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娱乐 水煮娱 小洋楼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为什么文艺片在中国影院没有观众？注意，是在商业化的影院。当然，过于注重导演个人表达的文艺片注定是小众，既有文艺片情怀、又有商业片包装(比如明星)的好电影注定会受到观众的欢迎，也应该是一个国家电影工业成熟的标志，如同美国、韩国那样，获奥斯卡奖、金球奖、大钟奖、青龙奖的电影，在本国都是叫好又叫座，而并非在中国形成好口碑、低票房的鲜明对比。
对于习惯在每个周末看一场电影的观众来说，上周末应该是在前后脚上映的《小时代4》《栀子花开》之间选择。这两部电影刷爆了朋友圈，刷新了票房，也彻底点燃了暑期档。那么，你是选择看花容月貌又虐心的《小时代4》，还是青春养眼又搞笑的《栀子花开》。但是，影市永远波诡云谲，变幻莫测，小小唐僧召唤英雄的动画片《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居然在几天后成功逆袭，一只猴子成功抢走了小鲜肉花骨朵们的风头。
《大圣归来》被很多人认为是迄今为止中国动画片的最高水准，豆瓣评分更是达到中国动画片的最高分。可能我们平时看多了低幼粗劣的国产动画大电影，《大圣归来》这样的精良之作一出世，就众望所归令人惊艳。其实，它只是达到了好莱坞动画片的一般水准——有一个通俗易懂的故事，精美的特效制作，呼唤爱和英雄的故事，特别适合孩子们观看。不过，对于一部国产动画来说，这样的进步已经难能可贵了。
关于上周末的电影，其实我更想说说另外一部文艺片《少女哪吒》。这是李霄峰的导演处女作。我在十多年前就认识李霄峰，那时他还是一个叫Liar的著名影评人。因为喜欢看他发布在网易电影频道“浮世恋曲”专栏上的影评，2004年我在自己编著的《韩碟》一书出版之际，特意通过邮件请他写序。一来一往，都是网络上的神交。2011年底2012年初的时候他推出新书《失败者之歌》，自己找媒体做宣传，到杭州也找了几家媒体，我作为媒体界的朋友和他吃了两顿饭，为他做了两个整版的《生活家》版面采访和报道。在那次访谈中，我对他有了还算深入的了解，并且看了他在张元导演的《达达》里作为男主角的表演，说实话，我认为李霄峰并不适合做一个演员，因为，他的表演并不算出彩。
《少女哪吒》海报那么，《达达》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当男主角。当时，李霄峰告诉我，他接下来打算做导演，“任何一个影评人都会有当导演的梦想”。于是那次访谈的标题，我写的是《李霄峰不再借助别人发光》，在他的名片介绍里，写着：李霄峰，知名影评人Liar，专栏作家、编剧、演员，进行时的导演。
果然，李霄峰开始拍电影了。但并不是计划中的警匪电影《追踪》，而是根据绿妖小说改编，代表着叛逆、真诚、自由的《少女哪吒》。我在他的微信里了解到他拍这部电影的种种，包括所用的演员，所用的摄影设备，选择的海报等等。直到电影宣布今年7月9日上映。
但是这样一部文艺片，对于我这样一个每周做着电影预告的电影记者来说，知道它在杭州的市场上，命运是和任何一部文艺片相差无几。电影记者知道现在的影院喜欢放什么电影，知道哪些电影会有观众，《少女哪吒》虽然获过不少奖项，但是当它进入影院时，即使不是面对《小时代4》《栀子花开》这样的劲敌，它同样是孤独的。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看什么电影？要么是明星，要么是大制作，进入影院，只有商业电影才能活下来。所以王小帅在《闯入者》面临零排片的情况下，发出这样的悲鸣：“这可能是商业片最好的时代，也可能是文艺片最坏的时代。”
观众到影院似乎只有一种诉求，就是娱乐。那么文艺片在影院还有生存空间吗？《少女哪吒》为了避开劲敌，推迟两天也就是上周末7月11日上映，当天在杭州只有3个影院5场的排片量，和《小时代4》《栀子花开》上千场的排片形成鲜明对比。第二天，排片量再减，也就是说，如果你在7月11日没看上电影，那么只能在非黄金时间跑遍杭州去找这部《少女哪吒》了。对于大多数想看这部电影的观众来说，一旦错过，可能宁愿呆在家里等上一段时间，在电脑上看就可以了。我就是属于错过的那个人，当天读初中的女儿要看《栀子花开》，只好过几天再看《少女哪吒》，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杭城主要影院已经难觅这部电影的踪影。
不过，李霄峰和他的团队并没有放弃。很多大片发行方用的是“买票房”的策略，早早买下很多电影票搞预售活动，通过社交网络造势，那么没钱买票房的文艺片，是否只能用“众筹”的方式来争取票房？这是我当时的一种想法。没想到，《少女哪吒》果然使用了“城市众筹计划”来推动排片，进行一场“哪吒保卫战”。也就是说让网友们在片方指定的众筹网站上认购，如果一个城市认购票数超过影院包场要求最低限额的60或80张，就可以包场成功，想看《少女哪吒》的观众就可以在自己所在的城市，达成看这部电影的“梦想”，而不是被动地听从影院的排片。这样的众筹看片方式，虽然无法从根本上拯救票房，但让大家看到了文艺片争取票房空间的一种新方式。
李霄峰每天不停地通过微博、微信发布《少女哪吒》看片、排片的消息，也转发很多明星朋友像柯蓝、陆川、章子怡、姚晨等人通过社交网络对这部电影的支持。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宣传近乎疯狂。其实这样的工作，应该是发行方的行为，而不是导演的本职工作。这就是中国文艺片导演的悲哀。那么，文艺片怎样才能在商业片重围的情况下杀出血路呢？凭卖力宣传显然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靠众筹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中国能够早日建立艺术院线，一个城市能够早日拥有艺术影院，甚至于几个艺术影厅，这样文艺片在中国就有希望。文艺片虽然小众，但因为它们的存在，一个国家、一个城市才会显得更有温度，更具情怀和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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