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李洪涛于明加《交通警察》研讨会实录(3)

　　李准：还有一句话，创造要上去，作家要下去，还有一句话，讲真实，把心交给读者，这三句话都是被上万次的引用。

　　彭吉象：对，所以我觉得程煜同志的演出确实达到了这种境界，非常朴实的演技，但是确实是非常圆满地表现了这么一个人物。他是一个正面形象的主人公，但是他又非常鲜活，非常真实。我们往往有的时候主旋律的影视剧作品，为什么有时候观众不爱看？特别是广大青少年不爱看？就觉得演的假模假势，生活中的人物可能很真实，很感人，英雄人物，但是搬上荧幕不知道怎么搞的反而就让人那么不可亲、不可信、不可敬，不是可亲、可敬、可信，我认为程煜同志演的张立伟确实让我们感到可亲、可敬、可信。比如里面有很多这样的细节，比如说当他知道有人陷害陈玉米之后，其实他完全了解陈玉米，因为那么多年了，老交警，他完全了解这个人，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按纪律去从事，该惩罚就惩罚他，但是他生气之下就安排了一系列的，告诉交警要盯住这个人，我觉得这非常符合个性，这才是真实可信的人物，既符合原则，同时有他自己的感情。因为他作为一个支队长也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觉得这个分寸把握得非常好，而且包括他后来跟妻子，真正的肇事者以后，内心那种痛苦，我觉得通过很多的细节表现出来，但最后还是劝告妻子去自首，但是他那段真情的表露，跟妻子的那段我觉得还是很感人的。就是说用情感去打动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这种形象。

　　但除了程煜同志演的张立伟之外，我觉得还有好几位也是比较感人的，比如说陈玉米，陈玉米这个形象我觉得也是塑造得很不错的，特别是第七集还是第八集，徐有志故意来捣乱，捣乱之后马副支队长因为不知道情况就打电话让他赶紧放车，因为马副支队长妻子去了，要让他放这个车，他就打电话命令陈玉米，但是陈玉米非常生气，他一进办公室就很生气立刻脱了自己的衣服，这部戏非常好，表现了这个人他的正直善良的一面，但是警察是半军队的组织，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警察也是一样，所以不能不服从上级的命令，但是他要表示对这个事的不满，通过这个细节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甚至包括马副支队长，应该说犯了一些错误，但是他有光辉的历史，他当县公安局长的时候做了很多好事，而且为了公众，完全照顾不了家里，所以他欠了妻子的情，因为他父亲去世，母亲去世都是他妻子照顾全家，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对妻子有些是比较纵容，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他也没想到妻子闯出这么大的祸，一旦知道还是严肃对待。这里面包括老洪，包括女演员都是不错的。

　　看这个剧的时候我就想到一句话，叫熟悉的陌生人，就像朱虹主任刚才讲的，怎么样才能让人记住人物形象？陌生就陌生在他们的内心世界我们平时不知道，我们平时只看到他们在工作上执勤，但是他的内心世界，他的家庭生活，他的情感世界，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酸甜苦辣我们不知道，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我觉得就是给人最能留下印象的。而且从美学上讲，如果是不熟悉的，太陌生的，完全陌生的人观众也没有兴趣。比如我今天在北大讲课，我就说现在有些后现代的东西太超前了，根本谁也不知道，完全不熟悉的生活，后现代的东西观众也不会有太大兴趣。但你完全是熟悉的，一点新意也没有观众也不喜欢，熟悉的陌生人我觉得就是塑造人物成功的一个途径，其实中国美学也有这种说法，是与不是最好的一个境界，又是又不是，做画妙于是与不是之间，还有一句话叫太是媚俗，大家都一样，克隆，不是欺世，太不像了就是欺骗世人，所以我觉得塑造的成功人物形象，特别是交通警支队长就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天天看到交通警察，但是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多的喜怒哀乐。

　　第二点，我觉得故事情节真实感人，确实艺术需要来源于生活，我这点也非常敬佩编剧和导演，我觉得他们是深入生活，了解了很多交警生活中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这点我也非常同意刚才朱虹主任讲的，行业剧如果拍好了本身就是吸引人的一个方面。比如美国拍了不少的行业剧，比如刚才讲到的那几个以外，还比如美国专门有一个讲消防队的，还有讲

　　故事情节好看的第二点，刚才很多同志都谈到，它是行业剧，但是它幅射了整个社会，整个社会的现实生活，比如刚才谈到包括媒体电视台的、报社的，有报社记者，有电视台，甚至还有当前社会上一些令人关注的现象，比如网恋，通过李文墨，他具有一种生活的真实感，使大家感觉到就是一种现实生活，就是我们身边发生的事。

　　第三个好看的就是矛盾冲突，任何电视剧和电影，我觉得没有矛盾冲突是没法看的，像白开水一样肯定是没法看的，而且矛盾冲突要两句话，第一，要出乎意料之外，第二，还要合乎情理之中。我们现在往往矛盾冲突都有，你看很多剧都有，它能够做到第一句，第一句很容易，就是出乎意料之外很容易，但是合乎情理之中很难，你要给他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我觉得这部剧里面有很多能够合乎情理的矛盾冲突，我就不展开讲了。

　　第四个好看的地方就是艺术风格特色比较鲜明，这部剧我个人看了之后有一个感受，他是用了记实性的手法，但是它的故事内核是戏剧性的。最近我连着发几篇文章探讨中国的大片，我们现在的电影走了两个极端，要不是纯编的戏剧化的，要不就是纯记实片的。八十年代我们都参加了电影讨论，当时记实美学刚刚传到中国来，直接影响到第五代或者第六代导演，所以现在大家好像一提记实美学就是很高的水平，这种东西少量是可以的，但是中国老百姓喜欢看故事，中国老百姓有听故事的习惯，这就是为什么电视剧在中国特别有市场的原因，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对电视剧这么关注，任何国家电影地位都高于电视，比如好莱坞等等，欧洲，但是中国不一样，中国我说实话现在电视剧的影响远远大于电影，电视剧因为我好多年以前就说这个，电视剧影响我现在的学生大量都转到电视上去，因为我说你们毕业只有在电视里面才有饭吃，电影里面没有你们地位，一年才拍两、三部根本轮不到你，但是电视剧现在是一万三千集。所以中国老百姓爱听故事，爱看故事，我们的电视手法我觉得可以多种多样，可以戏剧性的，记实性的，喜剧的悲剧的都有，但是内核一定是故事，要有生动的故事在里面，环环相扣，让观众能够有信心一直读下去。所以这部电视剧我觉得优点的地方非常多，但是我重点谈我一个感受，就是如何把主旋律电影拍得非常好看，我觉得这是我们奋斗的目标，而且我觉得最近几年有了非常大的改善。

　　最近几次我也参加了中宣部连着开了几次会，有好几个电视剧确实都是拍得很不错的，既是主旋律的，但是观众也非常爱看，而且是青少年观众爱看，我觉得这是非常值得可喜的一个现象。比如说我参加了湖南的《恰同学少年》，还有《喜根田》，而且我觉得《交通警察》也表明了我们吉林电视台一个新的起点，开会之前我跟冯台长开玩笑，我说以前吉林电视台从来是擅长拍农村题材电视剧，你们农村题材电视剧在全国已经形成一个品牌，在电视剧行业已经形成一个品牌，现在开始进城了，开始关注城里面故事。所以祝愿吉林电视台拍出更多更好的作品，谢谢。

　　仲呈祥：我很赞成彭老师说的话，其实吉林的电视剧前两年是农村题材比较集中的体现，其实他们早就有城市生活拍的很好的，你像《大学女孩》就是毕台那儿拿出来的，那是拍的风格化的非常好的。这个戏《交通警察》这个戏我是一口气把它看完了，28集，我认为它提供了很多，就是选择题材的时候怎么样找那个社会神经的兴奋点，他积累了很好的经验，寻找受众群体的在进行艺术鉴赏的时候，他的神经兴奋点，一开头这个电视剧就体现了他在创作思维方式上的一种艺术辩证法把握的特征。你看第一集一出来，他显然是要塑造交通警察的群体形象，要有他的精神形态，但是他一出来用了两个事情，两个事情是不同的侧面，一个事情是老洪自己被罚，这是对自己；下一个事情对不住了，即将来的顶头上司马局长他的奔驰车没有牌照，抓着你了，对自己那么严格，但是老洪抓他的顶头上司的时候，当时还没调来，马上要调来了，他处理法不容情，一下就揭示出来了好像两面都要写，既要写交通警察的敬业精神、献身精神，对构建和谐社会，对这个社会的稳定、团结、和睦，他起的作用；另一方面要写他们本身也有矛盾，也有他们自身的问题。我听了刚才范老总也有这个意思，说如果一味地去写好人好事绝没有这个效果，他没有掩饰交通警察这个行业，看来好像这是一个典型的行业片，结果它远远超越了行业自身，他提出的很多社会问题是发生深思的。你比如说法与情的问题该怎么处理，体现了现代社会以人为本的一种人文关怀，那小孩儿14岁差那么几个小时，怎么处理？非常体现了一种现代社会的人文精神。结果那是个人才，你不要说14岁的，我曾经有这种体会，我们一个干部如果很小一个事情把你整了，你一辈子都完了，结果现在人家成了管规划的处长了，不能那样弄，当时我就坚决顶住，对一个人他是个生命，他的一生，他有他的未来，每个人都可能摔倒，所以我觉得这一点写得很大胆，市长夫人那么闹死闹活的，但是市长是通情达理的，最后市长能够那样支持张支队长。我们张支队长程煜同志经验丰富，既塑造了我们田野上农村的人物形象，据说你对宣传部的工作也很熟的，听说你在宣传部也工作过(笑)所以我说法和情的问题，还深入到什么问题？科学发展观的问题，这个词都写了，吴小丽跟张支队长的矛盾在哪儿？张支队长要考虑构建和谐社会，从交通的问题切入之后，从你的工厂应该怎么样办，才能够使这个社会经济更加协调，更加可持续的发展，实际上是这个，他没有讲这个话。到了最后非常有深度的一条是最后吴小丽跟丈夫说，取保候审的期限到了，这边第二条生产线，你看见没有？在马路旁边，这就是证明了什么？夫妻两个的感情最后深化在对科学发展观的共同认识上了，你看他不经意就把这个事情写出来了，它绝不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开始的时候吴小丽叫得很起劲，我工厂的一寸土地都不能占，一说到这个她就跳。到了最后你看心心相印在这个地方，然后告诉你发现了吗？第二生产线是按照你的设计做的。这就证明了人心所向，今后我们这些人干事绝不能只顾眼前，要考虑到子孙后代。他把这个问题也提出来了，你说这么一个构建和谐社会当中不仅是人与人的关系和谐，人跟自然的和谐，人内心自己的和谐，到了最后一条，她进去了，两个人通话，你看说的什么？我们两个心都安了，要干的事情都干了，这就是每个人个体内心的和谐，就这个东西。两个人隔了，隔了之后妻子毕竟是妻子，在她丈夫面前最后也要撒点娇，好像说我等你，你敢不等我！实际上那里面流露出来他们夫妻之间情感交流的那样一种厚度，彼此信任的厚度，这些事情都是平常人，这种情感，你不要看到张立伟个性很鲜明，他所讲究的情感，夫妻之间是通向了大众的普泛情感，不像我们有的戏，那个个人情感的私人化通不向大众，他总是少数人才会有的一种体验，这种东西都是大众会有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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