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李洪涛于明加《交通警察》研讨会实录(12)

　　第三个我觉得有突破，应该说程煜的戏每一个形象都有一个难以预料的新的特质，从《希望的田野》到这次的《交通警察》，完全不同的两个形象，内在的这种朴实，这种平实是不变的，但是又有新的特质，新的形象。所以几乎是感觉对程煜的戏总是有一种期待，这种突破我觉得不管演什么都有举重若轻，或者是举轻若重这种样子的内功，而且从塑造人物的语言来看都是以寻常的话，白话、实话来道出聚焦并升华出的那种比较罕见的品质。这样的话人物形象就能够流淌着一种比较真实的东西，所以才能够作为形象立得住，而且塑造的这些形象目前看相当一部分都确实是像仲老师说的，都已经是可以口口相传的艺术形象，甚至是拿得起放不下，或者是日后还会时常提起的一个形象。

　　另外我觉得程煜不是演一部作品成名以后像有一些演员就成了著名不已，而是演艺部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起点，所以我很赞赏程煜在05年8月份获得飞天奖的最佳男演员以后接受的那个采访，谈自己跟成功缘分的那一段话，我觉得真是只有做到这个，那可能程煜演员的这种生命和爆发力会是无限的，所以我期待着你塑造新角色给大家。谢谢。

　　曾庆瑞：今年程煜50岁，按中国人的说法五十是知天命，在我理解天就是自然，客观，命就是规律，就是人活到五十了，应该对这个客观的规律能够悟透了，六十而顺，再过十年，什么事情就像风一样很顺的过了一样，到了七十你随心所欲而不惧，这是一种境界。所以总结你的表演艺术对你，对我们大家都是有益的，让我们见识一下有程煜这个人。你这列出来的37部作品里面我看了13个，这里有一个规律，在02年以前除了95年是两部，87到91年4年这空档以外，你基本上是一年一部，96、97、98、99、01、02，然后03年5个，04年6个，05年8个。

　　我谈谈为什么先说这个数字？我觉得从这样一个曲线就感到这里面有很多问题值得研究，首先一个，我最喜欢的说实话是徐大地，里面有一句话是无比深刻的对生命现象的感悟，你没有感悟就表演不出来，什么感悟呢？共产党有这样的忠良，有了这样的忠良，就是后代，中国的田野就有希望，我这么来理解的。所以我觉得表演艺术，我真是外行，即便是你从事表演艺术的人对生命的深刻的感悟，对于生命现象的感悟以及用艺术来表现生命的感悟，那部戏你真是感悟得我无以复加，我怎么形容不知道了。有了这样一种生命的感悟你的表演在徐大地，我记得那天我们在梅地亚开会说到这个问题，我觉得虽然我那是第一次看你的戏，我觉得几乎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希望的田野》里面，我挑了一些小毛病，但是我觉得表演真是不错的，你自然情感的流露全在一种话境的情况下表现出来了，也就是震撼人，感染人，是一种有艺术的思想和一种有思想的艺术，把它结合在一起了。

　　也就是在03年你这五部戏之后，04年2月20号，网上贴的是5点24分，你接受青岛日报一个记者采访，你说我家里有十多个本子都在看，但是打算拒绝。我不像有些演员什么戏都接，很多戏我不会演，例如有人想让我演省委书记，可我觉得我不具备那种能力和条件，我根本不了解这类人的生活。我很佩服这个，我绝对反对串门，你就是你，演员一样，你就适合演这类角色，别什么戏都接，所以我特别赞成你的说法。但我现在不知道你市委书记演的怎么样，我没看，因为到明年两会才能播，本来十七大要播的。

　　在这之后我又在今年，07年，你不只一次谈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也想请教你们行家一个问题，07年有几次谈话，他的一个中心的观点就是我只能演自己，那天是11月14号你接受采访，就是前几天，说今天他们还有人跟我说，说你怎么演什么都是你自己啊？他们可能是一种贬，也有可能是一种褒，但是我认为他对我说的是准确的。然后二十几年前我刚刚当演员的时候特别佩服演什么像什么的演员，但是我否定了自己，我不能这么做。我请教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说你演那个像金炳中不喜欢，哪怕是《美丽的田野》里的三军司令我觉得委屈你了，你代表的是正义，你代表的是正气，你那个气象给人感觉就是那个样，所以如果你乱串门的话很可能毁了自己。我老伴也算是教授，看了《希望的田野》特别的佩服你，一看《谷穗黄了》她说怎么程煜演这样的东西？所以我老觉得我们一定要演出那种气象，气象是很了不起的东西。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现在是两种说法，一种说法，你看这个人曾庆瑞演什么像什么，夸他的也有，贬他的也有，我举另外一个人的例子，咱们不是背后说人家，陈道明，我始终认为《我的1919》是巅峰，可是后来咱们要看最近一部《卧薪尝胆》还是《我的1919》的那回事，所以我认为陈宝国的勾践比你强的多，因为勾践是你中心就给了一个剧本钱，其他都是你自己融资搞的，可是《卧薪尝胆》是我全额投资，我得收回来，所以播《卧薪尝胆》，其实两个剧的水平是不一样的，这跟两个演员的表演绝对是有关系的。陈宝国一开始演的越王勾践，拉车那段剧我说再不会有人敢用那个画面，一用的话就震撼的不得了。再说另外一个例子，刘晓庆，演《武则天》的时候不是还在演《西太后》嘛，就是那个劲儿。所以我就探讨，我就学习，我有一个问题，演自己和演角色，尤其是两个流派，我们究竟怎么看他？在某些剧里面我就得演自己，因为我个人的气质修养，内在的，外在的，我得表现我在艺术上的功力，一种风格，一种品位，一种格调，这是需要的。但是如果这个剧我接过来演，那我要创造角色，创造典型，演自己跟演角色这两种之间的取舍，你显然是排斥演角色，就是我演的就是自己。

　　我上午讲了一点，这个里面就你个人那种内在的艺术气质的外化，给我们看到，我最感动得是后面三场戏，医院里面和贾全谈话，在办公室和吴小丽谈话，然后给吴小丽探监，你没有讲话，讲了很少的话，眯缝着眼，但是你的整个脸给我们看到的是你的内心翻江倒海，要让我取舍，我认为哪个好呢？此地无声胜有声，你要留给观众去想像，留给观众去品味，这种感觉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表演艺术我真的是外行，但是我从观众的感受来讲，你要留给我们那种鉴赏的、审美的、品味的一个空间，让我们参与你这个角色的创造。我不是不尊敬你，有时候过于张扬，我坦白讲，过于张扬反而不利，那三场戏让人服了你了，有时候是需要互补的，就是我们怎么样真正把理论的莎士比亚化贯穿其中，可能这跟剧本这么写，导演这么导，也有关系。但是当你成为一个表演艺术家的时候，你在创作中间是可以有自己的，我是主张不能绝对听编辑和导演的，不能绝对听的。完了。

　　孟繁树：我第一次听程煜同志的戏记不住那个名字了，开场戏是当公社书记，下属给你摆了好多酒席，叫什么？《河弯弯路弯弯》，就那次是第一次看你的形象，当时实话实说，一呢，吸引了我，二呢，很喜欢这个演员，当时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看了那部戏。后来陆续看了一些戏，其中跟大家同感，认为最好的两部就是《希望的田野》和咱们的《交通警察》，下一部可能就是《市委书记》了（笑）但愿是这样，印象非常好，越来越好，也有倒胃口的时候，那天怎么突然看见演许大马棒？太可怕了，当时我就想程煜干吗糟践自己啊？许大马棒谁都能演，找一个下三滥都能演。同时有一个感触，我们好的演员在选择戏和要演的形象的时候，一定要爱惜自己，不光是你，你自己应该爱惜，再一个，你一旦成了公众人物，大家认可了你的形象，大家也不希望那些乱七八糟的形象糟践你，希望以后你在挑戏的时候要无疑爱护自己的形象，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可能将来有人专门研究你的表演艺术。

　　刚才诸位从好多方面总结你的成功，我都同意，还可以再深入下去总结，我在同意这些意见的基础上我想把其中有几个同志谈到的一个意见再重点谈一谈，再发挥一点，就是我更看重的一点，什么意思呢？程煜之所以能够把徐大地，能够把张立伟的形象演得这么成功，这有你的表演艺术，你的造诣，你的勤奋，你跟生活的紧密联系，你在角色当中把自己的灵魂注入到角色当中，这些完全都是非常正确的。但是我感觉还有一点，我要特别强调一下，也是我个人的一个看法。就是你演的这两个形象的成功，除了你的演技，你的艺术造诣以外，很重要的我甚至认为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人，你的为人跟这两个角色合拍和共鸣。

　　一个优秀的表演艺术家炉火纯青，他什么都能演，都能演得很像，但是我相信在他什么都演的那些角色当中，他最成功的一定是跟他个人的性格、气质、教养最接近的，最能够合拍的，最能共鸣的。这个道理是很值得深思的，演技绝不是万能的，这个人演技多高，对这个艺术的感悟有多高，他演什么都成功，绝不是这样。拿咱们现在中国的好多演员，比如葛优，长的也不漂亮，演技我也不认为他有多高，有一个人写文章更刻薄，说他那个形象像什么，像刚剥了鸡蛋壳的小鸡似的，但是大家就喜欢他，他甚至《天下无贼》演个老贼，我也没当老贼那么恨他，喜欢的是葛优。我这是什么道理？你程煜之所以能够把徐大地和张立伟演的这么好，因为这两个形象当中有你自己的影子，起码你的性格，你的气质，你的品格，我今天说比如说狭义精神，我跟你没有私交，不了解，但是我通过你演的戏我肯定你在生活当中有这种东西，你会打抱不平，你看见不对的事会出面跟他理论，甚至可以动手，因为你有这种东西。如果说没有硬装出来，假设让你程煜演《上海滩》，演杨百万，我觉得你一是不会这么如鱼得水，再有，你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艺术效果。一句俗话叫文如其人，文章跟作者骨子里是相同的，同样演员演那个角色，演的那么成功，那么有震撼力，那么深刻，一定是跟这个演员自身的很多特点息息相关，再说开点儿，你更适合演什么角色呢？这个说话比较主观，因为你将来还有很多天地，可能还有更好的，但是就现有的这些作品咱们拿实际说话，你就演张立伟、徐大地最适合你，这是你最拿手的，再把它往下分析一下，为什么呢？这跟你是东北人有一定关系，你是东北汉子，你演的这几个都是东北汉子，这很关键，要焦晃演你这俩角色也能演得不错，但绝不是这个味道，他能把东北人那个劲儿，说打就闹这种劲能演出来吗？那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