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我爱XXX》19年后再演 郭涛感言
play
新浪娱乐讯 孟京辉[微博]旧作《我爱XXX》6月6日晚在北京蜂巢剧场首演。这部几乎全部由“我爱……”句式构成的戏曾于1994年对内演出过6场，演员包括郭涛[微博]、徐静蕾、王千源[微博]、金星等。相隔19年再演，孟京辉全部启用年轻演员。开演前，孟导很意外的向观众介绍如果中途退场走哪几个通道，似对演出不太有信心。不过在演出结束后，郭涛对新演员们给予肯定，“我看到了年轻人的激情，舞台是属于他们的。谢谢他们。”
郭涛捧场老孟旧作
《我爱XXX》是1994年7月孟京辉、史航[微博]、王小力、黄金罡四人共同完成的剧本，当年11月首次排演，曾得到王朔五万元投资，原定于1995年5月在海淀剧场正式公演。但因为当时非院团的个人或文化公司没有资格拿到“演出许可证”，最终公演没能成行，孟京辉等人只得在位于北京东城区东四六条胡同里的中国杂剧团排练场搞了六场“内部演出”，此后该剧尘封19年。
此次再演，当年参演的郭涛、李梅、茹鲜、戈大立和编剧之一的史航、舞美设计赵海等主创都到场观看。在开演前，郭涛回忆当年情景，印象最深的台词是“我爱北京天安门”，“这句全中国人都知道的话，我们在戏里说了有二三十遍。”谈到这出戏的特点，他说，“虽然这是一部反戏剧、反情节的作品，但能带给观众更多的回忆、激情和理性的思辨。”
郭涛不仅参演过《我爱XXX》，他还是孟京辉经典作品《恋爱的犀牛》第一版男主角，2009年与孟京辉合作《堂吉诃德》，这次没有再出演这部旧作，郭涛直言年龄不符合，“我今年四十多岁，那是我二十多岁演的戏，它是年轻人的戏，在当时有比较超前和先锋的理念，有冲劲、有朝气、有理想、有抱负、有热情。而我已经人到中年，不太符合这出戏的风格了。不过跟老孟的合作还会继续，近期会有新作品推出。”
一台386写出的剧本
关于剧名“我爱XXX”是什么意思，孟京辉曾说，“XXX的意思是代表了一切，代表了一种否定之否定——也就是肯定的东西。这是一个挺有劲的戏，观众看到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情节，而是成长，是一群人的集体力量。”
演出后，郭涛被老孟请上台，他说，“来之前我挺茫然的，那个时代的戏如今再演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今天看到，导演又有新的创意，很好的创意，我看完很激动，不光是因为这戏让我回到20年前，也是因为看到了这帮年轻人的激情，舞台是属于他们的，谢谢他们。”
孟京辉回忆当年创作过程，笑言，自己那时候已经大学毕业，整天在中央戏剧学院的操场上、楼道里、甚至澡堂子里瞎胡混，混的最多的地方是编剧史航的宿舍，“那里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奇妙的回忆，我们这个剧本也是在他的宿舍里写成的。”而史航则开玩笑说，他本来的角色就是个“房东”，但因为“房东”总在现场，最后就“堕落”成了编剧，“我们当时就是用一台386电脑，一遍遍的改出来剧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电脑里写过很多剧本，但这个剧本想不到这么暴力、这么激烈，现在看，每个字还能‘打得死人’，我非常欣慰，我觉得那台386电脑因为写过这个剧本，可以死而无憾了。”
一出关于成长的戏
原本，孟京辉今年想执导瑞典剧作家彼得-魏斯的历史剧《马拉/萨德》，那是一出再现法国大革命的戏中戏，孟京辉设想让观众进入一个又一个房间，遇到一群精神病人。不过这出戏在操作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演员理解不了，时间也不充裕。所以孟京辉决定复排19年前的旧作《我爱XXX》。
在《我爱XXX》新版中，孟京辉的老搭档、舞美设计张武为全剧打造了极简的风格，他透露，1994年《我爱XXX》是他与孟京辉合作的第一部戏，“其实那是他还不认识我，我是中戏大一的学生，戏里的画框、指向性的箭头等都是我跟着师兄赵海(当时该剧的舞美)做的。”当时看过戏的张武，对这部作品并不太理解，这次担当舞美设计，他希望以最直接的方式与观众沟通。
蜂巢的舞台上极为干净，只有一面白墙和悬挂于舞台左右侧上空的白色平板。演出中，演员的影子错落有致的投影在白墙和白板上，具有时代象征的、诸如奥运年、肯尼迪、毛泽东等历史影像也被不时的投射在上面。最后，19年前郭涛、徐静蕾等人演出该剧的影像出现在舞台上，两个时代就这样在舞台上重逢。孟京辉说，“《我爱XXX》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戏，不仅仅只是反叛。当以前的影像出现时，有一种穿越的感觉，让观众去回味，你是长大了，是更成熟了还是更圆滑了？”
形式本身成为意义
《我爱XXX》是中国当代戏剧的“异类”，没有情节，只有语言的表述，95%的台词都是语言繁殖“我爱……”句式。相比1994年的版本，新版在演员人数上从8人增加到了19人；内容上删掉了一部分“我爱”句式，增加了新的、更为具象的内容，包括一段大学生耳机被偷的情节、周云蓬[微博]《中国孩子》以及剧中演员丁一滕原创的歌曲《惨》等。
全剧开篇“我爱光，于是有了光”显然借鉴了圣经的第一句话，“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之后，“我爱”从1900年开始，60年代、80年代、90年代、当代的很多时代事件、集体记忆都成了“我爱”的对象。对于为何选择1900年为起点，孟京辉表示，“其实我可以从唐朝，或者再早点，从山顶洞人说起，但时间会太长了。1900年，很多古典主义大师死去，新的时代开始了，是非常重要的节点。”
对于“我爱”的那些对象，孟京辉表示并没有意义，形式本身就是意义。此外，他还透露，这次尝试用耳麦、地麦、吊麦共同营造的一种时而刺耳时而和谐的声音，“我们想实验声音对身体的刺激和控制，它将会给观众留下生理上的记忆。”
在最后演后谈环节，很多观众都表达了对这出戏认同或不认同的观点，甚至一些年轻观众会对孟京辉说出相当不客气的批评——这或许成为这出戏在如今复演的最大意义——19年前，《我爱XXX》在那个年轻人很难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时代诞生，而如今，在一个人人都在表达，五分钟就刷一次微博的时代，人们已经不再为“能够表达”而激动和欢呼，更多的是见证与回望自我觉醒和成长之路。 (徐菲/文 郑福德/图 陈植/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