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我就是电影中的那个少年派(图)

2012年12月10日16:09  外滩画报 微博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剧照,少年派独自漂流在海上,派的扮演者苏拉的父母都是印度数学家,他从来没有演过戏。因为这部戏改变了他的人生,现在他也即将成为一名电影专业的学生了 (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剧照,少年派独自漂流在海上,派的扮演者苏拉的父母都是印度数学家,他从来没有演过戏。因为这部戏改变了他的人生,现在他也即将成为一名电影专业的学生了 (
剧照,派的扮演者苏拉和帕克站在船上。老虎帕克原型取自于4个老虎模特。真正的老虎和演员苏拉从没有真正在一场戏里对决过 剧照,派的扮演者苏拉和帕克站在船上。老虎帕克原型取自于4个老虎模特。真正的老虎和演员苏拉从没有真正在一场戏里对决过
李安在片场说戏。对李安而言,这部戏最重要的内核就是人的信仰的问题 李安在片场说戏。对李安而言,这部戏最重要的内核就是人的信仰的问题
李安在片场休憩。对导演而言,家乡台湾的气质跟小说里那些漂流的 奇幻岛的气质相符,于是,他建议制片方把大多数戏放在了台湾 李安在片场休憩。对导演而言,家乡台湾的气质跟小说里那些漂流的 奇幻岛的气质相符,于是,他建议制片方把大多数戏放在了台湾
印度,李安和派的演员苏拉在片场说戏 印度,李安和派的演员苏拉在片场说戏
  继耗资 1.6 亿美元的《绿巨人》之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成为李安承受商业压力最大的影片。耗时 4 年,投入 1 亿美元,做 3D 文艺大片,用废弃的台中军用机场做影棚,选用数学家的儿子做主角,全球征集 4 只老虎做模特,在一系列的挣扎和坚持之后, 李安为的就是讲述一个人与信仰的简单故事。“依靠本能,人才能活下来,拥有纯真,人才有了信念。”李安说,他就是电影中的那个少年派。

  4 年,李安没来过北京。

  这 4 年,他用了 1 亿美元,拍了一部最贵的文艺 3D 影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以下简称《少年派》)。9 月底,电影在“纽约电影节”上全球首映。直到影节前 3 天,李安才交片。据说交片时,他诚惶诚恐,手心都是汗。首映后第二天,看到各大主流媒体一致好评后,他才稍稍安心。

  《好莱坞电影报道》认为,李安是全世界超级变色龙,他的每一部电影跳跃的幅度太大。事实上,从早期的《推手》、《喜宴》、《卧虎藏龙》、《断背山》到上一部《制造伍德斯托克》, 他的每一部电影都在观察人与人、人与自己。

  11 月初,李安亮相内地媒体,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多了不少。坐在沙发上,他习惯性向前,背也微驼。

  作为唯一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项的亚洲导演,李安自信,也自律。他开玩笑说,自己可以肆意妄为拍一堆烂片,10 年后照旧有人找他拍电影。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玩笑。

  动物、少年、水、3D、漂流,这些都容易成为好莱坞商业大片元素。而李安却把自己逼到死角,要将一部哲学小说演绎得层次丰富。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说服制片方掏出 1 亿美元预算。中途,他几度拍不下去;第二天醒来,继续拼。

  李安度过了一段极度郁闷的时期。他说,自己很想做烈士,干脆和投资方拼了:“我是大导演,我就要艺术到底,拍一个最贵的艺术片,名留青史的。”但是,他又担心不满足观众的欲望,没有集体启发,也不是那么回事。在艺术良心和商业压力之间,李安跟自己内心耗上了。李安自己说,最后一年半,纯粹是熬过来的。他跟派一样,在看不到希望的绝望里,漂流到岸。

  在北京,他一边播放电影的片段,一边向媒体做讲解。他娓娓道来,尽职地干着商人站台卖货的事情,既真诚,又稍显虚伪。面对票房压力,他如履薄冰。殊不知半个月后,这部电影在内地公映,首周 4 天票房就轻松过亿,一片叫好声。而北美,该片虽然好评率一路走高,但票房只有 2000 多万美元。

  “与《阿凡达》中跨种族恋爱的狂喜梦境不同,《少年派》中的梦发生在我们称之为‘地球’的星球最深处。恐惧与神圣,通过受到困扰的派的心灵,也通过老虎的眼睛,次第呈现。如果将李安和卡梅隆进行比较,并不是说《少年派》可以挑战卡梅隆的票房神话,但它确实在电影媒介所使用的表达材料方面,有了重大的飞跃。魔幻现实主义很少有这般魔幻,也从未如此现实。”《时代周刊》影评人 Richard Corliss 如是评论。

  3D 解决拍摄思维

  扬·马特尔一度是个落魄的加拿大作家。他拿过哲学学位,出过 2 本乏人问津的小说;口袋里的钱只够在物价低廉的印度生存。早年,他游荡在法属印度的本地治理镇,窝在咖啡馆里写小说。他曾花了半年多时间在印度南部动物园游荡。

  后来,有人告诉他一个叫派的人,他的传奇故事会让人相信上帝。马特尔找到了派,并把他的故事写成了小说《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这本书先后遭到了 5 家伦敦大出版社的拒绝,后来,被一家爱丁堡的小出版社看中。1993 年,这本书公开出版。

  2002 年,这本书获得了英国最高文学奖“布克奖”,此后一跃进入《纽约时报》畅销书榜 1 年之久。

  福斯电影公司买下了《少年派》的翻拍版权,拿着这本书,找到李安。凑巧的是,多年前,李安在朋友的介绍下看过这部小说。当时,他看完,觉得这是一本好小说,但要改编成电影,却很难。

  在他看来,“就像无理数 π,是永远无法相遇的元素。”理由有二:其一,成本非常高昂。你不可能真让一只老虎和一个男孩来演这片,你也不可能真正去拍摄,一切该怎么发生?它的画面一定令人惊叹,但肯定又会很贵。 其二,这本书内容本身又是讲精神旅程的,通常这是独立制作、小成本电影,而大制作和哲理的东西是很难同时有交集。

  但在制片人盖布勒看来,全世界能驾驭这部电影的导演极少:“这部电影的格局庞大,而李安则是个梦想家,如果不是让他害怕、具有开创性的计划,他还不会考虑。就像派和理查德·帕克,李安最初的恐惧演变成了战胜看似无法克服的挑战。”

  福斯电影公司伸来的橄榄枝,激起李安好斗的神经。

  3D 电影技术,为李安拍摄这部电影提供了可能性。“这是非常难以拆解的书,至少我的能力不及。当我思考另一种不同的角度、思考 3D 时,突然才发现这个π是有解的。”李安告诉记者。

  《少年派》是一部和水相关的电影,变成3D立体思维之后,李安认为,它所呈现的视觉、表达层次丰富程度,可以走得更远。

  花了 1 年时间,李安去研究 3D 这种新的电影语言。李安把 3D 当一种电影语言:“你如何看待事物、你想在哪放置事物、对空间的处理,无论是实体空间、精神空间或者情感空间,这些都涵盖在你的电影语言中。而作为导演,应该当立体影像专家。”

  3D 拍摄很花钱,李安开出 1 亿美元的预算计划。同时,他计划将电影中 80% 的拍摄地点放在了台湾。在李安看来,台湾就是一座巨大的漂流岛屿,哪怕每次返乡,他都有漂流感。他认为台湾和小说的气质相吻合。派最终漂流结束上岸的岛屿以及奇幻岛上存在的生物,都能在台湾找到。自 1965 年的《圣保罗炮艇》之后,台湾再也没有接纳过这样规模的好莱坞影片拍摄。

  这项拍摄计划整整等了 1 年半,才得到福斯电影公司的确认。然而,3D 电影技术还处于婴儿期,器材非常笨重,不容易对付,拍摄成本也昂贵,让人手忙脚乱。在台中市,李安把废弃的水湳机场,改造成超大摄影棚。在台湾拍戏,他大半精力都耗在了搭建浩大工程的摄影棚上。

  在蚊子和废物堆积的前军用机场,李安建造了全世界最大的全自动波浪装置水槽。水槽长 70 英尺、宽 30 英尺、深 4 英尺,可容纳 1700 加仑的水量,可让剧组得以制造出各式各样的波浪,模拟真实的海浪。这个水槽,可以让 12 个大机器一起吸水、造浪,然后从另一个地方把浪消掉,通过控制波长、浪形,来制造出和真实大海相近的水浪。电影里,奇桑号的沉船戏与“暴风雨之神”的海水戏都是出自这个水槽,远处的宏大波涛汹涌场面,则利用计算机动画来绘制。

  “这个水槽后来变得跟我的家一样。”派的扮演者苏拉透露。这个不会游泳的印度男孩,他对海的认知全部都来自这个水槽,整个拍戏的几个月,他几乎每天都泡在水槽里。

  3D 的拍摄机器是租借自卡梅隆的公司。李安透露,其实在借机器的时候,卡梅隆公司还会顺便送一个拍摄指导手册,里面都是导演拍完《阿凡达》之后,总结了一些3D该怎么拍摄的基本规则。

  李安并没有完全遵从卡梅隆的拍摄规则。比如说,卡梅隆的理论认为,两个镜头汇聚的地方应该是你的焦点所在,东西在哪里,你的焦点就要跟到哪里,《阿凡达》就是这样拍的。“但是我觉得不对,因为人的眼睛不是镜头,一个电影里,你总是跟着焦点看,这是不自然的。整部电影里,只有一个镜头,就是小男孩在救生艇上撑不住,掉下大海了,我做了一个处理,让你们的眼睛不是留在平面上,而是跟着他走。其他地方我就不会这么做,我需要自然。”李安告诉记者。

  西方媒体对《少年派》最主要的赞美正来自于李安娴熟的 3D 技术。影评人 Roger Ebert 评论道:“令我震惊的是影片中所使用的3D技术,此门技术从未被如此生动地使用过,就算《阿凡达》也该自叹弗如。李安并未用它来制造奇观轰动效应,它只是被用来加强空间与事件的电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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