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李洪涛于明加《交通警察》研讨会实录(11)

　　我想说一个什么意思呢？这是完全没有准备的。我从程煜的成功也有一些感悟，能不能算是一个现象，程煜同志表演的成功，特别是最近几年来持续产生这种反响，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现象。我刚才说了程煜同志演戏时间不短，原来有很多机会，但是没有冒出来，现在他也不算是最年轻，不算是青春偶像，他也不算是形象最高大，好像也没有别的方面太多的光环，他靠什么取得的成功？究竟什么是表演？究竟什么是表演艺术家？我们在追逐时尚的时代，时尚并不都是正确的，时髦并不都是美的，那什么是表演艺术？从我这个普通人来讲表演艺术归根结底是完成作品的主题传达，给人以美的享受，对一个具体演员来说表演艺术的最高成就你是把这个角色真正塑造成为一个艺术典型，特别是在编剧和导演提供的基础之上你自己再有很多方面的创造。

　　所以从这儿我就想到两个人，你比如说卓别林，他当然很特殊，是喜剧大师，他以他的真诚，他以他的文化成为一代编导演的大师。另外像达斯迪赫夫曼演的戏，你看他靠什么？靠他的悟性，靠他的实力，靠他的文化，他们靠什么？第一个，靠真诚，第二个，靠实力，第三个，靠悟性，包括他们的文化，我觉得程煜同志，我觉得真诚，他一定对他的角色，他整个艺术，从话剧到电影电视剧，他热爱艺术，热爱艺术超过热爱自己的荣誉，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包括《希望的田野》，你明知道那个小子搞了很多很不正当的东西，但是你又不能直接点他，又想拉住他，又很发愁，所有的东西一拍肩膀都包含在里面了。虽然程煜不是最高最魁梧，但是在一个最根本的意义上程煜最有中国的男人气，他发自骨子里面的这种侠肝义胆，他一点儿表演性的东西都感不到，但是他把握这个角色之后确实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关键靠你的功夫，靠你对艺术的真诚，具体的表演我确实不懂，我觉得这是非常需要倡导的一个东西，最后能够留下来的还是真正的抱着真诚的态度的这些表演艺术家，他们才能塑造真正的艺术形象，不但能够走红一时，而且能够长远下去，而且给他们的后辈们提供一些启示和学习的东西。谢谢大家，完全外行。

　　仲呈祥：我这个外行的外行受外行李准的启发，接着说点外行话。我非常高兴看到艺委会开这种专题的艺术研讨会，我们名字叫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电视艺术不仅是对某一部作品的整体做出研讨，电视艺术要健康可持续地繁荣，很重要的一个要素要对取得一定成就，能够作为学术研究对象的导演艺术家、表演艺术家、编剧家进行专题研讨，才可能使这门艺术学的学科日渐完善，否则是不完善的。光是研究作品是不行的，甚至下去还应该对专门的摄像，录音这些专门的艺术门类，音乐艺术门类做出专题的研讨，这是符合社会发展文明发展需要的，历史与前进，社会与发展，它的分工会细密，人类对于研究对象的研究就会更加细密化、科学化。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我们过去曾经对导演开过会，你比如说很早以前对于张少林的记实性电视剧的研讨会，曾经我在艺委会工作的时候很多次萌发出来想对某些演员的表演，比如吕忠的表演做出研讨，现在很高兴看到在春武同志的领导下，大家对程煜的表演艺术，程煜确实是值得研究的一个表演艺术家。为什么呢？

　　我受李准同志的启发，我说过这样两句话，时尚的未必是永恒的，而永恒的不一定就是时尚的。我们不应该排斥时尚，真正撑起中国电视剧表演艺术大撒的是程煜这位艺术家，历史将证明他们是经得住检验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觉得吉林省的同志和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开这么一个会，对于面对市场经济，对于某些浮躁的、喧嚣的、失常的艺术倾向是一种匡正，它引领我们的电视剧观众懂得怎么样欣赏电视剧艺术，并且提升整个民族的鉴赏水平。实际上我们话剧界，路教授在这儿，他是专吃这个饭的，至少是两大派撑起了两面棋子，我也非常赞成李准同志这个判断，程煜同志虽然现在身在上海，但他的表演风格更靠近人艺，更靠近这边，那边更靠近意向，因为左林先生的话剧理论就是意向理论。所以对于程煜同志认识多少年了，包括刚才李准同志提到的李保田，我也认识多少年了，李保田是一个多面人，他不仅在舞台上和荧幕上、屏幕上是一个艺术家，他在美术界是个雕刻家，保田家里满墙壁都是他的作品，可以办个陈列室。正因为如此李保田是把他对人性的深刻领悟，在送给我一个石头调的人像，多半是图腾式的，他对人性的深刻领悟转移到舞台上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并且保田人物形象的塑造常常带有雕琢的痕迹，他把很多痕迹都带过来用力过度，在这个方面常常都有，你回忆他的那些形象看看是不是有？他离人艺那种生活化的，并且从生活里面升华出来的。所以对程煜同志我听大家讲那么多，上午评了戏，我觉得至少今天研究程煜，他可以对我们今天的表演艺术提升出一些、抽象出一些具有普遍意义的唯艺的精演。

　　究竟怎么创造艺术？第一条，真诚做人，这是最基本的，做人一定要真诚，没有真诚什么都没有，因为艺术是一批文明的人创造的对于生活的审美把握，是追求精神美感的，创造精神美感的人如果精神不美就很难设想，首先要真诚做人，我觉得程煜同志的戏里面，我觉得他创造的形象，我看的不多，印象深的徐大地，计夫顺，张立伟，这三个人物有他的审美价值，认识价值，原因是因为程煜同志懂得怎么做人，真诚的去做人，他在琢磨人，研究人。如果一个艺术家不研究人，那就完了。所以第一条是真诚做人。后面是要在角色当中活自己的人。所以第二条，我认为他的一个根本的很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是热爱生活，对生活充满激情。程煜的这几个角色和他表现的当代生活，他对这个生活充满了一种激情，这种激情是艺术家最宝贵的东西，因为艺术家的本质任务是传达感情，缺情的人很难传情。所以我觉得第二条，热爱生活非常重要。

　　第三条，是程煜不大为人注意，李准同志刚才说到一点，他是一个发现思想的人，或者讲有思想的人。

　　第四条，如果讲第一条是真诚做人，第二条热爱生活，第三条就是发现思想，这是灵魂。一个演员如果他演技再好，不能够对生活有独到的思想发现，我觉得他创造不出有独特魅力的艺术形象。因为我们每一个人看的时候都有一个审美的现在结构在那儿等着，比如我看徐大地的时候我只知道农村基层干部难当，难当到什么程度这需要程煜去琢磨，他把着一切活化在他的血肉当中去，所以这一条非常重要，鲁迅先生当年讲，我记得他是在济南大学的演讲里面讲的，文艺与政治的歧途，其中有一段话，艺术家就是一波长了一对灵敏的眼睛，一幅聪慧的耳朵，先看到，先听到，先想到的这波人，他要把先看到、先听到、先想到的对象说出来写出来，让民众们知道，这就叫艺术家，他就是这样看的。为什么要讲这条是发现思想呢？高级的艺术家，第一流的艺术家，创造独特的有人格魅力的艺术家他必须是一个哲学思维达到了当代较高水平的人，哲学是管总的，艺术家不能没有这个，我讲的有思想跟李准同志刚才讲的有悟性是一个意思，要悟出东西，徐大地身上有什么独到的，张立伟身上有什么独到的，交通警察的独到生命意识，他的敬业精神，究竟什么东西是最特质的，你要把它悟出来。我听雷导说他每一个角色最认真，从来都要琢磨透才肯演，好的艺术家必须在阅读剧本伏案工作的时候就把这个人物形象基本吃透，你才会懂得哪一场你怎么演，当然不排斥艺术家有即兴的表演，有灵感，当时拍摄场景里面突然显现出来的东西，有，但是整体上一定要先有思想，有把握，尤其是整体的把握，绝不是演到哪儿算到哪儿的，这是不可能的。

　　最后一条是我对你不多的交往当中留下的深刻印象，我认为阁下是一个敬畏艺术的人，虽然你已经是有名气的表演艺术家了，但是你对艺术是怀着敬畏心态的。真正的艺术家对艺术要酷爱，还要敬畏，我这个话也是针对时下不少的人乱改经典，乱演人物，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历史人物和当代人物，他们胆子真大，根本没有理解，甚至于说他的境界离他塑造的人物还差十万八千里就敢去演，那是不行的。所以我们今天研究程煜的表演艺术，我至少对我自己受教育的，我认为一是他真诚做人，二是热爱生活，三是发现思想，四是敬畏艺术。有了这些基本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在攀登艺术生涯的过程当中一步一步往上走。这就正如刚才上午那个文化访谈，认为我为什么要办京剧研究生办，我说在京剧发展史上没有一个有研究生学历，也没有一个是从研究生里面培养出来的。今天我还是觉得包括我们演艺界的朋友，一定要多跟李准这样的人交交朋友，经常喝茶吃饭的时候，聊天的时候，琢磨琢磨生活，琢磨琢磨人，尤其要琢磨人的发展走向，文明走向，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不仅能够把演艺界的风气搞得很正，真正做到我们的艺术是养心的，我们的文化是化人的，千万不要让文化急功近利去化钱，我欢迎艺术既养眼又养心，通过养眼进而养心，但是我反对艺术伤了眼毁了心，那就不好了。还有一些艺术是专门花眼乱心的，那个就不宜提倡。所以我非常感谢开这么一个会，尤其真诚地恳切地期望我们的程煜同志，在这条真诚的现实主义的艺术创作道路上迈步向前，为我们创造更多更成功的艺术形象，引领我们沿着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前进，谢谢。

　　才华：我本来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学习了大半天了，我本来还有点发言的勇气，那两位大家都各自称各自是外行，而且讲了那么重要的内行的话，使我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能够把自己摆在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觉得程煜的表演贡献，我不评论表演的艺术是什么样的，只是说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我觉得第一个感觉就是有根，这个根应该说是置身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这种特质，塑造的是中国独有的众生的形象，然后我觉得在有根里头应该说表演的是非常真实的，这种真实让大家有人间烟火味儿的感觉，而且平时小人物的形象往往是大家觉得很熟悉的，或者是不熟悉的时候瞬间就可以接受的，就可以认可的。

　　第二个，我觉得有深度，这种有深度应该说是对角色独特的感悟，然后对电视剧表现手段的独特的理解而来的。所有的人物形象能够看出来，他不是单纯的表演一个角色，而是用自己心里装的想的，或者是性情方面的，或者是自己已经获得的这种营养液在滋润这个角色，在演绎这个角色，跟角色之间和观众之间去找一种精神上内在的联系。所以每一个人物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应该说他创造的角色的血性都是很足的，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这种理解会产生超越。比如说像这次的《交通警察》，我觉得这剧里头还是有一些硬伤的，但是因为程煜的表演我觉得使好多地方合理化了，模糊了不合理的地方，使大家认可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跟人性化而又不伤原则的大雅，这样一个和谐的风格是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一个演员要演好一个角色，确实能够看出来必须要先有自己的心得，然后才能够展示出自己对角色演绎的独特，才能使这个角色更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