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黄昏的海边,漫长的等待,懒怠的风,大号像汽笛一样哀鸣……
童趣、天真的时候谁都会对生活充满了简单的期待,有时候就是希望爬得高一点,去遥望的世界;有时候;有时候希望跟踪一个心爱的女孩,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也会很快乐;她是一个腿脚有些毛病的女孩,却有一个比她小几岁的男孩很喜欢她,没多久他和她有了爱情,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爬上了灯塔,那是一个未来的男人对女孩应该做到的。在灯塔上他们叫喊,他们嬉戏,那是他们的天地,他们隔着玻接吻。
他们在海边呼喊着爱人的名字,连飞鸟也为之倾情。
在他们成人时,在那个充满着爱的气息的小屋,火柴一根根的点燃,他们一层层接近神秘的伊甸园。
当他被应征入伍时,她目送着载他远去的汽车,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步行超过那辆汽车。她穿过原野穿过幽静的小道穿过心跳和不安,但现实让她在风中紧张。
有时候命运就像一个撒旦,它容不得你有任何幻想。
在那个叫“宾高晨曦”的阵地,他成了五个被处决的军人之一,原已被总统豁免,而那个在战争中丧失理智的长官草菅人命,把上峰发来的公文撕碎,用碎纸塞紧他那根用来观看女人裸照的放大镜手柄。
没有边际的泥泞地,凑到马灯前点烟的战士,面目苍白的脸孔分不清是死尸还是活人,被处决的士兵被押着经过站满战友的战壕,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被炸断的躯干挂在枯树上。仍需要继续作战的士兵从倒下的战友身上扒下靴子,以保护自已快要被冻僵的双脚。
一阵翻天掀地的炮火过后,冲锋的战士们被炸死,仅剩的一个军官冲上去踢打着尸体,叫嚷着要他们往前冲!
布满了炮弹坑的阵地前沿,像乌鸦一样低空掠过的战机倾泻出一颗颗机枪子弹,他们失去理智,冲到大喊:“我们像上了桌的海鲜,屈指难逃。”
飞溅的炮弹碎片尖啸着穿进一个个无处躲藏的肉体,炸碎了的肉浆飞溅到一个年轻士兵身上他吓到精神失常。那些上了刺刀的士兵被军官吹响的冲锋口哨一个个赶出战壕,军官嘶喊着“为了祖国”,接下来对面阵地马辛重机枪狂风暴雨般地射中一个个向前奔跑的肉体,曾经幸存的他们像泥人似的扑倒在地,每个人的眼睛里只有冰冷。
那个被德军炸弹击中的军用医院里,一个巨大的带来毁灭的氧气球轻轻地碰上了插在房顶的炸弹,一颗撞针喷上了引信,爆炸的火球喷满了整个医疗大楼,伤病员惊恐的眼睛望着那些逃命的医护人员,惨绝!
每个人的脸上写成满了诅咒,美好的生活和爱离他们已经太远,“我知道幸福短暂,请别为我无谓等待,我们在地狱再会,”一个军人这样对他的妻子说。
一个不相信丈夫随便死去的女人用尽了一切办法去独自调查他的死因,她把眼泪咽进心里,经过一个个男人的肮脏索取,她的爱却没有被弄脏。
那个最终为丈夫报仇的女人被处死在断头台上,但她死得没有什么不足,她为了爱而捍卫了爱人的生命价值,她愿意这样去做。
一个年迈的她说:“这就是男人,像孩子一样”,是的,男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似乎最需要女人的温柔双睦。
天堂一般肃静的军人公墓,那些圣洁的十字架如同一只只飞鸟,飞向了遥远的天空。
她来到了他以前战过过的阵地,那已是一片金黄的草地,一切显得那样安详,仿佛那场战争并不存在,她趴在地上,血腥味已经没有,也听不到他的呼吸和喘息。
她知道她的心曾在他的伤口上跳跃,但这个人似乎不在这个世界了。她看着自已颤抖的手,不知如何该好。
又是漫长的等待,但那个爱的约定她从未动摇,她是一个平凡女子,爱不能没有,也无法割舍。
她会一直等待,一直寻觅,一直让爱在心头涌动。
在那个叫“世界尽头”的农庄里,一个突然出现的退役军人告诉她,他还活着,但他丧失了记忆,他忘掉了他所有的过去——战争和爱。
有着执着信念的她,最终整个蓝天、阳光、大自然都为她开怀。
在那个旖旎的花园里,她终于见到了他,他象个孩子一样沉迷于标本制作。
他抬起头问她:“你为什么哭了?”
这个叫玛蒂尔德的女人坐在椅子上。
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看着他,
在柔和的空气中,在花园里在和熙的阳光下。
就这样看着他,
看着他……
附记:
这是一部法国的电影《漫长的婚约》,由《天使爱美丽》的原班人马拍摄,导演让·皮埃尔·热内与《天使爱美丽》的剧作家吉约姆·罗朗一起开始了故事的改编,于是这个法式的史诗片在美丽之外,还有了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量,关于战争的残酷与控诉,他们并不亚于斯皮尔伯格。
《漫长的婚约》亦有着淡然的怀旧气氛,那些敞蓬的古董汽车、喷着蒸气的火车,最早的摩托车,与露出飞行员与重机枪的轰炸机,古老的电话,笨重但却考究的家具,简单但洁净的农庄,20年代法国各行各业人物的服装,形成了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让·皮埃尔·热内并没有跌进以往“史诗片”的巢穴里,他比好莱坞更是多了一份绵绵的浪漫。但该片并不轻佻,曲折的剧情、沉重的述事就像一个烧热的火球撞在心口,那种痛越来越剧烈越来越灼热,到最后那一刻的平静,却又给了观众无穷的想象和回味。
当丑陋的战争与美丽的人性相比,还是人性的力量战胜了战争!
最终这是一部诗一样的电影,痛苦而又充满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