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威涛聊哽咽瞬间 濮存昕:越剧《少年pi》

2013年01月10日16:29  新浪娱乐 微博

  茅威涛聊哽咽瞬间 濮存昕:越剧的《少年pi》

  新浪娱乐:接下来请教茅威涛[微博]老师,据我了解您这次算是真正第一次在舞台上演一个女性的角色,而且这次是演一男一女两个形象,也就是说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是由一个人演的,茅威涛老师,而且角色的转换很快速,可能迅速瞬间转换。我不知道这次演这样一个角色,对您是一个挑战吗?或者有什么样的心得和感受?

  茅威涛:太挑战了。其实刚才导演也在说,当时拿到这个本子,为什么希望能够跟中国的戏曲和越剧有嫁接。我也特别感谢新浪,今天能够请到阿克曼先生和李锐老师。今天坐在这儿,阿克曼先生代表德国文化,李锐老师代表中国当下文化界的代表,能够看我们的《江南好人》,我觉得本身的对话就有意思、有价值。

  我先说说一些文化界的朋友看完戏,比方说于丹老师看完之后,她说让我看到了越剧版的电影《黑天鹅》,濮存昕[微博]一进来就说,哎呀,小男,你们不得了,我看到了越剧的《少年Pi》。当时李安导演的《少年Pi》,所有人认为这个小说根本没办法拍电影,但是他做成了。所有人,像濮哥这样,他作为一个戏剧人,他认为茅威涛是女子越剧,一个硬的,一个软的,一个阳的,一个阴的,怎么弄呢?我这次是从艺30多年来,我第一次真正在舞台上扮演了一个女性的角色,这个挑战意义有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刚才几位都谈到了,社会的从俗方面,人性的思辩方面。我作为演员,也感觉特别强烈。刚才说《黑天鹅》也好,《少年Pi》也好,我就在想,当布莱希特的这个剧本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挺困惑,这样思辩的东西,观众是拿着手巾到剧场,非得催他落泪的,这样的戏观众感兴趣吗?我心里也有疑惑,心里有一点点忐忑,越排越觉得有意思。我突然觉得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他可能就像少年Pi当中,可能会出现一种欲火重生的善,也可能会出现迫不得已,为了生存,会做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恶。善和恶会同时并存,可能水火不容,但也可能相宜乡村,这就是沈黛和隋达,布莱希特笔下《四川好人》。这个女人,当她要扮成表兄隋达的时候,一体两面,善恶之分。就像李锐老师说的,当今这个社会当中,我们所有碰到的社会当中的这样一些理直气壮的恶,我们怎么去面对,去改变他?相信戏剧、舞台一定有教化作用,或者中国戏曲原本跟民间信仰是有同构关系的。过去我们看戏,知道了刘、关、张桃源结义,知道了忠,知道了仁,知道了义,我们看到种种戏文当中建立我们的价值信仰。这是我在这个戏当中自己的一个挑战。但是这个挑战,今天在北京国家大剧院[微博]的首演当中,从剧场的反馈当中,以及刚才两位老师的交谈当中,和我听到周边的朋友和观众当中,这个挑战、忐忑我放下来了。

  第二个挑战是技术上。

  新浪娱乐:您刚才操的都是导演的心,接下来才是自己的心。

  茅威涛:导演经常说我是要经常愉悦自己的角色,帮着编剧和导演思考问题,甚至我有的时候逼着编剧和导演去思考一些问题,但是我觉得其实演员应该具备这样的演员大于演员的思考。我接下来说说技术的,我作为一个演员,我的挑战在哪儿?就是演女人。我借一句刘晓庆[微博]的话,刘晓庆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难”,我要补一句话,女人做女人难上加难。怎么说呢?阿甲先生,戏剧界的理论大家,他曾经阐述过中国戏曲的表演艺术,他说技术先行。我当年年少气盛,还不以为然,我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技术先行,一定是体验先行,你有了体验,把你准备好的技术装进去,才是真正的吸取的表演艺术。通过这个戏,我觉得大家就是大家,戏曲就是技术先行。为什么?当我第一次站到排练场上演这个沈黛的时候,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台步,不知道怎么举手,所有的形体,包括我的声腔,所有的一切都要改变。所以导演专门请一位形体老师改造我的形体,原本准备3个月的排练,我们加了一倍,用了6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前3个月,我把自己每天的排练必须妆扮好,戴上花,穿上裙子,我每天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女性。这个说来非常有意思,实际上女小生本身有一个中国戏曲当中的独特的假定性,男旦女声,我们叫反串的行当。我从二度当中又进行了一次二度,最后我说服自己,把自己当男旦行不行?把自己当成梅兰芳,当成张国荣,当成余少群[微博],我来演一个女的,我说服自己了。因此,我在所有的技术准备上,实际上我重新开始回到我的学生时代,我去学习中国传统戏曲当中要去演旦的所有的身段。我借用了舞蹈界学习中国戏曲的身段,就是昆舞,我这次基本上以昆舞完成我的表演,声腔上借助一些评谈的平台,以及30年代靡靡之音的流行音乐来诠释这个音乐形象,这是技术上比较挑战我的,从男人怎么去演女性。但是我自己觉得,如果我给自己一个评价,尽管没有了水袖,没有了扇子,没有了靴子,是一个穿着西装,拿着斯蒂克手杖的近代男性,但我还是驾轻就熟,已经在我自己的小生行当里,我依然是非常从容的、有信心的演了隋达这个角色,而沈黛我还处在素描和描红阶段,三场戏我每场都有不同。刚才说到我们的主题以及男扮女,因为我过去演男性是用女人的眼光审视一个男性,我这次演的是真正的女性,我第一场面对观众的时候,当演到最后她唱完自己的生平,用自己矛盾的心情,也男也女,男女同体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说我不是个好人,我也不是一个坏人的时候,我几乎有一点抑制不住很难制止的想哭的冲动。我控制住自己,完全声音是哽咽的,是嘶哑的,这是我以前演小生没有的体会。

  新浪娱乐:所以演这个戏对您来说要比过去的几部戏难很多。

  茅威涛:太难了。原来别人说我演小生,演《孔乙己》很难,我现在已经觉得孔乙己不难了,这是我最难的角色。

  郭小男赞妻子抗压 茅威涛:我是堂吉诃德

  新浪娱乐:导演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德国人的戏剧作品来拍?是因为布莱希特本身的戏剧特点和中国的戏剧很好结合呢?还是像刚才李锐先生说的,可能跟当前中国基本的国情或者目前大家的心态比较接近?

  郭小男:三个方面,第一,我们整体思考的是中国戏剧的突围,如果还在这个现状中,它的格局越来越小,受众体越来越窄,未来发展肯定有危机,最好的非物质文化,再不好就没了。所以,我们在考虑这个剧种如何面向未来,必须突围出去,必须找到新的能够存在的方式。因此,我们要进行这么一次带有敢为天下先的革命性的一种颠覆、尝试,但是不意味着否定旧,明天茅威涛就去演《西厢记》,让她多一条腿走路没坏处,希望其他剧种能够尝试尝试,面对今天的观众。

  第二,这个戏正打在今天国人的关于生存形态,整个生态环境、精神环境的一种讨论,因此可能对我前面提到的转型有它的效果,这个效果远比才子佳人的一次体验来得积极,来得参与。

  第三,茅威涛刚才没说清楚,她为什么排了3个月,又排6个月,不是说不能演女的。戏曲的生旦净末丑那是从小练的功,这个戏把她的功给废了,你重新练一个功。这个不是简单的说小生转过去就能演女人,不是的,小生和花旦的发力是不一样的,小生用腰发力的话,那个可能用腿发力,骨头都得掰过来,生理上要有很多改变。所以,她唱不了。她做了花旦的动作就唱不出来了,因为她从小训练的不是这套方法。比方说我做瑜伽,说那是跳现代舞的,要求你互换,既能瑜伽,也能现代舞,还要芭蕾。因此,她在生理整个机体的全部条件要重新配,包括花旦唱小生,一样。这个命题是对戏曲技术的重新学习、重新建立你机体发力的感觉,这是需要时间的。你刚才的问题,如果茅威涛能够成功小白花能够成功,这个剧团可能就做到了中国戏曲还没有其他人能尝试做到的。

  新浪娱乐:所以茅威涛老师身上压力可想而知,她抗压能力怎么样?

  郭小男:极度能抗压,有点神九,冲上去得有多大压力,她行。

  茅威涛:我是越剧界的堂吉诃德。

  新浪娱乐:同样一个问题我很想请教德国的文化人阿克曼先生,我刚才请教郭导的是,布莱希特的作品是不是和中国的戏剧有一种天然的很好、很容易结合的一种基因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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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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