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做模特儿的同行女友们时不时小聚一次。曾经一条起跑线上的姑娘们,如今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归宿,想起来真叫人感慨万分。
每到这样的聚会时,我总是姗姗来迟,平时穿着随便也不觉得,一到这儿立即被姑娘们的行头给打败:高档名牌服装、真皮时髦手带、“哭泣”蛤蟆眼镜、脚蹬长筒皮靴、无名指清一色的银晃晃的结婚戒指。在这群姑娘们中,我的出现就如一个滑稽的小丑,一言一
行、一举一动都同大家不合时宜。
这群姑娘们老早就懂得了女人青春短促的硬道理,在头几年就找好了“靠山”,匆匆把自己嫁掉。按她们的话说,女人的姿色也就那几年,不加紧找个好人家,将来年华老去,谁还会来要?
好运气的是,几个姑娘还真碰到了好男人,吃香的喝辣的,成天游手好闲,除了自己家的床,就是去健身房,每天无事就吩咐保姆照顾好厨房,等晚上老公下班回家,搂着抱着,亲热着直接上床。这样的日子,我问她烦不烦闷,她茫然的看着我,半天也说不出来。那眼睛的光一看,就知道是被安逸的日子毁得没了神采。
姑娘们中也有不甘寂寞的,找了“靠山”,生了“小麻烦”,忽然觉得空虚难当,觉得这些年为了这个男人、这个家,把自己的心力都掏尽了,于是开始想辙出去找情人,从80年代后到50年代末的大小男人,统吃一遍,恋得死去活来,忙得不亦乐乎。惊得几个姑娘目瞪口呆,并且小恋爱玩得惊天动地,居然一直能瞒着老公。为此,我们大喊佩服、佩服!
当姑娘们的眼光集中到我这儿,为了掩饰我在她们面前的寒酸劲儿,也跟着大着嗓门介绍自己的风流史,努力表现自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游牧民族的血性,说到动情处,恨不得出口成章,把口袋里捂了半天的报纸翻出来,向大家展示我写的“豆腐块”文章。我的豪迈性情和一腔热血,的确把姑娘们吸引了,冲着我大叫“佩服、佩服!另类、另类!”
可一转念,姑娘们问:“这能给你多少钱啊!”顿时,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不多不多,一顿饭钱。”“哎呀,那可不成。你还是赶快找个好男人嫁掉吧。嫁了人,有了保障,你再好好玩,总比你这样混着强!”
得、得、得,赶紧逃,免得姑娘们又开始当我的娘。
拿起那张揉皱的报纸,起身逃离现场。