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谢谢!给我们分享的一些感受、经验都很好。我突然想起一个,中国观众的年龄下降,我的观点,其实这是中国观影市场部成熟。北美和欧洲观影的年龄幅度要比我们大得多,所以可以让不同年龄层的导演在一个环境里面共存。我们知道70多岁的伊斯特物的(音)从演员到导演,照样拿奥斯卡奖。包括斯皮尔伯格,包括很多六七十岁的导演都拍出非常经典的电影。从电影史上面我们看的时候,突然发现所有大师的经典作品都是在五十岁以后,55岁到70岁之间创造的。中国如果说只有21岁,21点几,或者22点几这个不成熟的观众群里面,满足这个市场的话,电影就变成单一性。我觉得中国电影的市场需要的是什么呢?多元。
不同的片种,比如说徐峥导演的片种,张猛导演的,就是让大家想拍的电影都有份额,一块蛋糕,大家都有爱吃的那一部分,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理性的市场。中国电影的不理性,我们上午论坛里面也讲了,中国电影的不理性,比如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比如说口碑有问题的电影,但会有很多人跟进。我们上午讨论的时候也有国际制片人,我们问他,我问李烈,我说在台湾一部口碑很差的电影能成功吗?完全不可能成功。我问在欧洲的制片人,就是《云图》的制片人,Philip Lee,他说完全不可能。那为什么在中国可能?我们这些导演要面临的是这样一些很怪异的环境,就是完全在全世界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我们这可以发生。
徐峥:我想说,我觉得我们从所谓奇怪的现象后面看到它其中的共性,才能让我们更加进入一个理性的环境。事实上我觉得像这样的一个事情到最后形成这样一个局面,最终还是会形成伤害的。这个伤害可能不是现在能够看得出来的,但对后面的,包括对创作者本身,包括对参与其中的,会形成一些伤害,包括观众对整个市场的信心会形成一些伤害。
但是在看热闹的心理的背后也存在着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说,这个类型的一种稀缺,因为有一个特点,摆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类型在那里,我们看不到,我们没有中国这样类似的产品,我们只能看到外国人以这种方式在那里high,《007》也好、《碟中碟》也好,我们没有。我觉得分两面来看,才能看清楚这件事的全部。看清楚这件事情的全部,对未来,无论怎样都是有好处的。
何平:任何一个事都有双刃剑,有负面的,一定也有正面的。我觉得作为电影人,也是需要我们思考的。比如说我们同期的《逆光飞翔》(音),很好的电影,非常好的电影,这个电影排期只有2.8,很小。所以很多想看的人看不到,我们的资源,这个渠道的资源,我们导演不能控制。我们的投资人会投这些是比较文艺的,不大商业的电影。哪怕像《泰囧》最初知道是一个为观众拍的电影,但也不是那么大奢望的。在最初投资的时候是支持不同类型的电影,包括张猛导演的电影,我相信台湾也是清新型的这种题材,不是一个真正的那种商业大片的投入。但当我们到了市场的时候,我们就可能会受到冷遇,投资人和掌握渠道的人中间有问题。很多人说我们拿不到排片,当然一些片子可能是因为观众的需求。
今天覃宏讲,说必须给这个片子排到30%,因为其他片子你排上去以后不创造价值,院线是这么想的。据我了解,因为他们每一个座位,每年的产出是规定死的。比如说一个戏院有五个厅,大概一千个座位,中间那几个座位的产值,必须每个座位年产要最高。如果一个电影院这样下座位的产出,必须是这样的。所以电影就变成,在销售环节、观影的环节变成一个非常具体的座位。我们拍电影的时候,我们想不到一把椅子一年产生多少票房,这可能就是我们跟渠道商之间的,跟影院之间想的问题不一样,这也许就是我们将来下一步电影都会面临的问题。
徐峥: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事实上其实这是由于市场的不成熟才造成的,如果像国外,如果在整个市场上面,我们看到的类型片是健全的,或者我们国产片自己的类型片是健全的,它的商业元素、温饱问题已经都解决的情况下面,像《逆光飞翔》这样的电影是属于一个很高端的主题的电影,应该有一个单独的区域,它的区域应该是被保护、支持的。但在大家有一些基本的温饱问题没有解决的话,放在那里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残酷,因为我们大家,每一个学电影的人,不管做商业片也好,我们起头都想冲着艺术两个字而去的,可是电影这个东西就是市场与艺术结合体,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的,所以要迅速的健全这个市场,要有更多的类型,把基本满足的问题赶紧迅速的解决,而且这个解决是漫长的过程,有一轮、两轮、三轮,大家都明白之后,我就知道这样的电影。
在国外有很多艺术类电影也不是票房很高的,但有通过其他的渠道,政府支持,基金、艺术院线、包括获奖的渠道,让它有生存的空间。我觉得作为电影投资方也是两种不同的方式,有一些人是有文化理想的,也会渐渐的再去细分这个市场,再细分这个投资的企图,也会有那样的企业家来专门支撑这样的电影。
何平:方文山导演,台湾的年轻导演,青年艺术家导演的促进,你在那做这些事有没有跟我们可以聊一聊的?
方文山:因为台湾最近电影的题材其实都是很本土的,可能宗教的、庙宇的,或者一些学生的,或者一些烹饪。因为前几年有跟九把刀[微博]一起拍一些短片,后来他拍《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台湾这几年的题材很本土,可是很本土的问题,因为人口基数少,市场回馈低。我觉得这是没有办法回避的,好比刚刚各位导演讲的,市场机制成熟,会有分众出现,可是我说市场还没有很成熟,那是没有办法回避的。一个大学生,读书很累,去电影院,把电影当做社交的行为,大家一起去看电影,消化一下我的情绪。可是你拍得太文学,他搞不好不接受,我看教科书就好了,为什么看电影。
可是导演会有理想,好比我,我做了一件事情,把汉服放进我的电影里面,即将要上映的电影叫做《听见下雨的声音》,听这个名字很小清新,内地都说台湾电影小清新。你懂市场是一回事,可是想要表达,放进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原创的东西会反映出原创者的性格,好比我创作很多中国风的歌词一样。但我并不认为我的东西文化很译文,因为里面也有一些商业的元素。所以综合理解这些事情,我觉得没有办法回避这个问题,因为看电影的族群,去电影院要的东西搞不好不是你要给的,比如说男女情侣去电影院看一个纯爱的电影、哈哈笑的电影,去休闲,工作一天很累,我休闲、放松、轻松的,我为什么承载你给我的使命感,我是轻松用的。如果都是这样的,市场是不成熟的,因为一定要分众、多元。
台湾目前电影的题材都是讲本土,讲台湾那块土地的文化,风土民情、社会现象。可是比较吃亏,台湾两千多万人而已,可能就是一个上海的人口,我们投资也不敢大投资,所以台湾都是小清新,因为我们制作成本不高,不能做大片。我觉得这是台湾的困境。可是我觉得内地市场很大,应该有资格、能力慢慢改善,做出一个分众市场来。
何平:你有没有来大陆拍片的计划或者一些想法?
方文山:我拍的那个电影有到北京取景,还有去新加坡、台湾。
何平:因为我知道周杰伦去年拍了一部戏,最近刚刚做完在宣传,那个戏据我了解预算非常大,听说将近四亿台币的预算。
方文山:有上亿台币,具体多少不知道。
何平:从台湾电影来讲,非常高的预算。上午我问李烈,说大概最大的制作一千多万人民币。因为大陆,在大陆就算小制作了。
方文山:可以想象一部电影如果只能够在上海上映,上海两千多万,包括多流动人口,哪里敢成本太昂贵。因为电影做出来只能够在上海上映,所以这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何平:谢谢!张猛导演,你老不爱讲话,多谈谈,给我们一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