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报讯 从4月8日的首映至今,电影《世界》感受了截然相反的两极考验,有影院因为其票房不佳将它提前下档,也有影院联合起来支持它长线放映;有观众说它晦涩难懂,有观众沉醉其中。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世界》的视角里又生活着哪些人?昨天下午,该片导演贾樟柯协同赵涛、王宏伟等演员来到沈阳,向记者面对面揭开了《世界》的诸多疑问。
票房失利在我意料之中
今报:看了电影《世界》的人对它的评价分成两极而且都很极端,能告诉我到现在为止它的票房达到多少吗?
贾樟柯:上映两周全国的票房是100万。
今报:和其他商业电影相比,不是很理想啊!
贾樟柯:票房失利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能有这个数字我挺高兴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的电影已经被禁了8年,在观众面前我就等于零,而且这一次影片的宣传和发行都是我公司自己弄的,第一次做发行,第一次知道北京的影院都属于什么院线,有点拿自己开刀的意思,但我的团队很有兴趣尝试这个,算是积累经验的过程,现在的票房成绩是多方面促成的,比如注重全国媒体而忽略了地方,我自己希望可以长线慢放映。
今报: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很多喜欢看你电影的人都是DVD一族?
贾樟柯:这也正是我矛盾的地方,《世界》的正版DVD卖出了15万张,第一天上市的成绩比院线还要好,最近我一直在思考,这种现象的产生和我的影片有直接关系,大部分人看片子的时候已经很习惯把自己关在封闭的屋子里,形成了看DVD的观赏习惯,他们或许觉得在影院反而感受不到影片传达的主题。
《世界》也让我感到迷茫
今报:刚刚看了《世界》,觉得它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影片选取的是最底层人的生活,而这部分人却未必能看得懂片子的含义?
贾樟柯:你说的也是我矛盾的地方,很多看过《世界》的人总在问我,希望通过影片表达什么样的主题,其实《世界》就是讲述最平常人的生活,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发生在我们周围,比如创可贴,比如塑料布,都没有深刻的寓意,只不过希望通过这些小细节表达人世间最基本的温暖,我觉得看《世界》的人不用想太多,只要参照生活的本身看就行。
今报:一般来说,导演总是站在比观众高的地方通过影片讲述一些人生哲学,你想告诉观众什么呢?
贾樟柯:我没有特别想说的话,因为我本身也像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一样迷茫,他们在深圳世界之窗工作、生活,包括男女间的情感都是一种惯性使然,他们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到了年龄要有男女朋友,要工作赚钱,这就像一个圆形的轨道你身处其中不能自拔。其实我们不都是《世界》中的人吗?好比我这个导演就必须要拍片子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圈圈里却从没想过走出去,想过走出去以后还能做些什么。
《世界》公映预示中国电影回到多元格局
今报:很多人说《世界》之所以公映,有你妥协的成份在其中?
贾樟柯:我可以保证这点绝对没有,《世界》无论是地下还是地上都会是现在的样子。如果说到妥协,我为何不在《小武》送审时就妥协了,而偏偏推迟到《世界》,其实这是电影产业政策的结果,一个国家的电影事业需要的就是多元化进程,消费者到影院观赏电影又充分的选择性,不简单是快餐性的电影消费,也要有《世界》这样的影片。虽然现在这部分观众还是少数,但随着社会的进步,观众是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
今报:《世界》在国外获得了很多大奖,国内的观众却不是很买账,你怎么看这样的现象?
贾樟柯:《世界》在国外的利润很高,但这些国内较低的票房成绩并不冲突。我的影片在国外已经公映8年,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国外的观众已经很熟悉我们,没有陌生感。可在国内我们等于零,在公众面前就是一群生面孔,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个团队之前是干什么的,这就是差别所在。
期待中国电影分级制早日出台
今报:现在的韩国电影已经领军亚洲电影市场,你觉得中国电影和其相比还有哪些地方必须得到改进?
贾樟柯:我自己一向很关注韩国电影的发展,我觉得他们的整体实力要比中国电影强很多,这种强不单单指影片,而是影片背后的体制。在韩国,电影是一向很重要的产业,包括保险、金融等其他行业都参与其中,已经作为一种象征产业的信息,我们要追赶的话,必须要对电影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早日推出分级制。
今报:下一部片子《刺青时代》准备的如何?
贾樟柯:已经确定在11月底开拍,这个故事和《世界》不一样,它属于表达过去的历史,是讲述文革末期镇卫生院里发生的故事,女主角我还会选择赵涛,其他演员准备在江苏挑选,年龄15——18岁。然后对他们加以培训。另一部纪录片《静物》8月会开拍。记者 唐晓诗/文 姜猛/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