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徐峥的黑色囧途与救赎

2013年12月16日11:39   娱乐专栏  作者:剑走偏锋   我有话说

  尽管《无人区》因题材受限等原因迟到了四年,但徐峥、黄渤等人已积攒了四年的人气,这就让这部作品一上映就火热爆棚。印象主义大师梵高的名作《向日葵》以异化的向日葵博得了世人的赞许,只因其内心充斥的光明和温暖。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影片《无人区》更像是一部披着象征主义外衣的西部大片,在漫漫黄沙中讲述着一群毫无秩序的人类弱肉强食的故事。影片无论从叙事还是从影像来讲,都弥漫着好莱坞西部片的浓郁之风与中国式的细腻反讽,可以说,《无人区》开创了“中国西部片”的先河,这也是著名导演宁浩对于好莱坞类型片的又一尝试,而这一点在徐峥出演的主要人物潘肖身上得到了更深刻的体现。

  影片《无人区》一开始,律师潘肖便告诉观众,这是一部关于动物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方圆六百里的西部无人区,律师潘肖成功地替鹰贩开脱掉罪名,赢得了一场非常艰难的诉讼。然而,在奔向成功的沙漠公路上,他却遇到了一件又一件囧事,一场神秘的车祸将他带入了内心的阴暗,一个看上去狡黠实则被逼当舞女的女人闯入了他的人生,再加上又有两股毫无人性的恶徒对他进行着致命追击。在个杳无人烟的无人区中,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人性底线,上演着生物内心最本能的善与恶……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无人区》是一个绽放着恶之花的无人区域,盗猎者明目张胆地杀人越货,黑店老板疯狂地进行着1500元一箱油的捆绑销售,老板娘神秘地重复着“我替你保密”,在这里充满了暴力、贪婪与罪恶,道德、法律、人性都变得可有可无,甚至金钱也变得如此无力。它正象征着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无人区,象征着完全失去道德和法律依托的险恶人性。法庭上衣冠楚楚的潘肖洞悉法律的漏洞,冷静沉稳地说着“线索不是法律,证据才是”,将一场谋杀变成了酒驾交通意外事故。而走出法庭的他毫不理会鹰贩十天还款的承诺,一句“我能点这瓶酒,但谁能证明我喝了它呢”轻描淡写地推翻了自己在法庭上的论断。他明知道对方有罪却冷漠地帮其赢得官司,并梦想借助这场辩护一举成名,其追名逐利的勃勃野心在徐峥的表演下无声地呈现出来,其人性中的灰色地带令人黯然叹息。

  人类社会的动物世界、黑色的人性寓言,弥漫着狂野的西部公路片,《无人区》中的一切看上去都呈现着黑暗或灰色,人性之恶在这里快乐生长。潘肖一直强调他和那些人不一样,鹰贩却一直在说着“你和我们一样”,影片中潘肖内心的阴暗在这里悄然绽放着,被卡车司机羞辱、被捆绑销售狠宰、遇到被迫害的女人不敢救援……他内心的狂野在没有道德束缚的无人区中一点点爆发出来,其人性之恶在想要毁尸灭迹的那一瞬间进入高潮。那一刻,他颓然地靠坐在汽车旁,无助地望着“被撞死”的老二,其内心的挣扎在徐峥的演绎下真实得令人心惊:目光中的怯懦与不忍、吸完汽油后的狂咳、拖拽尸体的冷酷决绝、看似慈悲的祈祷……徐峥用冷静又自然的表演揭开了人类内心的阴暗和狂野,将人物的挣扎自然真实地展现出来,因而也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严格来讲,潘肖并非绝对的恶人,他也曾试图救助被撞伤的老二,对被逼卖身的女人也无比同情,在准备焚尸的过程中更多地展现出了人物的游移和内心的天人交战。在他心中始终有一把文明社会的人性标尺,所以老二有机会苏醒过来。徐峥的表演就胜在演出了其人性的纠结与转变。他会为了傻子的死而伤感,会为了偶遇的女人向恶人求情,他并不是天生的英雄,却最终走出了内心的无人区,遵从善良与道德的约束。影片最后,潘肖内心的善得到了唤醒,他点燃了象征光明的火与恶人同归于尽。当动物的本能占据上风,人类社会将失去驾驭,而道德的重生才是拯救“无人区”的救命稻草。徐铮饰演的潘肖完成了人性中的自我救赎,也成为无人区中的救赎之光。

  许久以来,“旅途与救赎”一直是徐峥众多角色与作品中的核心主题与风格特色。《泰囧》中的徐朗和《人在囧途》中的李成功在一路囧途中获得了成长,其“冷面笑匠”的气质也得到了许多观众的认可。而在《无人区》中徐峥所饰演的律师潘肖则完成了一次更为残酷但直指灵魂的救赎。从徐峥的一系列作品来看,无论《泰囧》《摩登年代》,还是之前的《人在囧途》《拜见岳父大人》《夜店》等,都在试图建立中国电影市场的类型片概念。而《无人区》的风格指向,更指向了好莱坞西部片的类型模式,加之深刻的救赎主题和黑色幽默气质,使徐峥的表演变得更为富有内涵,这一点或许才是徐峥的最大成功之处。

  当今社会,黑奶粉、黑药品、黑食品无处不在,社会的各种现实状况赤裸残酷,但真正可怕的却是“人心之黑”。《无人区》中徐峥的表演是一次对人性的赤裸剖析和拷问,更是对于道德人性的自我救赎。作为一部标准的中国式B级片,影片展现的不仅仅是一场关于生死的危机,更是一个时代的人心与信任危机。而徐峥却凭借深刻的演绎为影片注入了最后一丝暗夜之光,其时代意义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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