的院子里。它隔着纱窗向里张望,昏花的眼睛里,满是忧伤和失落。屋子里,则是新来的一只狗。大家围了它,摸呀抱呀的。我开了门走了出去,朋友在后面告诫我说不要接近那只狗,说它脾气古怪,会咬人的。我还是走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只明显上了岁数的年老的狗,寥落的牙齿,眼神哀哀地望了你。这是一只有性格的狗,如今又失了宠,它的脾气就更不如了从前。我和这只狗一起玩球,对着它低声地说话,它很是高兴,一直很是乖巧和听话,我们玩得很是愉快。

  朋友在一边看的得很奇怪,说这么不听话的一只狗,怎么就和你玩得那么好呢?

  其实,你只要把这只狗当成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给它一些关爱,就什么都解决了。

  还有一次,因为要参加一个少儿节目,我去了一个科技园区的流浪动物收容站。在这里,收留着人们遗弃的猫、狗等小动物。那天,我见到一只叫欢欢的狗。欢欢一只眼睛已经被挠瞎了,另一只眼睛大睁着,不吃不喝的,形容很是悲惨。估计正是由于它的这只瞎眼,才使它遭到主人遗弃的。我拿出带来的狗粮,一边唤着"欢欢,欢欢",一边把狗粮喂给它吃。不曾想在我这样唤着欢欢的名字的时候,它乍一下就竖起了耳朵,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慢慢地,欢欢的眼睛里开始淌出泪水来。而后,它仰起脑袋,对着天空长久地"呜呜"地哀哀叫着。那一刻,我的眼泪也下来了。

  我懂得的,在欢欢心里,同样有着情感的需求。一声"欢欢",让它惊奇竟还有人记得它的名字,而又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这样唤过它了,又有多少日子没有人这样喂过它了,它心里藏着太多的憋屈。

  爱护小动物协会的人曾跟我说,他们经常把一些被遗弃的小动物带到城里去,参加定期举行的一个小动物收养大会。每次大会结束,到点了要关门了,这些小动物都久久地不肯离开会场,就在那里候着。我问道它们在等什么呢?协会的人说,它们是在等着昔日的主人来把它们接回家去呢。

  后来我一直很想把欢欢领回来,连给它取的新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它"captain ",是船长的意思。而船长一般都是一个眼睛上戴只眼罩,我们的欢欢就做船长好了。但后来因为一直忙,就没有再去看欢欢。但我想我迟早还是会去的,还要把coco也一同带去。

  我记得当时和欢欢在一起的还有一只猫。那只猫身上的毛脏脏的,斑斑点点都是泥污。而最触目的是那猫的一双眼睛,粘满了糊状的分泌物,弄得它几乎睁不开了眼睛。虽然辨不太清它的真实面目,但从那猫的毛色上不难分辨出,它以前一准儿是只漂亮高贵的猫。如今,它不吃也不喝,只闷闷地趴在笼子边,望了远处一个劲地发呆。

  它孤独地趴在那里,在想什么呢?在回忆往昔的美好生活,还是在谴责主人的无常和冷酷?

  收容站的工作人员介绍说,这只猫是因为主人家的儿媳要生孩子才被遗弃的,心火大,弄得眼睛都不好使了。如此说来,这又是一只内心内满委屈的小家伙。它心里的种种不解和不满无处排遣,只能在心里挣扎来挣扎去,最后把一双眼睛都熬坏了。它的一双病眼,是生生地给火气逼成这样的呀。

  人啊人,请你一定要爱护身边的每一个小动物,善待它们,做一个真正有爱心的人。

  还是回头再说说coco吧。

  我们家的coco经常会对着我打喷嚏,弄得我眼睛经常红红的。医生说,你不要和小动物离得那么近,动物身上是有病毒的。但我忍不住,我喜欢接近动物,像对待自己的朋友一样。

  我经常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当演员了,我就把那些病了的、遭到抛弃的小动物收养起来,聚在一处。我要给它们编上号,脚靠脚的,而后带着它们一同溜街。

  那样的情景在我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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